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人类》蓝短

31、下落

　　同步驾驶舱是一个悬浮舱，重力偏低而且稳定，在各种星系中都不会被引力场影响。调定好的磁电场会帮助精神力的蔓延，沿着精神回路控制遍布整个机甲，从而实现身体与机甲的同步操作。
　　唐旻看着蓝葉用瞳孔认证打开同步驾驶舱，跟着他走进去。
　　整个舱体都是黑色的，没有反光，头顶的灯照亮整个舱体。
　　“悬浮系统和辅助的电磁场我都没有打开，这两个装置联邦和帝国都是差不多的，主要是精神回路。你能看到我的精神力吗？”
　　唐旻顺着他的眼神往空气中望过去，银色的细丝从他伸出的手中散开，触碰到黑色的舱体时有一圈圈的涟漪散开，白色的纹路一点点浮现出来。
　　“嗯。”
　　唐旻对着他点点头。
　　“用你的精神力来试试，沿着舱体的精神回路往外延伸，不用勉强，觉得不舒服就停下来。”
　　唐旻看着蓝把自己的精神力收回来，蓝色的眼眸里印着他的倒影，温声说到。唐旻点点头，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放松，银白色的精神力从他的身体抽离出来的时候，他觉得有点不适，也许是有段时间没有使用精神力的缘故。唐旻这时候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精神力中掺杂着灰色的杂质，这是他之前夺取的那只湖中怪物的精神力。
　　唐旻没有注意到，但是蓝葉看见了，他蓝色透亮的瞳孔因为诧异而扩散。不过其他人不会发现的，至少在这个要塞里只有他和妮法莉丝能够看到，那股快要消散的精神力和唐旻的精神力之间微弱的差距。
　　这时的唐旻还在专注把精神力沿着黑色的舱体蔓延开，帝国机甲的精神回路和联邦的相差很多。
　　唐旻沿着精神回路往下走，这种感觉越发明显。如果说联邦的机甲是沿着M金属原有的回路进行雕刻，那帝国的机甲就是撇开原有的回路重新创造一套。这种做法对于精神力的要求会更高，不管是机甲制造师还是驾驶员。
　　等唐旻的精神力遍布整架机甲的回路时，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居然还没有枯竭，比起在联邦的时候要好太多了。
　　“你的精神力达标了。”
　　过了许久，唐旻的耳边响起蓝葉的声音，他才把精神力收回来，缓缓地睁开眼。在精神力回到身体之后，唐旻有种难以言喻的脱力感，他没太在意，和精神力耗竭比起来，这种感觉并没有那么糟糕。
　　“接下来的两周你就到要塞的机甲研发室里，那里的负责人是莱恩，他之前是帝都学院的特级导师。如果跟着他两个星期你不能负责前线的工作，你就跟着妮法莉丝回帝都。”
　　蓝葉看着唐旻连走路都有点摇晃，一手搂过他打横抱起来。唐旻一开始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他那点力气真的没什么作用，索性安静地靠着蓝葉靠胸口，听他跟自己解释。等到蓝葉抱着他几个轻跃回到地面的时候，唐旻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体能的差距。
　　回到地面的时候，蓝葉就把他放下来，带着他到第五层机甲研发室里见莱恩。莱恩是个发际线堪忧的老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眼睛，不苟言笑的脸。见到蓝葉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抬，专注着手上的工作，只是在听到唐旻的声音时抬头瞥了他一眼，向蓝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唐旻虽然觉得这老头子可能不太好相处，但至少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自己接下来的两周能学到很多东西呢。
　　蓝葉在那天下午就离开米兰多去前线，唐旻从第二天开始就要到研究室报道，只有那天的下午还是空闲的，所以在安诺邀请他去喝下午茶的时候，他想想还是答应了，以后也不一定会有空。
　　“唐旻，坐吧。”
　　唐旻按照安诺给他的地点来到八层的生活区，安诺的房间在电梯左转的尽头，他走进门后就听见安诺对他这么说到。
　　安诺的房间很大，他带着蓝葉穿过几扇门才到达一间玻璃屋，透过玻璃望出去是米兰多的街道和漂浮的空中轨道，屋里只有一张白色的高脚桌和两把椅子，其余的地方都放着花。色彩各异，高低错落的花团交织着透过玻璃的光，安静的午后和氤氲着热气的红茶。
　　唐旻很喜欢这样，但安诺的一句话就让他所有神经都绷起来。
　　“唐旻，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安诺带着笑意的眼神硬是让唐旻浑身凉嗖嗖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难道安诺认识唐明，认出他是冒牌的。唐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盯着杯沿上的纹路，摇摇头没有说话。
　　“虽然我和妮法莉丝有婚约，实际上我比她年长五十多岁，蓝葉殿下的父亲在位时，我就已经为皇族效力了。”
　　安诺拿起一块方糖，沿着茶杯的边缘沉入琥珀色的红茶中，一边用勺子搅拌一边对着唐旻慢条斯理地说到。
　　“那时候有一位机甲制造师，他是那一年机甲制造大赛的冠军，就是他把M金属带到帝国，还改造了帝国的机甲。”
　　“嗯。我有听说过。”
　　唐旻听到这话瞬间就放心了，专心地开始消灭面前的甜点，时不时点点头。
　　“你，和那位机甲制造师，长得很像。他叫唐平。”
　　唐旻听到意料中的答案，心里毫无波澜，但还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安诺，他想从安诺这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怎么会……安诺先生会不会记错了，我没有亲人在帝国。”
　　“我也怀疑过，所以拿了你的头发，和那位制造师做了基因比对。不好意思，没有提前告诉你……光脑的分析结果，你们有99.9%是父子。”
　　唐旻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看着安诺，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的父亲是帝国的居民，那我为什么会在联邦？”
　　“你的父亲在定居帝都前，曾经在联邦生活过。”
　　“那他为什么会把我和妹妹留在联邦。”
　　“非常抱歉，这个我并不知道。”
　　唐旻脸上依旧是难以接受的模样，脑子里早就炸开了锅。如果他在集训的时候遇见的杀人的女人真的是唐明的妹妹，那在联邦的那个死去的“唐明的妹妹”也是克 隆人！莫姨把黑色正方体给他的时候，说是他的父亲委托她转交的。也就是说联邦的唐明有很大可能就是真的，或者说不是克 隆体。
　　唐平为什么要把唐明留在联邦，发生了什么变故……甚至不得不把唐明的妹妹就在那台机甲中。
　　唐平带来M金属，改造了帝国的机甲。也就是说他在联邦很有可能是研发新型机甲最早的一批人，甚至是最顶尖的人，不然他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就改造了帝国的机甲。
　　“那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帝国的？”
　　“我想想，那时候妮法莉丝殿下快要成年了，四十多年前吧。”
　　安诺想了许久才告诉他答案，唐旻算了一下唐明的年纪，刚好能对的上。
　　“那他现在还在帝国吗？”
　　“不，其实他已经……他在蓝尹殿下继位的那年就……过世了。唐旻，节哀。”
　　唐旻听到这话后，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低下头。他现在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唐平已经死了，那之前找到莫姨让她把黑色正方体转交给自己的人是谁？
　　唐旻努力回想起那一天莫菁跟自己说的话……
　　“小明，还有一件事。那时你们离开后……有个男人来找你……说是你的父亲。”
　　唐平已经死了，那个人为什么自称是唐平？
　　过了许久，唐旻理清思路，才调整了脸上的表情，震惊混杂着痛苦，抬起头眼神压抑地看着安诺，勉强地对着他微微扯起嘴角。
　　“安诺先生，不好意思，我现在想回房间一个人呆着，改天再和您一起用下午茶可以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