《[综]你存在的世界》鸾鹤

53、友情的御守

　　周二的早晨总是比平常更忙碌。

　　按掉枕边提前设置好的闹钟，将睡在隔壁被褥里的妹妹唤醒，土屋千枝子动作麻利地收拾床铺、洗漱、替两人换上校服，一系列动作下来不过十分钟。
　　餐桌上有母亲提前准备好的早饭，用盘子盖着，温温热，放了有一段时间。

　　昨夜两姐妹睡下都不见母亲回来，直到半夜千枝子才在朦胧间隐约听见客厅传来响动。

　　上夜班回家的母亲天还未全亮又要赶去接早班，售货员的工作辛苦冗杂，不定时加班，照顾刚上小学的妹妹的工作就全落在年纪稍大的千枝子身上。

　　将妹妹送上去小学的校车，千枝子又匆匆忙忙赶往学校，周二是她值日，要在早自习开始前打扫完必须得抓紧。

　　夏季的清晨是特有的明朗，干爽温热的风吹来嫩叶草木的气息，有几个早到的学生已经坐在位置上开始自习。
　　微喘着跑进教室，千枝子走到座位前卸下书包放进抽屉，手指却触碰到一个方形的物体。

　　略有些奇怪，将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蓝底碎花的布包，袋口用白色的细绳束着，金线绣的“必胜御守”几个大字微光闪闪。

　　同御守一起的还有一封信。
　　这是我上次长假的时候从寺庙里求来的学业成就守，期末考试近在眼前，大家一起努力吧！落款是岡村一美。

　　措辞生动的语气不难让人想到信主人起那开朗的个性，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让千枝子不知所措。
　　忙着学业的同时还要兼顾照料年少的妹妹，这让她没剩多少课余时间与同学相处，班上能说上话的人没有几个，更别说和朋友众多的岡村一美亲近。

　　平常就对岡村那大方待人的性格暗暗羡慕的千枝子，此刻看到这份礼物心底有说不出的欣喜涌动，随之而来的也有一丝纳闷。

　　自己与岡村同学不算交好，她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在自己抽屉里留下这份信呢？

　　细细思索近些天和对方的来往，千枝子终于想起在前天的时候她顺手替岡村把作业带给老师的一回事：作为数学课代表的土屋千枝子几乎每回都会碰上一两个不能按时上交的同学，前天就刚好轮到上 因故迟到的的岡村一美。

　　因为这点小事就特意送来从寺庙内求来的御守作为感谢，如此为人的岡村拥有令人钦羡的好人缘想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收到幸运御守的早晨千枝子感觉浑身轻快，刻板的打扫工作做起来也不觉无趣，拿抹布擦窗户的时候，她热情地和从楼梯上来的人打招呼“早！”

　　“早。”呆板玳瑁制的眼镜下的眸子少见地沾染上明亮的喜气，接收到对方善意的理惠也回以微笑。

　　放下书包，理惠转身望了望窗前那道忙碌的身影。
　　今天土屋同学的心情好像格外不错呢。

　　对往来不频繁的土屋千枝子，理惠一直抱有不错的好感，对班上同学给出的是个不好相处的人这个评价也并不认同。
　　在她看来，经常默默做着整理讲台、收拾打扫用具这类额外工作的土屋只是不善言辞而已，内地里其实是个和气的人。

　　临近考试，平常再漫不经心的人也不由紧张起来，班上的学习氛围倒如高桥老师一直期望的那样：课间时谈笑走动的人寥寥，同学之间多是趁此时请教探讨。

　　“化学题目怎么这么难啊！嗨。”敢在班上大声抱怨卖惨的也就是大嗓门岡村一美了。
　　苦大仇深地盯着桌上摊开的练习册的人脑袋里直犯晕，黑色墨水影印出来的文字每一个都认识，合在一起却变成晦涩难懂的天书。

　　一直关注她的方向的千枝子当然听到这声丧气的叹息，想起身行动又踌躇不定，捏了捏口袋里触感柔软的御守打气。
　　岡村同学给出了热情的鼓励，自己也应该在她失意的时候更勇敢些才对。

　　“没想到岡村你也有发愁的时候啊。”

　　“愁眉苦脸的你还真是少见呢。”嘻笑的话语将消逸的叹息覆盖，短发少女桌前很快聚拢一群人，女生们叽叽喳喳地安慰声热闹了整个教室。

　　刚刚站起的身子又悄悄坐了回去，上了中学以后女生们的心思越发的敏感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团体。
　　岡村就属于在每个团体都大受欢迎的那种人，而千枝子则正好相反，如果贸然加入女生们的讨论，热烈的气氛一定会冷却下来。

　　再等一会吧，千枝子因家务蒙上一层薄茧的手指抚摸过御守上精美的花纹，收到岡村的礼物却不去道谢，也太不礼貌。
　　等到午休的时候，午休的时候她一定要当面对着岡村好好地说出感谢，说不定两人之间的情谊还能更进一步。

　　对即将收获的的友谊兴奋不已，千枝子早早地在脑袋里措辞，决心要表达出此时内心充沛的情感，可周详的计划到底还是没能够实现。

　　上午第三四节是化学实验课，上课地点在位于校园西南角的专科大楼内，赶到实验教室，黑板上已用白色粉笔密密麻麻写满实验的注意事项。
　　实验课没有固定的座位，大多数人会挑选关系亲密的同学一组。

　　对着黑板演示一遍，安田老师吩咐学生自主行动，随后他就在教室里来回巡视并不时在旁提点。

　　已提前预习过实验内容的千枝子对操作过程谙熟于心，单独一人完成整套流程对她而言不是难事，在她填写完数据时许多组的实验才进行到一半。

　　像这种操作繁琐的实验课，手忙脚乱的人不在少数，才看过一遍的步骤没几秒就从脑中溜走，时间上的限制也成为卡在心底的难关。

　　开始着手清理用具的千枝子不经意听到后排传来的动静，“诶，理惠，为什么我的试纸没有像黑板上说的那样产生明显的变化。”
　　“上面说试纸会慢慢地变成蓝色，可是我的还是大片的红色。”

　　“是不是我实验失败了，我需要重新开始做过吗？”着急的语调反映出主人的不安。
　　“别着急，我帮你看看。”和煦的女声迅速地安抚道。

　　“呶，试纸你提前用水湿润过了吗？”
　　“气体不易溶解，得用滴管加点水助溶才行，黑板上都写着呐。”

　　“我把这一行给漏了，糟糕。”
　　“也不需要重新开始，你从第三步继续做就好了，我替你在一旁看着，慢慢来，时间来得及的。”

　　松口气的昭子忙不迭地感谢“真是谢谢你啦，多亏有你在，不然我这次实验肯定失败。”
　　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呐，你收到的御守还喜欢吗。”

　　“什么御守？”

　　“就是岡村昨天下午特意放在你抽屉里的学业守呀。”有一秒的停顿，较圆润的声音继续开口，“你不会还没看到吧？”

　　“啊，惨了，岡村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拜托拜托，你就装作没听到我的话。”　　”

　　对后排两人间谈话的原委最为清楚的，恐怕就是站在她们前方的千枝子了。此刻她的脸被羞得通红，今早发生过的一幕幕像默片一样不断地在她脑中循环。
　　原来蓝底金绣线的精美御守并不是送给自己的，可是东西又为什么在她的抽屉里呢？

　　她猛地想起：班上的座位是两个星期按规律调换一次，周一调换过的位置千叶就坐在她的斜后方，岡村要是一不小心搞错也不是没可能。

　　岡村送给关系要好的千叶的御守，却被自己放在包里，还因此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千枝子在羞愤的同时眼眶里也渐渐湿润。

　　顶上的安田老师还在继续布置作业，“本次的实验所有人都要写一份报告在下周之前交上来。”
　　“下周就要交吗？有点着急啊老师。”

　　“安田老师这次的实验这么难又是在复习周，能不能宽容一下。”

　　挨不过学生三言四语的求情，安田老师只好放松条件，“那你们四个人一组完成报告，在下周二前交上来，不过必须得按着要求来。”
　　接下来安田老师说了什么心情混乱的千枝子根本不耐烦听，她手上迅速地收拾好实验台，粗鲁的动作一反常态，像在跟谁置气似的。

　　虽然心里难过但千枝子也明白这次不过是个巧合的错误。
　　岡村的信上没有写上更具体的信息，而她又没有足够的自知之明，意识到两人间疏远的关系。

　　早晨对能收获一份美好友情的幻想现下让千枝子无比难堪，口袋里的御守也觉扎手，下课铃一响，她就低着头逃也似的飞奔出实验教室。

　　今日的午休社团成员照例聚在食堂用餐，经常参加比赛的人体力消耗很大，用完两份标配餐后紫原意犹未尽地放下调羹，一旁的青峰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脑袋侧靠在肘背，双眼困倦地半眯着。

　　“恭喜你们预选赛初赛获得胜利！”清甜的女声打破午间的宁静，抱着几份资料的桃井五月脚步轻巧地穿过方形餐桌，满脸笑容朝他们走来。

　　“哦。”紫原不知望着什么方向，未经打理的细碎刘海刘海垂到额前，嘴里平淡应着，坐他对面的绿间正在仔细地为右手缠上绷带“嗯。”

　　“怎么你们的情绪都不高。”

　　青发少年头也没抬，“一直都不是这样吗，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小黑子倒是很兴奋呢，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右手支着下颌的的黄濑看到一向情绪不外露的人嘴角深陷，不禁大为奇异。

　　“黑子是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吧，对此感到激动也很正常。” 坐姿端正的赤司桌前是最整洁的，摆放整齐的餐具甚至让人怀疑它们是否被主人动用过。

　　“好了。”青峰伸伸懒腰，发出一声长吟，“差不多该去体育馆了。”却得到了桃井肯定地摇头，“不行哦。”

　　把一叠纸页放在青峰面前，桃井嘴里毫不留情地说出判决的话。“你这些天的中午都得在图书馆度过了。”

　　“一军摸底测试的结果出来了。”桃井口中一顿，像是在给眼前人喘息的时间，俏丽的脸蛋严肃地板起“你有四门都没过关。”

　　黄濑颇有兴趣地凑上来，脖颈抻得老长，字迹潦草的纸张上鲜红的分数竟和谐地统一，“数学，英语，化学，日本史，还有一张九分的卷子！”

　　刚直起的腰又弯了回去，青峰认命听着桃井喋喋的教导，脸上却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在家里做的测试卷六门中还有四门不及格，按照这个成绩你肯定是要被留下来补习的那一个。”

　　“离期末考试就剩半个月左右，学业和社团活动也得照常进行，就算现在开始努力也难办。”
　　当着众人的面被揭短，性情一贯直爽的青峰心下也觉难堪，但也只有从小一起长大再熟悉不过的青梅竹马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怏怏歪着头的人眉峰耷拉着，好半天才一句反驳，“没有我你们照样可以打赢比赛吧。”

　　“可不止你一个。”语调陡然一转，桃井看向旁边忍笑忍得辛苦的金发少年，“还有你，小黄，我原本以为只有青峰这个只会篮球的笨蛋无法通过测验。”

　　“这是你的试卷。”此话一出，青峰总算提起点劲，他扭过头奇怪道，“咦，黄濑。”
　　“我还以为你那么喜欢看书脑袋一定很好用呢。”

　　麦色的大手一抓把桌上的纸页拿过眼前摊开，“数学，国语，化学。”
　　“你就比我少一门啊。”青峰轻松的口气就像就此得到特赦一样。

　　“青仔和黄仔都不能去比赛的话，那有点难办啊。”紫原懒散的表情不像是他口中说的那样感到“难办”。

　　“实在是太松懈了。”绿间把头一点，似是对两人的表现不满。

　　轻叩桌面的食指一停，赤司平和地开口，“从今天开始青峰和黄濑每天中午都去图书馆补习。”坚决的话语却不容许任何异议。

　　“桃井，回家后就麻烦你监督青峰。”

　　“是。”桃井大声应下，眼睛一秒不离颓丧抓着头发的青峰。

　　“黄濑君。”经黑子提醒，黄濑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揉揉脸上僵硬的笑容，他无力地举手保证，“我回去一定好好看书，绝对不会被留下来补习。”
　　进入篮球部的第一个全国性比赛，却因为不及格而失去参赛资格，这事说出去肯定会被狠狠地嘲笑的。

　　提前结束午休回到教室的理惠对篮球部发生的补习风波全然不晓，坐回位置上打开被还回来的笔记本，准备摘抄几日堆积下来的课堂笔记。

　　从抽屉里抽出书包，猛不防跟出一个蓝色的布包，啪地一声轻响，捡起来看，是个绣有“必胜”几字的学业守，同御守一起出现的还有压在书包底下的一封信。

　　从信上看，蓝底金线的学业手正是实验课上昭子提过的岡村送给她的惊喜。

　　除去刚刚在地上沾惹上的灰尘，御守光亮崭新，应是拆开不久，收到礼物的理惠脑中冒出的第一反应确是不解。

　　昨天才清理过的抽屉她十分确定今早到教室的时候还是空无一物，承载美好祝愿的精巧御守更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岡村从寺庙求来的御守在一天之内换过三个主人，这段小小的插曲怕是任凭千叶如何猜想都得不到答案。

　　为期一个多小时的午休时间即将接近尾声，班上同学陆陆续续回到教室，“千叶。”圆脸的昭子如一只轻盈地蝴蝶般飞到千叶身边。

　　“我和岡村说好了，化学小组就我们几人一起。”

　　“好不好啊？”软软的尾音像是在同人撒娇，跟她手挽手的岡村挥动右手掌在颊边扇风，一溜汗顺着略呈方形的颌角留下。
　　“双休日的时候就可以找个时间集合，如果剩余时间还能一起娱乐。”

　　“好呀，没问题。”欣然应下邀约，理惠转念问道，“要求是四个人一组，另外一个人你们找好了吗？”
　　“还没有，再从班上随便找一个不就可以？”

　　“那剩下的这个人选，可以交给我决定吗？”
　　“成！”想也没想痛快应下，岡村笑嘻道“一个要求换一个要求，公平得很。”

　　“就如此说定，具体时间等人决定下来再一同商量。”昭子想得更深一层，自己同岡村更为要好，千叶许是想邀个熟悉的人作伴。

　　化学小组最后的成员却是完全出乎两人的意料。
　　“诶，我吗？”圆形镜片下的的瞳孔微睁，去接水的路上被叫停在楼道边的千枝子手里还拿着值日用具，无所措手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如果土屋同学还没有加入任何小组的话，不妨用我们一道。”
　　“我看过你上次的时候报告，做得非常优秀。”嘴角噙着笑意的黑发少女表情真诚，琥珀色的瞳孔在夕阳底下显得暖烘烘的。“趁此机会我们能够互相砥砺学习。”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千叶试探地问道，“难道说是我晚上一步，你已经决定好小组啦？”
　　从木然的状态下回过神，千枝子猛地把头一摇，“没，没有。”心中满满的不可思议。

　　被对方漂亮的眼睛笔直地盯视，千枝子觉得脸上发烫，“好，我加入你们小组。”
　　能得到班上最受欢迎的千叶的盛情邀请，实在是件荣幸的事，千枝子下意识不情愿拒绝。

　　早些时候的丧气被某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一扫而空，之前的难堪放现在想来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由岡村错放的御守被自己送回给千叶，三人间因此产生隐秘的牵绊。
　　也许，颊边的燥意随风退去的时候千枝子想到，这就是御守带给自己的幸运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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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防盗章别买
晚上还有一更，直接加在这章后面，应该只有修仙党看得到。
昨晚因愧疚都睡不着觉，今天一看你们竟然没在评论里骂我，感谢真爱粉酸酸的奶疙瘩，雨滴酱等人的催更，不要大意地留言吧眼熟的我都会发红包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