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感》颜十欢

16、疑虑

　　吴彦：“……”

　　如果这小女孩是他的孩子，那也就是说他十二岁就要和某个小姑娘生孩子，他看起来那么禽兽吗？

　　叶垣“听”到了他的内心，扯出一个薄薄的笑容：“你都不知道她的来历，就这么把她带回事务所了？”快速“听”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叶垣挑起眉，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脸色阴沉下来：“你有‘第十感’，是不是？”

　　小女孩害怕地看着他，一个劲向吴彦身后缩去。吴彦瞪了叶垣一眼：“她这么小，又不可能有什么坏心思，你何必吓唬她？”

　　叶垣的眉毛挑得更高了：“啧，你以为‘他’会那么好心，派个人过来也要在脑袋上贴着‘我是坏人’的纸条？你怎么还是那么蠢？”他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你还瞪我？被人卖了都帮人数钱。”他一指缩在吴彦身后的小女孩：“她拥有‘第十感’，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

　　“我……”

　　“‘完全复制’这种能力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危害，但别忘了，‘第十感’每个人都可以有两种或以上。”叶垣注视着那个小女孩，脸色冷了下来，“我读取了你的想法，看到刚才你在带她穿过墓地的时候，她明显能看到周围的鬼魂，也就是说，她一定具有‘阴阳感’。”叶垣拧起眉，语气已经有些严厉：“小姑娘，是不是？”

　　小女孩躲在吴彦身后瑟瑟发抖。她的手紧紧抓住吴彦的长裤，把裤腿都揉皱了。她咬着下唇一言不发，用委屈和难过的眼神看着叶垣，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吴彦最受不了小孩子这种表情，叹了口气：“我们不如给所长打个电话叫他回来，看看他怎么想。”

　　叶垣本想说“叫他干嘛”，但一接触到小女孩陡然变得惊惧的目光，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不知是什么缘故，小女孩似乎很畏惧苏渐明，但她应该从未见过他，不是吗？

　　“好。”叶垣拿出手机，脸色阴沉，“我这就叫他回来。”

　　十分钟之后，苏渐明推开事务所的大门走了进来。此刻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之下，残留了几许余晖，血一样鲜红，涂抹在那一片寂静的墓地里。苏渐明就是踏着这血红的余晖走进事务所的。他仍然带着那副墨镜，并且一进门就感知到了另一个陌生人的存在。

　　小女孩在看到他的一刻就露出惊惧和害怕的神色，愈发向吴彦身后缩去，连眼睛都不肯露出来了。苏渐明脱下皮鞋换上拖鞋，唇角勾起一丝兴致盎然的笑容：“看来她意外地怕我啊。”

　　“你不会对她做过什么事吧？”叶垣冷笑，“比如说猥.亵幼女什么的。”

　　苏渐明露出无奈的笑容：“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猥.琐？”

　　“你竟然不知道？”叶垣抱起双臂，“啧，你可真没有自知之明。”

　　“那么，”苏渐明进了屋，开始给自己泡一杯苦丁茶，“吴彦，你不打算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吴彦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想请叶垣帮忙”的时候换来叶垣一声冷笑：“我‘听不到’她的想法。别指望我了。”

　　苏渐明意外地挑起眉：哪怕是“第十感”拥有者，也很少有人能拒绝叶垣的能力。叶垣会“听”不到他的想法，那是因为他另一个第十感能力的缘故。这个看上去不过十岁、养尊处优的小女孩，居然也能拒绝叶垣的能力吗？

　　“她为什么会来找吴彦？”

　　这才是问题关键所在。小女孩直奔吴彦，而且还知道他的名字，显而易见是有备而来，并非巧合。可若是“他”派来的人，又怎会出现这样大的漏洞，平白无故引起他们的怀疑呢？可若不是“他”派来的人，她找吴彦又有什么目的呢？

　　叶垣不置一词，吴彦也摇摇头。小女孩缩在他身后，甚至都不肯探头看苏渐明一眼，更别提让她开口了。苏渐明啜了一口苦丁茶，沉吟道：“我们只能把她暂时留在这儿。”

　　叶垣扬起眉。

　　“我们不知道她叫什么，住在哪儿，如果把她送回去，也不知道送去哪儿。”苏渐明将茶杯放下，“她既然来找吴彦，必然有她的理由。暂且把她留在这儿吧，住叶垣楼上。”

　　叶垣了然：苏渐明的卧室在三楼中间的位置，也就是说，他和苏渐明把小女孩夹在了中间。这样如果这个小女孩意图对吴彦不利，他二人也可以防患于未然。

　　吴彦对这个提议也没什么异议。只是小女孩看上去十分不愿意的样子，始终扁着嘴，拽着吴彦的衣角。吴彦去厨房做饭，她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吴彦等人吃饭，她也跟着坐在桌子边上蹭饭；吴彦收拾碗，她也跟着转悠到厨房，牵着吴彦的衣角，歪头看着他围着围裙洗碗……

　　“我说吴彦。”叶垣的声音远远从客厅里传来，带了那么一点不怀好意的笑意，“你确定这不是你的私生女？她怎么就喜欢跟着你啊……”

　　吴彦的脑内刷过一连串“叶垣又在胡说八道”“我哪有那么禽兽”“他看上去才是十二岁有孩子的人”，被叶垣“听”了个一清二楚。一只茶杯从客厅里炮弹一样飞出，砸向吴彦后脑勺：“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吴彦还未反应，始终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小女孩突然纵身而起，一把接住那只茶杯，就像接住了一个乒乓球那样轻松简单。她把茶杯放在流理台上，闪了闪大眼睛，冲客厅里目瞪口呆的叶垣撅起嘴，一副“你好low”的表情。

　　“好了，别惹他。”吴彦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把锅碗瓢盆放在一起，“他那个人……很小气的。”

　　“你说谁小气！”一个盘子飞了过来。

　　小女孩接下盘子，对吴彦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嗯。果然小气。

　　“该洗澡了，洗澡以后去睡觉。”吴彦领着小女孩往浴室去，把浴室的位置指给她看，“你自己一个人能搞定吗？”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

　　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吴彦拉上浴室的门。叶垣正一脸嫌弃地站在他身后：“你真把她当女儿了？”

　　吴彦翻了翻白眼。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让她住在那个位置吗？”叶垣意有所指地说道，“吴彦，你要有点警觉性。顾淳那件事已经表明‘他’在关注你，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派一个孩子过来。”

　　吴彦轻轻叹了口气：“我明白。”

　　“明白就好。”叶垣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只怕你爱心泛滥，滥好人。”他想了想，又道：“不过说真的，你看到她的身手了吗？一个十岁小姑娘的身手都比你好！”

　　吴彦：“……”

　　叶垣这家伙，不讽刺他几句就难受？

　　“好了，洗漱一下早点休息吧。”叶垣拍拍他的肩，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错身而过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如果她对你不利，向我呼救。”

　　吴彦的心底不由自主涌起一阵暖意：叶垣这家伙虽然脾气差了点，嘴毒了点，但心还是好的……

　　“毕竟你的能力如果被‘他’夺走，可是很麻烦的。”叶垣轻叹了口气，“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你这个半吊子没什么威胁性。”

　　吴彦：“……”他要收回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