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人皆想掌控世界》酣眠

1、chapter 1

　　“近日，著名摄影师雅克·布里萨克的工作室被盗。被盗物品除大量的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外，还有布里萨克的个人电脑。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失窃案件，但在昨天晚上，网络上出现大量布里萨克未公布的原始照片，涉及到包括克里斯·艾尔伯特在内的众多一线影星、超模、歌手。但最引人关注的，还是布里萨克为他的前任男友，卡兰莫瑞集团董事长休伊·德维特·达西，拍摄地一组私人作品。虽然，作为世界排名的第一的照片分享站点的最大股东，卡兰莫瑞集团在第一时间便对相关分享进行的限制，但仍有部分照片通过某些隐晦途径在网络上传播着。

　　今天上午，卡兰莫瑞集团就此事作出回应，发言人表示，‘此事件粗暴地侵犯了达西先生的肖像权及隐私，我们将最大程度地追查那些非法复制或传播照片的人并进行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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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克能听到那些细微的声响，是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它们既快速又流畅，可以从侧面反映出书写人现在的情绪，至少不是沮丧的那种。他不由地松了口气，推了推眼镜。

　　“西装很漂亮。”贝拉突然说道。克拉克看向她，贝拉转过头朝他笑了笑。“不要太有压力，克拉克。”

　　克拉克忍不住问道：“他还好吗？”

　　”哈？“贝拉夸张地张大了嘴，”我需要重新对你进行评估了，克拉克宝宝。你不会以为这就能打到休伊？凭几张，唔，甚至那都算不上礻果 照？你的老板可不是什么小白兔，亲爱的。与其担心他，还不如分点同情心给布里萨克。要我说，他才是比较惨的那个，各种意义上。”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了很多。”克拉克笑道。

　　“我知道你也和我们一样重视他，克拉克。”贝拉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听听看他是怎么骂布里萨克的吗？但可惜地是，这个过程只花了三分钟不到。下一分钟他就打给了劳瑞，让他把那个始作俑者给找出来。再剩下的三十分钟里，则滔滔不绝地向帕德里克抱怨自己完全不记得那些照片是什么样子，要是布里萨克拍得很难看，他一定会杀了他。”

　　克拉克顿了顿，“这么说，休伊还没有看到那些照片？不敢相信，你们真的做到了。”

　　“虽然很难，克拉克。但我和管家先生都觉得非常有必要。”贝拉耸了耸肩，“我必须得承认，就如帕德里克所说，布里萨克完全无愧于当今最优秀的摄影师之一。哪怕是，某种意义上的情趣照片，也拍得非常有水准。帕德里克认为稍微处理一下，完全可以做成仿文艺复兴风格的肖像画。你知道他的，克拉克。要是休真看到了那些照片，我觉得他完全干得出来这码子事。我可不想客人们一进屋就直面这样一幅装饰画，还是提香或者丢勒，还有谁的风格。”

　　虽然对艺术知之甚少，但联想一下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克拉克只觉得面上一热，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贝拉的担忧的确挺有道理的。“看来的确是我过度担忧了。”他说道。

　　贝拉微笑着盯着他发红的耳廓，克拉克下意识地要别过头去，想起那些大学课堂上所学的技巧，又硬生生地对上贝拉的目光，咧了咧嘴角。贝拉挑了挑眉，忍俊不禁道：“干得不错，克拉克。看来你在现场的表现真是如屏幕呈现出来的那样，游刃有余。”她拍了拍克拉克的手臂，一边替他拉开书房的大门，“恭喜你，成功加入卡兰莫瑞的型男团。”

　　“什么？”克拉克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贝拉张开嘴，而下一秒，克拉克就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板里，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完全可以做得到。贝拉以一种极富戏剧性的方式，将那些“羞耻”的发言吟诵了出来——“天呐！我要舔舔发言人。发言人简直太帅了，黑框眼镜特别有禁欲感。上次看到达西的秘书我都觉得很帅了，没想到发言人也这么帅，诸如此类的。”

　　“谁要舔我的发言人？”

　　谢天谢地，克拉克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那些要舔你的人，亲爱的。”贝拉一边回答着，一边将门拉得更大一些，示意克拉克进去。克拉克朝她道了谢。一进屋，克拉克发现他的大老板正窝在书堆里面，大摞稿纸零零碎碎地散落在四周，仿佛一只被橡子包围的松鼠，手里还捧着一颗，叠，稿纸。休伊·德维特·达西将手里的草稿丢到一旁，抬起头，斩钉截铁地对贝拉说道：“不行，她们才不能舔我的发言人，因为我还没舔过。”

　　贝拉翻了个白眼，“那我给你们留一些私人空间。”说完，她冲克拉克眨眨眼，并关上了门。“祝你好运，克拉克。“

　　休伊把书放在一边，朝克拉克抱怨道：“太过分了，她今天已经嘲笑我一整天了。”

　　克拉克笑了，“她说什么。”贝拉的身份是休伊的生活助理，他俩一同长大，她更像是休伊的姐姐。

　　“她说从没发现我的屁股这么圆，真得不是布里萨克修过的吗？她怎么能质疑我的身材，我也是当过模特的人好吗！”

　　“你的身材非常好。”克拉克艰难地回答道，很难不顺着他的话语往下看去。克拉克突然想起之前他在社交网络上看到的一个评论——“他的身体就像贝尔尼尼的雕塑，充满着柔嫩、美妙的想象。”克拉克清了清喉咙，接着发现他的大老板挑高了眉毛，肯定地说道：“你看过了。”

　　“是。”克拉克羞愧地承认了。

　　“这不公平。”休伊说道，“你能相信吗，可能有上亿人看过我的礻果 照，或者管它什么的，我自己却没有看过，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克拉克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却听到休伊问道，“好看吗？”他抬起头，看到他的大老板站起身来，顺手拿起咖啡杯，坐在一摞书上，侧过脸，看着他。灯光中，那双淡蓝色的眼睛让克拉克想起阳光照耀下北极的冰层，很难让人不去盯着它们，仔细探究着那些折射出来的迷人光晕。

　　“非常美。”克拉克听见自己说道。

　　“噗！咳咳！”

　　“天呐。”克拉克快步上前，手忙脚乱地摸索着身上所有的口袋，最后慌忙从口巾袋里摸出方巾，递到被呛住的休伊手上。

　　“谢了。”休伊将咖啡杯放到一旁，用方巾捂住嘴角，笑道，“说真的，你是在看我的礻果 照，好吗，克拉克。请不要用一副在卢浮宫参观艺术品的语气说出来，这真让人尴尬。”

　　“我很抱歉。”克拉克手足无措地说道。

　　“事实上，我才是那个需要道歉的人。”休伊说着，从书堆上滑了下来，他坐在地毯上，盘起了腿。现在，他需要仰起头才能直视克拉克，但他毫不介意，“过来，克拉克。”他朝克拉克笑道，顺手拍了拍他旁边的地毯，然后试图将一摞书推到更远一些的地方。

　　克拉克顺从地走了过去，帮助休伊把书搬到另外一边。然后他得到了一只软垫，在他的老板的身旁。于是他坐了下来。他的肩膀靠在休伊的肩膀，即使隔着几层衣料，但克拉克仍为那隐约传递过来的体温颤抖了一下。

　　“你冷吗？”他的老板问道。

　　“不。”克拉克摇了摇头，他试图岔开话题，磕磕巴巴地说道，“我只是，你让我感觉自己，像，一条狗狗。”

　　休伊笑了起来，他翻过身，半跪在地毯上，一边凑到克拉克面前。接着，他伸出双手，捧住克拉克的脸颊。上帝啊，我是不是脸红了。克拉克想着，盯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为什么他像一个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旅者，呼吸困难，口干舌燥。

　　“真不好意思，克拉克，竟然被你发现了。”休伊说着，克拉克感觉他真像揉狗狗一样，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神情戏谑。“不过，要我说——”他又抬手摸了摸克拉克的头发，“噢！”他小声咒骂了一句，“我讨厌发胶。”

　　“这个可不能怪我。”克拉克也笑了起来，他轻轻抓住休伊的手臂，将它们带离自己的头发。他微微松开手掌，休伊的手臂自然地滑落。现在，他的手掌里盛着休伊的手掌，只需要微微曲一曲手指，克拉克就可以将那双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当中。在他犹豫的时候，那双手离开了，克拉克强忍着不要发出叹息，内心的失落就像遥望见绿洲的旅者，却发现那只是海市蜃楼。而在下一刻，虚幻变成现实，“绿洲”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克拉克微微侧了侧头，鼻尖摩挲过金色的发丝，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克拉克，为我所做的一切。”

　　接着，“绿洲”离开了。

　　克拉克睁开眼睛，掩盖住心中的失落，回答道：“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的意思是，这就是公关部门的存在的意义，我——”克拉克看着休伊冲自己挑了挑眉，“我是说，能够帮助你，我真的很开心。”

　　天呐，他可真可爱。休伊屈起腿，手臂撑在膝盖上，托着脸，看着克拉克。在这样直接的注视下，克拉克脸涨得通红，愈发地语无伦次了。

　　“看来我比那些记者们难缠多了，是吗？克拉克。”休伊问道，带着几分戏谑。

　　克拉克挺直了身体。书房的灯可能太亮了，他想。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那双眼睛那么亮，以致于他无法分辨出那眼神所反应出的真实情绪。“是的。”克拉克微笑着，无奈地回答道，“记者们好歹会因为我是卡兰莫瑞的发言人留有几分余地。而你，老板，显然没有这个必要。”

　　休伊抿了抿嘴，鼓起了脸颊，这样的幼稚神态让他像一个高中生。“我发现你穿灰色的西装也很好看，克拉克。”他说道，直接粗暴地将话题拧向另外一边。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克拉克想，自己吃这一套。他的大老板显然更加清楚，瞧他那狡黠的眼神和微微扬起的下巴，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嘿，克拉克，你得按我的调子来。而自己，完全无法拒绝。

　　“我会叫裁缝们再选些灰色面料。唔，方巾，还有领带。”

　　“我——”

　　“你会需要的，男孩，别说不要。”休伊打断了克拉克的推辞，“你可是我的发言人，克拉克。就该甩他们几条街，让所有记者都只能跪舔你的皮鞋。”

　　“所以，我的禁令解除了？”克拉克开了个玩笑。“舔什么的。”

　　休伊摇摇手指，“只是皮鞋而已，男孩，别妄想其他的。”他站起身来，散落四处的枕头捡起来，朝克拉克的方向丢了过去。

　　“我说真的，老板，你真是又專制又任性。”克拉克一边接着枕头，一边问道，“这些是要做什么？用枕头把我埋起来？”

　　休伊走到克拉克面前，居高临下地往他怀里丢了两个枕头。“我以为你早见识过了。”他坐了下来，显然把克拉克当成了靠背，中间垫着一只松松软软的枕头。

　　“毕生难忘。”克拉克说道，一边略微调整了枕头的角度，以便休伊靠得更加舒服，“所以，除了公关部门的工作，我又兼职做沙发了，对吗？”

　　“嗯哼。”休伊动了动，让自己更深地陷入枕头。他随手抓了一只枕头抱在怀里，闭上眼睛，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十分准确，你做得很出色，不是吗？即使，一开始你并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我必须为自己的愚昧和浅陋而道歉。”克拉克轻声说道，“我对其误解，并妄下断论，这导致了我对公关工作的偏见。事实上，它并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样。”

　　“事实上，它确实是，克拉克。你会发现，民众对公关的误解恰恰源自其本身。我们都知道对某些企业而言，克拉克，黑白颠倒可是公关管理的要义。你的认识并不完全是误解，也不能粗略地概括为偏见。克拉克，你只是觑见了这行业的冰山一角，很不巧的是，那恰好是不那么光明的一角。”休伊睁开眼睛，“话说回来，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中你吗，克拉克？”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呆板的黑框眼镜并不能掩盖住克拉克坚毅的面部轮廓。有趣，他想，人的眼睛的确会蒙蔽他们的大脑。克拉克低下了头，灯光在他的脸上画出阴影。休伊看不清楚他张合的嘴唇，只听到克拉克说——

　　“如果是你曾说过几百次的那个，老板，我想我是知道的。堪萨斯州小男孩，你那土里土气的模样打动了我，噢，没错，要我说——”

　　“偶尔在砂砾中寻找钻石，也是蛮不错的体验。”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出了最后一句，然后笑出声来。

　　“天呐，克拉克。”休伊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克拉克的下巴，触到了浅浅的胡茬。“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压根不相信我说的话。”

　　克拉克摇了摇头，轻轻捉住休伊的手腕，将它放回枕头上。“我相信你的话，休伊，只是，钻石什么的，我想还是太夸张了。”

　　夸张？休伊想，那一点也不夸张，坚强而又璀璨，克拉克，是比钻石更加珍贵的存在。当然，这话就不用说出口了。“对，那当然是夸张的修辞手法。“他对克拉克说道。我是不是看到他的耳朵垂了下来？噢，他简直像一只金毛狗狗，休伊坏心眼地想，但逗弄克拉克真是一件特别特别让人身心舒畅的事情。真是人类的劣根性。他注意到了克拉克那短暂的失落。即使，克拉克成功地掩饰了自己。看来情绪管理这门课克拉克的确学得不错。这真是奇妙，离自己的目的迈进了一小步，休伊觉得自己被取悦了。于是，他翻身爬了起来，看着克拉克，说道：“带我去看星星，克拉克。带我去看星星，我就告诉你，我选中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