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梦》桐木林禾

13、折磨

　　手腕上传来铁链的声响，莫留梦淡淡一声冷笑，弯起的嘴角漾岀无可奈何的凄凉。
　　还是回来了了啊。
　　坐久了，双腿麻得厉害，动也动不得。
　　老半天才把腿摆直，呼气的一刹那，门开了——
　　还是狱卒，带铁钉的皮鞭在凹凸不平的石地上发出稀稀拉拉的声响，引她通过狭长昏暗的甬道。
　　兴许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莫留梦有些困，眯着半只眼迷迷糊糊地边走边打瞌睡。
　　正当她走得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快要睡着的时候，前面的狱卒已然停下脚步。
　　反应慢了半拍，出于惯性，她愣头愣脑地就这么往前撞到了他的背。
　　鼻尖的痛如期而至，莫留梦瞬间清醒过来。
　　余光环顾两旁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很大的卧房之中，室内烛光摇曳，花墙玉柱、金桌银器、暗香徐徐。
　　莫留梦不由感叹恐怕连皇室也未及如此，此人之恶劣可想而知。
　　有女人的娇笑入耳，片刻，和上次相同的男声传来：“来人。”
　　莫留梦的心口猛地一缩，呼吸似乎也窒了一瞬，双手在背后握成两拳，手心是湿的。
　　膝盖猝不及防挨了一脚，莫留梦只得跪下。
　　手腕上的铁链出乎意料被取走，但紧接着面前摆下一张高凳，双手被人举过头顶，五指强制分开，狠狠地按在高登的木板面上。
　　莫留梦手指动弹不得，压在手背上那人的手力气大得吓人，手仿佛随时都能给按碎。
　　似是觉得莫留梦已不会再乱动，那人便松了手，将铁链连那木板和她的手腕绕了几圈后便退到一旁——
　　“主，属下告退。”
　　坐在金漆沉香木椅的男人抬眼朝莫留梦的手一瞥，遂宠溺地看向身旁的女人，示意她可以来了。
　　女人开心地唤身旁的丫鬟拿装指甲套的盒子来。很快，又尖又细又长的镶金指甲套便密密麻麻铺满了一桌。
　　女人首先挑了根最细的往莫留梦的小指上戴，由于指甲套实在太细，折腾了好久愣是一点都戴不上去。
　　可她不甘心，仍旧一遍遍地尝试着、努力着。
　　汗水顺着她精致的鼻尖划下，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也顾不得拨开，桃花眼里透着坚定 ，势必要把它弄好。
　　男人看她满头是汗的执着模样觉得好笑，忍不住开口打断她：“我来罢。”
　　她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却还是将那根指甲套递给了他。
　　“累死了，老娘不玩了，爷你慢慢弄。”
　　莫留梦闻到一阵淡淡的香飘过，随后，听到房门轻扣的咔哒声。
　　偌大的房间内似乎只剩下了她和那个男人，她跪他站，尊卑分明。
　　她的眼前只有那金丝纹的黑色地砖，所有其他的，都无法看见。
　　莫留梦的心此刻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剧烈的心跳冲击着耳膜，她恐怕，会是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心中想得越多，手指本也没束缚，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从原本僵直的“木棍”变成弯弯的“弓”。
　　他自是看到她的手指松了力，指尖一个发力，尖尖的指甲套瞬间便戴入了她的小指。
　　莫留梦吃疼，嘶地咬牙。
　　小指和无名指都戴上后，到了中指，戴上的速度却忽地慢下来，指甲套的边缘一遍遍在她的指尖打着旋，耐心、轻缓。
　　他瞧着她的指尖蒙上一层淡淡的粉，在她其余苍白的肌肤中格外惹眼，如同晚霞残留的晖晕。
　　不够。
　　边缘一点点地转动，一点点地，在她的指尖上的肌肤细细地磨蹭。
　　莫留梦起初没在意，可久了，指尖上轻麻的痒让她再忽略不得。
　　她缩了中指想抵抗，不料中指却被他执住。
　　冰凉的触感传来，莫留梦惊得又是一缩，谁知遭到的是更大力度的捏紧。
　　指节骨像是要碎了般。
　　指尖的肉硬生生被指甲套绞入，旋转着没得更深。
　　莫留梦火气猛起，无名指和小指发了蛮力，借着长长的指甲往他的手背狠狠刺去。
　　可他又怎么可能会给她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