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逆流（伏赫）》灯燠

77、抹杀

　　这个吻结束得很快，他松开了她。
　　“我再重复一遍。芙罗拉的事情无关紧要。她做错了事，自己应该承担后果。”里德尔面无表情地说道，赫敏坚信他这具皮囊下的灵魂已经完全扭曲了，“但是你，亨德森，你应该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没有人会让我记恨这么久，你应该想得到我会怎么惩罚你。”
　　“……什么？”
　　“我恨你，亨德森，从那一天你拒绝我开始。”他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那儿有什么令人着迷的物质，“我每天都在想我该怎么处置你。我读过很多关于黑魔法的书，我知道该怎么让一个人永远都逃不出掌控……所以我在大脑中把你惩罚了成百上千次，你每天都在我脑海中死去——或者没有死去，发出求饶和哀嚎。而我的恨意日益加深，有时候这种感觉很难控制，我必须得想办法发泄——”
　　“够了，里德尔，我不想听——”
　　“——那些可怜的、愚蠢的小家伙们就会成为我的发泄工具，我想象着他们的哀求就是你的——”
　　“够了！”赫敏厉声吼道，她向后退去，低着头，似乎不愿再看见他的脸，“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折磨人的。我不是你意-淫的对象，里德尔。”
　　“你害怕了吗？”他低声问道，“我也很害怕，我觉得我必须得采取某些措施，否则我可能会做出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来。”
　　“是啊，你的确需要一些措施。”赫敏的嘴角僵硬地抽-搐着，“我觉得你的脑子可能出了一点问题，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你可以这么咒骂我，亨德森，我不介意。”里德尔说道，然而他寒冷的目光很难让她相信他的话，“我设想过我该怎么做，我试着去讨好你，但是失败了。然后我冷落你，这本来起了很好的效果，但那个芙罗拉愚蠢地把你牵扯进来，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出现让我很不愉快。现在我想，既然你一直觉得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赫敏：“我没有这么说过——”）但你是这么想的，亨德森！——那我不如让你见识一下之前我对你到底有多仁慈……”
　　“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也不想再见到你，里德尔。我不会让你烦心！”赫敏强自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它过分颤抖，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快站不稳了。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亨德森。”他舔了舔嘴唇，眼中弥漫的血腥味更浓重了，“我们来试一试，就试一试……看看你到底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为我所掌控，这是个很有趣的游戏……”
　　“我看不出哪里有趣，里德尔，”赫敏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结冻的箭羽刺中了，定在那儿，贯穿胸膛的冰雪将她的全身都包裹起来，“你疯了，你没有权力这么做！我不是你游戏的筹码，我也一点都不想被你惦记着！”
　　“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说什么，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策划了很久的事情。”里德尔注视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她低声问道，眼前的景象都是晃动着的，“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更不应该受到所谓的惩罚！”
　　“但是我恨你，亨德森。我恨你。”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眼中含着残忍的笑意，“我恨你，这就是罪。”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有什么缠上了自己的身体，低头一看，竟是一圈一圈黑暗的柔软藤蔓。它们如同富有弹性的绳子将她绑了起来，无论怎么使力都无法挣脱。
　　“汤姆·里德尔，你现在放开我还来得及！”她绝望地喊道，她的魔杖被其中一根藤蔓从口袋里卷出来抛给了里德尔，男孩拿着它看了一眼，塞进了衣袋里。
　　“我的耐心向来很有限，非常有限……而你一直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闭了闭眼，“你也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像样的拥抱。”
　　“不，我有。”赫敏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天在对角巷，你忘记了，里德尔。但如果我知道有这么一天，那个时候我一定不会叫住你；我会和我妈妈一起进去，把你彻彻底底地忘掉！”

　　赫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间教室的最后一排，而宾斯教授正在台上讲课。他慢悠悠的、拖长的语调不知为何让她感到了一份心安，她甚至开始怀疑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而她现在醒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当赫敏转过头，看清坐在前面的那群同学的相貌时，她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他们都穿着斯莱特林的校服。而赫敏仔细看了一圈，发现竟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一个都没有，里德尔也不在里面。她看向放在自己桌上的书，它被翻到了宾斯教授正在讲述的那一页，赫敏仔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五年级才讲到的内容。
　　也就是说，她现在正坐在一群斯莱特林五年级生中？一种极度的恐惧感从脚底升上来，冷冷地刺着她的后颈。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领口，果不其然，那儿系着一条银绿相间的领带。
　　赫敏看了眼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书包——这不是她的书包，里面装了所有七年级会用到的课本，甚至还有一张课表，赫敏粗略地扫了一眼，目光困惑地在周五晚上的“人伦研究学”上停留了一秒，把纸塞回了书包里，她想找的不是这个。赫敏从书包的夹层找到了一面小镜子，她对着镜子一看——
　　那是一张陌生的、苍白的脸。双颊上长满了雀斑，眉毛又细又长，下面的那双眼睛黯淡无光。总之是一张干瘪的、扔到人群中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的脸，就算见过很多面也难以记住。
　　赫敏呆呆地望着镜子许久，她觉得自己的所有感官都失去了知觉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知道里德尔在做什么了，她的心中早就有料想——
　　她的存在被抹杀了。
　　下课后，她将书塞进书包里，随大流挤出了教室。周围的其他同学都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这没有让赫敏感到庆幸，反而更加恐慌了——这意味着两点，一，她确实是这个班级的一员；二，她和班级里的同学都不熟悉，没有人会在乎她，即使她发生了意外也不会有人在意。
　　总言而之，里德尔给她的这个新身份最大的特点就是——即使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赫敏翻开了课本的第一页，上面写着的名字是“珍妮·沃伦”。
　　她忽然觉得大脑一痛，像是被通电了似的震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