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劫翰林院》锦锦西

7、第六章

　　“卫大人，早上送包子的姑娘又给您送豆花来了！”秦文跑来玉堂殿门口大声喊道。

　　“不要！让她拿回去！就说本大人不吃豆花，以后也别往翰林院送东西了！”卫凛夜没好气的对着秦文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一脸不耐地看起文案来。

　　“这……”秦文一时有些无措，还真没想到平时风流不羁，对姑娘甚是体贴周到的卫大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还不快去！”卫凛夜看着秦文在门口迟迟未动，又吼了一声。

　　“哎……我这就去！”秦文转身跑开了。

　　卢文道有些不解，奇怪地问道：“卫大人平时对姑娘都是礼数周全，温柔体贴，怎么对这姑娘一反常态呢？”

　　不等卫凛夜说话，刘翎就笑着插嘴：“呵呵，卢大人有所不知，卫兄那是心里别扭，无意中在人家姑娘面前亮了家伙，哪知就把人家给迷住了。嘿嘿嘿，别看他平时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其实脸皮比纸还薄！他这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人家。”

　　“哈哈哈哈~~”玉堂殿内又是一阵笑声响起，纷纷笑道风流浪子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典型的现世报啊。

　　刘翎接着开口：“况且……据在下看来，卫兄好似不爱招惹良家姑娘。”

　　一支毛笔飞来，刘翎轻松接住。

　　卫凛夜继续低头看文案：“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卢文道对着刘翎继续好奇的刨根问底，“呵呵呵~~那卫大人为何不招惹良家姑娘？他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不是正好应该找个好姑娘成家了么？”

　　“卢大人，您不是也还未娶妻？凛夜一切唯您马首是瞻，不敢乱了翰林院的规矩。话说回来，今年科举头一次允许女子参试，想必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恐怕也没有闲暇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卫凛夜一语堵住了卢文道的八卦话题。

　　卢文道有些悻悻。刘翎笑嘻嘻地对着卢大人摊摊手，转眼看见秦文提着食盒又往玉堂殿来了。

　　秦文在众人好奇的眼光中将食盒放在殿门口，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小姑娘听了卫大人的话后就把食盒放在门口，说既然卫大人不喜欢吃豆花，那就请翰林院喜欢吃豆花的大人们吃。她家的豆花在京城还是颇有些名气，相信不会污了大人们的口。她明日再送其他的过来。”

　　卫凛夜：“......”

　　“哈哈哈，这小姑娘真懂事，我早就想吃豆花了，就是没好意思说！”沈林礼赶紧站起来向门口奔去，提起食盒就回来放到自己桌案上。

　　众同僚围了过来，沈林礼乐呵呵地打开食盒，马上一股鲜香豆花的勾人香味溢了出来，众人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香啊！” 大家赶紧往食盒里看去。

　　只见一个大瓷碗里乘着嫩白鲜滑的豆花，豆花上撒着虾皮、紫菜、榨菜、花生、油酥黄豆、香葱......旁边还沾着一圈香油，豆油……真是色香味俱全，惹得人馋虫挠心，食指大动。

　　“我也要吃！”
　　“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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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吃的声音此起彼伏，五六只手同时伸向食盒。

　　沈林礼一下盖住盒子，大声说道：“哎哎哎~~这是我先拿到的！先到先得！没看见就这一碗，哪够你们抢？”

　　“嘿！这是人家小姑娘送我们翰林院的，你好意思吃独食？！”编修蓝泓书立马反驳，一巴掌盖在食盒上。

　　“就是！见者有份！我还没吃过这么香的豆花呢！”编修楚行舟也赶紧伸了一个巴掌上去，好似放个巴掌就能分一份似的。

　　“我知道了！这是玄武大街豆腐西施做的豆腐脑！平时要排好久的队伍才买得到，而且去晚了就没了！原来追求卫大人的是这豆腐西施呀！你们看，馋的我口水都快出来了，你们好意思不分给我一份？！”编修梁翰把巴掌盖在几人巴掌之上，一脸不给我吃你们都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明明是人家小姑娘送卫大人的，以表对卫大人玉体的无限崇敬之情，你们又没让人家看家伙，也好意思吃人家东西？”刘翎没拍巴掌上去，主要是挤不进去了，酸溜溜地揶揄了两句。

　　“噗~~~哈哈哈~~~好意思！”大家又笑了起来。

　　卢文道坐在位置上笑道：“我看还是让卫大人自己决定这碗豆花给谁吃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着点点头，一致赞同卢大人的说法，收回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能坐上翰林院的修撰，卢文道自然也是才貌双全的神仙人物。不仅是三岁能背五百首诗歌，八岁能做传世文章的神童，还是十三岁中举人，十八岁中状元，当年就入翰林院的惊才绝艳之大才子。在翰林院里呆了六个年头，卢文道可算是除了年逾半百的掌学卢修之外，最有权威之人。

　　既然卢大人都发话了，卫凛夜只好放下手里的文案，叹口气，走到沈林礼桌前提起食盒，在众人眼巴巴的观望中径直走进屏风之后，躬身一礼：“这碗豆花送给掌学大人，请笑纳。”

　　卢修自然清楚刚刚发生的一切，缕着胡子笑道：“呵呵，老夫现在养生，用过早膳之后不宜多吃，凛夜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卫凛夜躬身退出屏风，将豆花又送到了卢文道桌前，“卢大人，请您吃。”

　　卫凛夜和众人都想着卢修撰定是会和掌学大人一样推辞给大家……

　　“呵呵，好。不才正好有些肚饿，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卫大人！”卢文道站起来，很是自然地接过食盒。

　　众人：“！！！！！”……特么原来是这样。

　　卫凛夜抖抖眉毛，躬身一礼，“卢大人不必客气。”转身看看五位编修望着食盒咽口水的样子，无奈笑了笑，走回了座位。

　　于是玉堂殿内处理公务的掌事们，盯着自己手里的文案，闻着豆花的香味，听着卢大人大快朵颐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咽着口水……

　　一会儿功夫，一大碗豆花见了底。卢文道抽出锦帕擦了擦嘴，满足地感叹了一句：“哎，果然名不虚传！让人恨不得连碗都吃掉！想来这做豆腐的西施姑娘也一定人如其名，改日一定要见见才好！”将碗放进食盒盖起来，卢大人站起身，提起食盒，“我去将食盒提给秦文，让她好还给人家。”说着就走了出去。

　　刘翎咽着口水望向还假正经的卫凛夜：“卫兄，如果你不给我弄碗豆花来，我们这兄弟也不用做了。”

　　其他四位编修也幽怨的盯着卫凛夜，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林礼：“卫大人，一人一碗。方可继续做同僚。”其余三人马上点头。

　　卫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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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中午顶着日头，卫凛夜厚着脸皮跟在赵司琪和卫女傅身后……一起去往窦小施家。赵司琪是带人来给小施修磨坊的，卫女傅是来给弟弟掌眼的，卫公子么，纯粹是来讨豆花的。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一阵悠扬的歌声顺着小径传来……

　　“早雨催花落，小径铺花厚。
　　竹榻留雨痕，斜风入双袖。
　　晨读上西山，又磨石中豆。
　　耕三亩薄田，有椿芽未收。
　　正午日正高，池水影中流。
　　炊烟升袅袅，家家忙灶头。
　　田舍不富贵，家贫无珍馐。
　　烹食少鱼肉，茶汤足风流。
　　花树满院，早有千枝出墙头。
　　行人孤客，对我屋外繁花忧
　　莫悲秋后又染春愁，
　　歇小楼，好把良辰偷。
　　黄鹂争啼，误了渡头早行舟。
　　飞红扑帘，泊岸春光暂忘忧。
　　莫悲秋后又染春愁，
　　歇小楼，有大好春秋。
　　清辉莲池上，风动惊鱼游。
　　流萤花间舞，朝露石中留。
　　晚时听莺语，月盈好下酒。
　　心香犹未尽，更响兴悠悠。
　　黄鹂争啼，误了渡头早行舟。
　　飞红扑帘，泊岸春光暂忘忧。
　　莫悲秋后又染春愁。
　　歇小楼，有大好春秋。
　　青山绿水，能引孤客一回首。
　　月满沧浪，前路茫茫归去休。
　　莫结春愁又染悲秋。
　　歇小楼，岁月为我留。”

　　歌声婉转悠扬，歌词清雅脱俗，又沾染着人间烟火，是卫公子这些富贵人家从未听过的民间小调。众人不禁缓缓驻足，闭眼聆听，细细品之，深觉回味无穷。

　　“真是好词、好曲，歌声更如黄莺出谷……这，不会是小施姑娘在唱吧？”作为乐理大家的卫女傅有些惊喜的望向卫凛夜。

　　卫凛夜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走，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赵司琪率先走到小院门口，轻轻叩了几下木门，“请问有人在吗？”

　　歌声戛然而止，一阵碗筷收拾的声音之后，木门打开了。小施挽着袖子，有些吃惊地眨着大眼望向门口众人。看来家里刚用完午膳，小施正在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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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歌曲改编自《结庐朝暮间》。(*^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