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婚》慕诗酒

12、传说中的肖栩

　　肖栩。

　　叶织对肖栩这个名字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在这个时候。

　　虽然她没有见过肖栩，虽然他对于她来说只是活在“传说中”，但是，那是在苏莞苒心中，胜过许子司的人。

　　可是，肖栩再优秀，都和叶织无关。因为除了那个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的许子司，叶织谁都不在乎。

　　叶织以为许子司会很伤心，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他的宿舍。然而，还没来得及敲门，就被里面传出的粗鄙话语惊呆了。

　　“苏莞苒那个臭娘们，当女表子还要立牌坊！老子喜欢她是她的荣幸，没想到她这么不识抬举！MD，我竟然被一个女表子给耍了——她答应给我当马子，竟然是为了气那个肖栩！艹，到头来，我连她的手都没能牵一下。装什么纯洁，不愿意和我上床，在肖栩的床上还不知道有多……”

　　叶织没有再敲门。

　　没想到，薛瑾瑜那天说的，都是真的。对于许子司来说，只有游戏人间的乐趣，而从未有过一颗真心。

　　对他来说，只有性，没有爱。

　　叶织心里有些悲凉。她突然对苏莞苒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对许子司失望。

　　可是，无论这个男人是好是坏，都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刻痕。

　　那时的叶织，根本放不开。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电影的快进镜头。

　　在苏莞苒之后，许子司身边的女孩子更多了。叶织忍过，忍无可忍的时候和他吵过。伤心过，也渐渐的变得麻木。

　　每当和许子司吵过架之后，她的大脑都会变得空茫，有一次甚至差一点撞到树上去。

　　薛瑾瑜曾劝说过叶织很多次，也和叶织发过火。她说：“叶织，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一个男人而已，值的你这样作践自己吗？！”

　　值得吗？叶织也这样问自己。

　　然而有一天，在和许子司吵架后不久，叶织在自己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里面是一条浅绿色的丝巾，不规则的几何花纹，正是她最喜欢的淡雅。

　　在盒子里，丝巾的上面，放了一张米黄色的卡纸，上面印着朱红色的印章，正是一个“Xu”字。

　　许——子司？

　　她已经有些沉寂的心里，重新被点燃了火光。

　　那一天，是她从未有过的高兴。她围着那条小小的丝巾，连走在路上的时候，脸上都忍不住挂满了笑容。

　　之前在她眼里变得黯淡的校园重新焕发了生机。就像灰色的树木重新长出绿色的嫩芽，就像冰冻的河水继续潺潺流淌。

　　在去找许子司的路上，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夸她的丝巾很好看。

　　总之，这一天的每一个细节都完美的不能更完美。

　　她来到许子司的宿舍，对他说：子司，丝巾很好看，我很喜欢。

　　许子司挑了挑眉：你喜欢就好。

　　※

　　但是，这样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起性质恶劣的丑闻轰动了整个A大。

　　许子司的一个女朋友怀孕了，他不想承担责任，又怕到大医院被人知道了丢人，便拉着这个女孩到一家偏僻的小诊所打了胎。

　　这个女孩是想要和许子司结婚的，但是知道他爱玩，就想用这个孩子绑住他。所以直到月份大了，再也瞒不住了，才把这件事告诉了许子司。

　　许子司知道消息的第一反应不是女孩所期待的怜惜，而是愤怒。他不管孩子的月份是否还适合打胎，就半威胁半强迫的将女孩拉倒了小诊所。

　　然而，因为女孩怀胎的月份过大，再加上小诊所的医疗水平不合格，这个女孩，最终死在了手术台上。

　　一尸两命。

　　叶织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彻底蒙了。这个时候，去世女孩的父母已经纠集了一帮亲戚包围了学校办公楼的大门，要求严惩许子司，还他们女儿的一条命！

　　他们虽然恨那个诊所的医生，但是却更恨许子司。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许子司和女儿发生了关系，又让她怀上了孩子，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如果不是许子司强迫女儿去小诊所打胎，他们的女儿根本就不会死！

　　她才只有20岁！

　　一尸两命！

　　※

　　叶织哪里都找不到许子司。

　　他躲了起来。

　　学校没有，许家没有，就连许子司常去的酒店叶织也找过了。

　　其实叶织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坚持着一定要找到他。希望他向她解释，说自己是冤枉的吗？并不是。叶织清楚，很清楚，许子司根本不是被冤枉的。

　　他做的出来这样的事情。

　　从没有哪一刻，她这样清晰的意识到——

　　自己其实，所托非人。

　　虽然一直以来都对此隐有预感，但是她一直自欺欺人的不愿相信。

　　直到这一刻，自已一直以来的预感，成真了。

　　叶织再次得到许子司的消息，是在几天后。在这几天里，她一直都有向许宅打电话，询问许子司是否有回来。

　　许父在得知小儿子做下的好事时就被气病了，许夫人在医院照顾他，所以这几天的电话都是许宅的管家接的。

　　这天，接过电话的不再是许宅的管家，而是许子司那个一直让人仰望的大哥许子昂。

　　“我已经把这小子抓回来了。”他这样说。

　　叶织来到许宅的时候，管家说许子司正在被大少训话，请她喝杯茶稍等一下。

　　在管家去厨房取点心的时候，叶织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向许家的书房走去。

　　许家和叶家是世交，对于许宅的构造她很熟悉。

　　叶织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扑通扑通的跳动。

　　她一直坚持的要找到许子司，其实，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她早就应该得到最后结果的答案。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答案，她马上就要找到了。

　　她的脚步很轻，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几不可闻。

　　“许子司！”她听到了徐子昂的怒吼，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雄狮。

　　“你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吗？！那是两条人命！在你的心里，人命是什么？！你在大学里生活糜烂，爸妈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们一直觉得你只是小，长大了就会收心。可你就是这样对待爸妈对你的期望的？把爸气进医院，这就是你对父母的报答？！”

　　“你别教训我！”许子司吼：“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爸妈心目中最好的儿子，最合适的继承人，许氏是你的，爸妈的赞赏也是你的！可是我呢？我有什么？我的一切都被你抢走了！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教训我的就是你！”

　　许子昂脸色铁青：“那我不说别的，就说说你的私生活。叶织刚刚还给家里打了电话，你失踪的这几天，她一直在找你！远的不说，就是你们上大学的这几年，叶织为你付出了多少，连我这个大哥都看在眼里，你难道不知道？！你在外面鬼混的时候，你对得起她了吗？”

　　“叶织？”许子司还在喘着粗气，“她算是什么玩意儿？那样的女人，跟清水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我能让她给我办事儿，已经是一种恩赐了。”他轻蔑的哼了一声，“她要不是叶家的女儿，我还能和她玩玩儿。叶家？我要是上了他们家的女儿，恐怕是比这个怀孕死了的还难办，那才真叫再也甩不开了。在学校里闹的那群人不就是想要钱吗？给他们就是了……”

　　“砰”！许子司的话没有说完，便被许子昂迎面而来的一个拳头打断了。

　　“许子司，你这个人渣！”

　　两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撞在了实木的桌子上，撞倒了书桌旁的落地灯，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然而叶织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从几天前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在不知不觉中，冲破了最后的防线——

　　她早已泪流满面。

　　叶织就像一条游魂，浑浑噩噩的走出了许宅，将老管家不解的挽留声抛在了身后。

　　但是上天并没有留给她太多的时间来悼念无疾而终的初恋，一个电话，提前结束了她在A大的大学生活——

　　“小织！你快回来！你妈，你妈她……”

　　“啪嗒——”

　　叶织的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的青春，在这个没有蝉鸣的夏末，仓促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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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将进入肖栩的大学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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