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真人秀（星际）》天不问

37、湖底救援（下）

　　巴肯斯背着布迪匆匆忙忙刚下到门口，就见到街对面停了一群熟人，正是艾娅的队伍。

　　曾经同是一队的伊拉主动打招呼说：“你们也是要去人鱼湖吧？”

　　巴肯斯犹豫了一会儿，想到此时已在路上的阿戈尔和双生子，便老实说：“对，其他人先过去了。我们这位……”

　　布迪哼道：“要不是你们家海神，我怎么会拖累你救商遥神使。”

　　“商遥？”艾娅从帕布的身后钻出来，听到商遥的名字后惊讶地叫了出来，“被绑的是商遥？”

　　巴肯斯点头。

　　艾娅还在惊讶：“我们被绑的是萨沙，所以还以为你们那边会是阿戈尔呢。”

　　布迪虽然不知道萨沙是谁，但根据对方的话猜出来那也是一位实力强悍的神使，便嘲讽道：“怪不得你们一点都不急，不像我们阿戈尔神使啊，一醒来就跟闪电一样飞出去了，连那只大猫都追不上他。”

　　帕布挠了挠脸上狰狞的疤痕，不好意思地笑道：“情况复杂，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今早刚到城里，现在准备出发了。巴肯斯你要不就和我们一起走吧，那三个人的速度恐怕只有马车才能追上了。”

　　巴肯斯没犹豫就同意了，一来布迪的身体情况在这儿，二来双生子离开前也和他说过，不用特意去找瑟隆凯坦。

　　帮着布迪爬上马车后，帕布和巴肯斯坐在车前驾车往城外赶去。

　　两人边赶车边闲聊，巴肯斯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走了一段陆路后，为了加快速度便从北方大河乘船南下，直到昨天晚上才下船。

　　虽然换乘了两次，但好在他们的保护对象莱利娅是商会老板最疼爱的侄女，便没遇到任何麻烦。

　　在他们谈话时，幸运的莱利娅小姑娘正好奇地看着据说也是“天选之人”的布迪。

　　布迪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肩膀，像只刺猬一样没好气地说：“看什么！”

　　莱利娅眨眨了她好看的蓝眼睛，羡慕说：“小哥哥，你的黑头发真好看啊。”

　　布迪一愣。之前和商遥待久了，他都快忘了黑发是这个大陆的少数族群特征。如今被一个小自己几岁的小姑娘这么夸奖，饶是他脾气再坏，现在也像个扎破了的气球，众人才发现那看似锋利的刺猬外表不过是注了气的伪装。

　　马车出了城，向天地交界处那水雾弥漫的大泽飞速进发。

　　路边的山丘上，瑟隆看着一声不吭抛下他们的临时盟友，感叹说：“这些小朋友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傻。”

　　凯坦背着手，笑眯眯地说：“虽然不用急着去救商遥，但我们也该出发了。”

　　“不用急，最后一天赶上节目组集体传送的‘大巴’就行了。”瑟隆随意地把吸了一半的烟头徒手掐灭，左手凭空画出一块黑色的圆，把烟头丢了进去。如果商遥在这儿，一定会觉得这幅场景很眼熟。

　　凯坦说：“也是，那这几天我得想想怎么给自己找镜头了。”

　　瑟隆嘲笑道：“你可真入戏啊。”说完，收起黑色空间，转身往来时的山路走下去。

　　凯坦看着盟友转身离去的背影，笑容瞬间狰狞又平复，说：“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抓几条人鱼？”

　　瑟隆的脚步没有停下，只留下一声轻笑随风飘到凯坦面前。

　　.

　　商遥在隧道中走了不知道多久。肚子传来的咕咕声提醒着他外面可能已经过去一天了。

　　“商遥，还有多久啊？”

　　商遥无语地转过头，盯着发问的小人鱼半晌没说话。

　　名叫恩的小人鱼果不其然又接收了同伴的一拳暴击。

　　“蠢货。”人鱼维收回手，继续操控着脚下不太平稳的长方形木板，“他没去过人鱼湖，怎么知道还有多久？”

　　商遥满意地回头继续往前走。类似的对话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也算是他无聊的被绑票经历里唯一的调剂。

　　商遥边走边笑道：“小恩呀，遥哥问你，等到了人鱼湖，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囚禁我？”

　　“囚禁？”两条人鱼同时开口，疑惑道，“谁说我们要囚禁你了？”

　　商遥：“不关我那为什么要抓我？”

　　“那是一开始吓你的……其实是海神在梦里给长老启示，让他一定要请三位客人过来，不请会影响我们全族的命运。”

　　“海神的启示啊……”商遥长叹道，“你们怎么没想过海神可能骗你们呢？”

　　恩哈哈干笑了一会儿，在商遥同情的叹息里，笑声逐渐消失，最后小声说：“海神不会骗我们的。当时我们从南边搬到湖里，也是海神托梦给长老让我们搬的。”

　　商遥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好奇道：“哦？是同一个长老同一个海神？”

　　“当然不是啊，我们的寿命没比人类长多少，但是长老的记忆都是传承的。”

　　他撇撇嘴角，指了指脚下被充作滑轮的蓝宝石，说：“长老的记忆长得和这块石头一样，他有整个山洞那么多的记忆。”

　　商遥没在意小人鱼的胡言乱语，而是沉吟道：“那可就奇怪了。”

　　“奇怪？”

　　商遥没再说话，自顾自打地大步往前走。饥饿算什么，好奇心让他又充满了力量。

　　.

　　当巴肯斯还在跟着艾娅队伍赶来时。风起云涌的人鱼湖边，阿戈尔正立在树梢，沉默地看着翻滚的雾气。

　　双生子站在另外一棵树上，他们的视力比阿戈尔更好，但对这片纵横千里的大雾也束手无策，更不用提分辨里面是否有人鱼踪影了。

　　于是，双生子第一次体验到了一种愧疚和无能感混合的复杂心情。他们正准备劝阿戈尔下来，征就惊悚地看到这个男人从树尖直直向前掉了下来。

　　双生子立刻跳下树跑过去，看到眼前的情况才松了一口气。阿戈尔安然无恙地单手挂在树干上，另一只手接住了从树干不小心掉下来的大猫。

　　见到双生子过来，阿戈尔干脆把大猫扔给兄弟俩，勾着树干又翻回了树冠间。

　　双生子小心地把大猫放回地面，也不再上去，而是在树下安心地等待着某个时机到来。

　　夜半时分。

　　双生子彼此依偎着睡着了。阿戈尔轻轻从树上跳下来，一直睁大碧眼的大猫冲他喵呜了几声。

　　阿戈尔摇头，蹲下来小声说：“你不能下水，我会把你的主人带回来。”

　　大猫不信任地嗷了两声，伸出了一只爪。

　　阿戈尔皱眉和猫较量了几秒，最终败下阵来，手轻轻拍了一下猫爪：“发誓。”

　　“嗷呜——”

　　随着群星一一显现身影，笼罩在湖上的大雾终于散去，平静如镜面的人鱼湖也第一次露出了真容。在寒冷的黑暗中，它也是黯淡的，唯有月光照耀的部分反射出粼粼辉光。

　　阿戈尔在大猫的目送中，踏上湖面，踩碎了这片宁静。

　　湖心传来不知名的歌声，这种歌声与节目组安排的柔美的“人鱼之歌”完全不同，原始而充满攻击性。

　　作为歌声的攻击目标，阿戈尔面色不改，从容地向歌声传来之处走去。他的步伐平稳，如同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哪怕下方暗流涌动，也不能让他的情绪有丝毫波动。

　　当他走到湖心处时，歌声完全消失了，歌者仿佛是因为害怕被他揪出来而躲了起来。

　　阿戈尔没感到意外，而是用脚尖点了点湖面。只见那仿佛玻璃外壳的湖面就像被人敲碎了一样，突然从中塌陷下去。同时，一道水柱从下往上喷涌而出，再顺从引力掉落下去时，就势在阿戈尔周身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保护罩。

　　阿戈尔满意地点头，再次用脚尖轻点湖面。这次，他和湖水一起往中心坠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