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演绎》一杯青柠不加冰

20、我和我的老师（四）

　　俞青明三步并两步，走上讲台，一把抓住了段锦然还在写板书的手。段锦然转头看他，刚准备张口训斥。
　　俞青明抢在他前面说道：“别写了。跟我去医院。”
　　段锦然看着被抓牢的手腕，皱着眉头道：“放手。”
　　“不！你跟我去医院。”俞青明执拗的回答。
　　“俞青明！”段锦然怒了。
　　“段锦然！”然而俞青明丝毫不为所动，抓着他的手却更加用力。
　　段锦然被他一握，冷汗瞬间流下来，脸色也有些难看。俞青明也注意到了，然而他只是松了力道，却并没有放开。不得已，段锦然只能放轻声音对他说：“你先放手。”俞青明见他没有明显拒绝的意思，这才松了手。
　　段锦然转头看了看底下一群不明所以的学生，深吸一口气说道：“对不起，今天老师其实有些不舒服，俞同学也是担心我。今天的课我会找其他老师来代一下，我尽量早点回来。接下来大家先自习吧。”
　　说完就收了东西走出教室，俞青明则一直跟在后面。
　　两人一出门，教室里就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说话声。
　　严迩捅了捅钟尤宁的胳膊，“唉，老大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关心这个僵尸脸。昨天还把我们一顿臭骂。”
　　钟尤宁皱褶眉头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没好气的回答：“我怎么知道。”
　　“老大不会又想出什么招数整那个人了吧？也不知道咱们计划成功了没有。按理来说今天这个僵尸脸应该不会来啊。奇怪……太奇怪了。”严老二自言自语念叨着。
　　钟尤宁则是一直没什么好脸色。他觉得刚才俞青明那种着急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演技能做到的。昨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们没有预料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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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青明一路跟着段锦然回了办公室，看着段锦然收拾好东西，然后又一路跟他去了医院。简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知道如何弥补自己的过错，只能一直跟着那个被伤害到的人。中途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段锦然也有些无奈，他也不想为难男主，只要他能老老实实的学习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你不用跟着我了，我已经到这了自然会去看的。”段锦然劝他。
　　“我……”俞青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确实不用跟着他，但是他又想跟着他。仿佛这么做就能赎罪。他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但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段锦然劝说无果只好带着他一起上去。
　　到了医院里，外科医生是一个颇有年纪的老人。老医生听完他说的就让他先脱衣服检查。
　　段锦然颇为艰难地将衣服解开，放到一边。俞青明在后面看得清楚，背后数道交错的青紫淤痕，有些地方已经成了紫红色渗出丝丝血迹。手臂更是已经有些肿起。
　　段锦然本来生的白净，这一巨大的对比自然显得特别严重。俞青明想，他这么瘦弱的腰肢当时到底是怎么挡住那个书架的呢？
　　老医生一看这么严重，登时就教训起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怎么老是这么不注意！这都这么严重了才来看，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以后老了是要吃亏的……我说你们啊……”一边教训着段锦然，一边将药开好。并且勒令段锦然这两天都在医院里趴着，等确认了没有内伤之后才能走。
　　俞青明去楼下药房开了药，拿上来找到了段锦然的病房。只见那人百无聊赖得趴在床上，身上仅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单。隐隐还能看见那纤细的腰肢和交错的伤痕。
　　俞青明轻轻敲了敲门。段锦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俞青明？”段锦然之前的眼镜被压坏了，现在戴的是一副很久之前的眼镜，看人仍然会有些模糊。他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嗯。是我。”俞青明走过去，坐在床边。“药我拿来了，我帮你上吧。”他拿着一盒药膏，目光盯着段锦然背上的青紫痕迹说。
　　“我自己来。”段锦然冷漠的嗓音响起，伸手要去拿药。
　　俞青明拿药的手却收了回来，段锦然没拿到，有些疼痛得放下
　　“你这样怎么自己来！”俞青明看他又皱了眉头，心里顿时烦躁，口气恶劣的阻止了他的动作。顺势掀开被单，看见伤口的一瞬间他又仿佛泄气了一般，放软了语气说：“还是让我来吧。”
　　段锦然这次不再动了。俞青明见他不再拒绝，沾了药膏抹在他的伤处。
　　冰凉的药膏抹在伤处，原本难受的感觉也被麻痹，段锦然渐渐放松下来。眉头也舒展开了。
　　俞青明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这人似乎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呆板。只是之前他从未仔细观察过这人。
　　“对不起。”忽然俞青明正色道。
　　“为什么道歉？”段锦然觉得好笑，他从来不觉得任何事情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道歉的话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我……”俞青明张了张口，却说不出来话。生来高傲的小少爷似乎还不会向人认错。
　　“你用不着觉得抱歉，这不是你的错。”
　　俞青明听着这话感到无比烦闷。为什么呢？明明没有怪罪他。不，这就是他的错啊！为什么不怪他呢？他……明明知道的！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这么问。
　　“因为你是我的学生。”他听见那个人这么回答。
　　明明声音比谁都冷然，俞青明听着却总觉得有无比的暖意。
　　因为是你的学生，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怪我。因为是你的学生，所以才不顾一切来保护我。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学生。
　　俞青明收起心中不知何来的一丝不甘，继续轻柔地给这个人上药。抹到腰处的时候，他感觉床上的人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起初还以为是错觉，他的指腹在段锦然腰部轻柔的回旋，眼睛盯着这人的一举一动。
　　段锦然一手攥紧了枕头，身子有些绷紧了，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眼角都有些泛红了。
　　俞青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手指不肯从他腰间离开。
　　“老师，舒服吗？”俞青明不知何时俯下身，凑在他耳边说。
　　段锦然再也忍不住，声音压抑地有些低沉：“够了，不用涂了。”
　　俞青明半响没回过神来。
　　该死的，他竟然觉得他这句话性感的要命！让人忍不住想要多欺负他一会儿。
　　好在段锦然极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一时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这具身体特么的居然这么怕痒！
　　俞青明将被单给他盖上，匆匆收拾了东西回去了。段锦然虽然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但是也乐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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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回到家的俞青明，随手将外套扔在地上。整个人呈大字倒在床上。
　　放空的大脑不自觉得回放起刚才的一幕。精瘦的腰肢，白皙的皮肤，性感的声线，还有……那个眼神。俞青明的脸慢腾腾，一点点变红。他双手捂住了脸，烫的不行。
　　刚才他要是没有停下来……会怎么样？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青春期的少年忽的从床上跳起。一溜烟冲进厕所，一瞬间便响起了水声。
　　俞青明看着朝自己敬礼的‘好兄弟’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