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感》颜十欢

31、特殊的访客

　　“你知不知道应用不当你可能会死！”

　　“对不起……”

　　“你怎么这么蠢！！”

　　“抱歉……”

　　苏渐明领着放学的舒窈踏进事务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气呼呼的叶垣和缩在沙发上挨骂的吴彦。吴彦一副任君随意打骂的理亏模样，而叶垣则气得火冒三丈，如果目光能杀人，那么吴彦很可能死于凌迟。

　　舒窈撇了撇嘴：“又开始了。”

　　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真是奇怪。叶垣只要有一个不顺心就会暴揍吴彦一顿，或者怒骂吴彦“蠢货”“半吊子”……虽然吴彦确实是个半吊子……

　　不过叶垣看起来虽然凶巴巴的，却并不会把吴彦怎么样。舒窈懒得搭理这两个学龄前儿童，提着书包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们两个又怎么了？”苏渐明无奈地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脸转向叶垣的方向，“叶垣，我和你说多少次了，吴彦原本是个普通人，你不能逼他……”

　　“普通人？”叶垣似乎要跳起来了。他一手指着吴彦，差点戳到他的眼睛，“你问问他，你问问他干了什么！？”

　　舒窈走下楼梯，怀里抱着那只肥肥胖胖的蓝猫，打算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听到叶垣正在“控诉”吴彦的罪状，她忍不住好奇地向客厅里望去。

　　吴彦哥哥能做什么？她知道他的性子是有多么的温吞……以及……经常会让叶垣抓狂。

　　苏渐明的脸转向吴彦，显然在等他的解释。吴彦推了推眼镜，似乎有点紧张——也难怪，很难有人不在叶垣的高压之下紧张。

　　“我……我飞了起来。”

　　舒窈几乎想嗤笑一声：对于他们“第十感”拥有者来说，拥有会飞的第十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她打开冰箱，踮起脚去拿顶层的那盒蛋糕。忽然，她想起一件事——吴彦哥哥原本就是会飞的吗？

　　苏渐明看样子也是这么想的。他似乎带了点惊讶的表情：“你原本就拥有‘飞行’的第十感吗？”

　　吴彦还没回答，叶垣就阴森森地笑了：“他当然没有！如果他有，在顾淳那件事的时候我会那么惨吗？”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显然还在记恨吴彦当初的半吊子拖累了他，险些把他毁了容。舒窈拿出那盒蛋糕，肥猫跟在她脚下转着圈地喵喵叫，显然在讨要她手中的食物。

　　她自己的“第十感”是天生的，也没有人曾经告诉过她关于“第十感”的相关概念。因此听到这里的时候，她更加感到好奇——一个人的“第十感”难道还能通过后天学习得来吗？

　　“……”苏渐明的唇线抿紧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么说，你是强行给自己加入了‘飞行’的能力。”

　　吴彦犹豫着点点头，但旋即又摇摇头：“那只是暂时的……”他摊开手：“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那种能力了。”

　　叶垣看样子又想揍他，苏渐明也叹了口气：“难怪叶垣这么生气，这是很危险的行为，吴彦。”

　　吴彦有些茫然。

　　舒窈抓了一把猫粮放在肥猫的食盆里，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那些奶白色的影子徘徊在墓地之中，别墅周围的树在风中摇摇晃晃，在窗子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夜幕如同一笔泼洒在宣纸上的浓墨，正逐渐向四周洇开。

　　“如果你赋予自己本来没有的‘第十感’，你可能会因此而丧命。”苏渐明的语气有些低沉，“我曾经说过，‘第十感’就像是身上的器官，如果被人强行夺走，你会因衰竭而死去。但如果被强行塞进一个不属于你的器官，你可能会出现排异反应而丧命。”

　　吴彦吃了一惊——他根本不知道这一点。

　　“而且，并不是所有‘语言感’拥有者都能进行‘赋予’……”苏渐明似乎犹豫了，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最终还是说道：“据我所知，能够‘赋予’的目前只有两个人。这项能力很危险，吴彦，你必须心怀畏惧。”

　　这下就连舒窈的注意力都被完全拉了过来。

　　吴彦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也并不清楚叶垣为何会如此暴怒，但现在他有些明白了。犹豫了片刻，他忍不住问苏渐明：“一个能够‘赋予’的人是我，那么另一个是谁？”

　　苏渐明似乎怔了一下，动了动嘴唇，声音有些低，但很平稳：“她已经死了。”

　　一股凉意顺着吴彦的后颈爬下，他的手心不由自主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死了，虽然没说是怎么死的，但听苏渐明的口气，她正是因为“赋予”而死。这个能力……如此危险吗？

　　“以后千万不要再动用这项能力。”苏渐明的语气愈发沉重，“何况你的‘赋予’并不稳定，你自己也发现了吧。不能永久的‘赋予’，也不能稳定的‘赋予’……我不想见到你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

　　叶垣冷哼一声：“所以你就是个蠢货！真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又不是小孩子——”

　　吴彦缩了缩脖子：“对不起……”

　　“吴彦哥哥。”舒窈蹭了过来，眨动着大眼睛，拽了拽吴彦的裤子，“有人敲门。”

　　三个男人一愣，目光齐齐向门口看去。原本把脸埋在食盆里的肥猫不知何时已经蹲在门关，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弓着身子，如临大敌一样对着门发出嘶嘶哈哈的威胁声。

　　吴彦曾经在书上看过，猫是一种通灵的动物，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他只觉一股寒气顺着门缝渗入进来，化作一阵阴冷的风，吹过了客厅。

　　灯光闪烁了几下。

　　确实有人在敲门。声音很轻，不疾不徐，像是有人拿着一根木头，一下一下缓慢敲击着。苏渐明皱起眉，叶垣则举起一只手，示意舒窈和吴彦呆在沙发上别动。

　　他走了过去，拉开了门。

　　一只骷髅静静站在门外，空洞的眼眶转向叶垣的方向，它的手里还提着一截断了的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