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劫翰林院》锦锦西

8、第七章

　　小施首先看到了敲门的赵司琪，又看了看后面的卫女傅，最后发现躲在美女身后的卫凛夜。这货别扭地侧着脸，抬头望着从小院支出院墙的石榴树，耳根隐隐泛红。

　　小施眼睛亮了，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回眼珠，看向离他最近的赵司琪，“公子，你们这是？”

　　赵司琪笑嘻嘻地望着她眨眨眼睛，瞥了一眼身后，“卫大人想来看你。”突觉脖后一凉，有些惊悚。赵公子急忙转个话题，侧身指着卫女傅介绍道：“这是南麓书院的乐理大家，卫女傅。也是卫大人的姐姐。我们是来给你家修磨坊的。”

　　小施赶紧打开大门，跨出来对着卫女傅行了一礼，“不知卫女傅到访，小施有失远迎。快请屋里坐！”说完就侧身抬手，让出位置请大家进去。

　　卫女傅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大眼睛姑娘，不自觉地露出和蔼的微笑：“小施姑娘不必太客气，是我等没打招呼就擅自前来，叨扰了。”说着就牵起小施的手首先跨进小院。卫女傅一边走一边继续问道：“刚才那小曲儿是你唱的？”

　　小施回头望望身后，见其余人也跟着进来了，转头望着卫女傅点点头，有些害羞地说道：“刚才洗碗，看着花树满园，阳光正好，就突然兴起，唐突了贵人的耳朵。”

　　卫女傅满意地点点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我很喜欢。方便的话，不知可否把词曲写给我，我想用作教材。”

　　小施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点头，“方便方便。奴家这随口的小曲能得卫女傅赏识，真是三生有幸。”双眼闪着星星的光芒，高兴得像得了糖果的小孩，“谢谢女傅。只是奴家只会写词，这曲调就是随口哼的……也未学过如何谱曲。”

　　卫女傅笑道：“无妨，我刚刚已经听过。小施把词写来就行，曲我自己谱上去。”

　　小施笑的见牙不见眼，高兴地点点头，“嗯！”

　　“咳咳~~”赵司琪在后面咳嗽了两声提醒，小施赶紧招呼大家在小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进屋通知父母，再去沏茶。

　　小施的父母出来打过招呼之后，窦老爹就带着匠人们去了磨坊修地面。

　　卫女傅想想也站起身，对两个公子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三人在小施娘的陪伴下也来到了磨坊，看着窦老爹将茅草，柴火搬开之后那个硕大的地洞。地洞下面隐隐还有夜明珠的光亮透出，阴森森感觉有些渗人。

　　卫女傅走到旁边往下望了望，皱眉问道：“这下边就是我们凌云阁地宫？”

　　卫凛夜点点头，“是的，这个位置本来是个大石磨，掉下去了，现在石磨还在地宫躺着呢。”

　　卫女傅又仔细看了看，然后抬头望着小施娘意味深长地笑道，“千里姻缘一洞牵，这可真是缘分呐！”

　　小施娘睁大双眼一脸懵逼，不知贵人这话是何意。

　　“咳咳咳~~~~姐，我们出去等着吧，别耽误人家干活！”卫凛夜赶紧拉着自己姐姐往外走，深怕她再说出什么让自己下不了台的话来。

　　“嘿嘿嘿嘿~~~”赵司琪掩嘴笑的不亦乐乎。

　　卫女傅瞥了一眼自家弟弟不自在的样子，抬抬眉毛，想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很随和地跟着他出了磨坊。

　　小施娘和窦老爹对望一眼，摇摇头，都不懂啥意思。窦老爹抬抬下巴，示意小施娘跟着出去瞅瞅。

　　小施已经在小院中的石桌上摆好香茶，见人出来，就动手将三个茶杯沏好。小施娘进屋拿出一些瓜果放上石桌。

　　脸上一直带着迷之微笑的卫女傅，拉着弟弟一起坐到了石桌旁。赵公子很是自来熟地在小院溜达起来。

　　卫女傅抬手示意小施娘和小施也坐下。小施娘想想尊卑有别，还是找了个理由委婉地退回了屋子。

　　小施倒是大方地与他们坐在了一起，毕竟难得有这么近距离接触卫大人的机会，小施可不想错过。

　　双手杵着下巴，小施望着卫凛夜笑的娇憨动人，娇滴滴地说道：“卫大人怎么也有空来寒舍？不知早上的包子和豆花可还合您胃口？”

　　卫女傅闻言笑容更深，好奇地转头看向弟弟。

　　卫凛夜身体立马变得僵直起来，不自然地转过脸，眼睛望着院里的一株海棠，结结巴巴地说道：“哈，呃，包子和豆花都被，被翰林院同僚吃了，同僚们很是喜…喜欢，还让我……让我来找你，再讨几碗豆..豆花。”

　　“啪!”一个巴掌趴在卫凛夜背上，卫女傅厉声道：“好好说话！怎么看见人家姑娘还变结巴了？！你丢不丢人！”

　　“噗~~哈哈哈哈哈”赵公子毫不客气的大笑出来，捂着肚子，弯腰扶着石榴树。

　　卫凛夜咬着嘴唇脸色涨红，又不敢对姐姐怎么样，一拂袖站起来，直直地对着赵司琪几步跨了过去。抬起腿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笑！笑！我让你笑！”

　　“啊哈哈哈哈哈~~~”赵公子更是笑的腰都直不起来，捂着屁股一下坐到地上，学着卫凛夜的口气结巴道：“原来卫…卫…卫大人是来…来讨豆…豆花的！我说咋大中午的要跟着我们过来！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赵公子脸埋在膝盖里，笑的快背过气去。

　　卫凛夜：“......”咬牙，“老子来讨个豆花有这么好笑？！”

　　赵公子擦擦笑出的眼泪，“不是，是你变结巴更好笑……仅次于亮家伙那一出！”

　　卫凛夜顿时觉得今天跟过来完全是个极大的错误，哼了一声拂袖转身，往门口疾步走去。

　　“哎哎哎~~怎么这么小气！”赵司琪赶紧站起来几步上前拉住他，把卫公子往石桌那边拖，“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看着卫凛夜还是一脸冷峻的样子，赵公子举起右手的三根手指，“本公子发誓，再提你亮家伙那一出，罚本公子也被人看家伙！”

　　卫凛夜还是没好气：“呸！你那家伙有啥好看的！”

　　赵公子这下不依了，事关尊严问题，立马严肃地说道：“要不咱俩比比？！”

　　众人：“......”

　　卫女傅不想理那两胡闹的家伙，转头和蔼地看着小施，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不自禁又笑了出来，“小施啊，听说你……喜欢我家凛夜？”

　　场面一下安静下来。

　　小施脸猛地涨红，垂下眼帘，扭着自己的手指，半饷没有说话。就在众人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小施轻轻地点了点头。

　　卫凛夜：“......”立马又不自然地转身对着石榴树，嘴角却自然地往上勾了勾。

　　“哈哈~~”卫女傅和赵司琪同时笑了起来。卫女傅拍拍小施的肩膀，“好，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喜欢就是喜欢，姐姐就喜欢你这不扭捏的性子！”

　　小施抬头望着卫女傅羞涩而真诚的说道：“小施知道自己配不上卫大人，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是单纯的想对卫大人好。”

　　卫女傅摇摇头打断小施的话，“小施这是什么话！我们凌云阁岂是那等嫌贫爱富不入流的人家！我们凌云阁不是这京城里的贵族，跟皇族也没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就是混江湖的，讲究的是个义字！以前因为爹爹武功天下第一，江湖上各门各派才给面子，尊我们一声第一门派。不要说以前爹爹在的时候我们不讲究这些，更别说现在爹爹身犯重罪不知所踪，我们凌云阁早就不是当年的第一门派了......”卫女傅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
　　“还好圣上不计前嫌，还钦点凛夜当了状元，进了翰林院，我们家才算缓了过来。所以我们现在更是要谨小慎微，回报圣恩。如果凛夜联姻个啥大家族，不是平白遭来圣上无端猜忌？岂不是得不偿失？”

　　卫女傅话里内容太多，小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至少听出来卫女傅不嫌弃自己。

　　卫女傅也看出来小施应该不懂这里边的太多弯弯绕绕，转个话题，
　　“小施今早给凛夜送吃的了？包子和豆花？”

　　小施笑眯眯地点点头，“回女傅的话，小施今早多做了些包子和豆花，家里人少吃不完，就想着给卫大人送了些去。”

　　卫女傅拍拍她的手背，“不用叫女傅这么生疏，你又不是我的学生。叫我姐姐就可。”

　　小施眼睛又亮了，欣喜的望着她，“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叫您姐姐？”

　　卫女傅微笑着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赵司琪拉着别扭的卫凛夜过来坐在石桌旁，好奇的问道：“小施姑娘，你家的大石磨不是已经掉到凌云阁地宫里了吗？你怎么还能做豆腐？”虽然自己没做过豆腐，但做豆腐需要石磨这件事赵公子还是清楚的。

　　小施笑着指指小院角落里的一台小石磨，“大石磨是做来卖的，小石磨是做来自家吃的。我家的豆花是祖传的手艺，在京城里还颇有些名气，如果姐姐和公子们不嫌弃，小施给你们做碗豆花尝尝？”

　　“好啊，好啊，能让卫兄专门来讨的，定不是凡品！”赵司琪马上接口，好似就等着小施说这话。

　　卫女傅也颇有兴趣的看看小石磨，转头对小施点头笑道：“那就麻烦小施姑娘了。”

　　小施高兴地站起来，卷起袖子，“不麻烦！不麻烦！”想起什么，看向卫凛夜问道：“卫大人要带多少豆花回去？小施好一起做了。”

　　卫凛夜又开始不自然起来，僵着脖子盯着海棠花低声道：“六…六碗。”五个小编修，嗯，再加上自己，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