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真人秀（星际）》天不问

21、人鱼星球

　　在船上的这几天，商遥终于在公共娱乐区把录播的第三期节目看了，和他一起沉默着看完的还有其他无缘享受单人间的选手。

　　看着看着，商遥开始怀疑镜头里的自己是不是后期AI合成的。

　　请问这位惊悚悬疑剧里的弱鸡男主真的是他吗？

　　屏幕上阿戈尔的水系大招帅到炸裂，屏幕前的商遥却一直纠结于自己的呆蠢表现，坐立难安地东看看西看看。看到其他选手都在认真记录阿戈尔的技能后，他又暗骂自己自我意识过剩。把视线放回分水而过的阿戈尔，商遥的余光忍不住又扫了扫身旁的真人。

　　商遥：！

　　阿戈尔居然看着屏幕在笑！商遥内心的小人在呐喊，妄图抓住对方肩膀摇晃道：大佬你的自恋被其他人看到了啊！

　　节目很快来到阿戈尔获取淘汰权之后。

　　这一段许多选手都有镜头，主戏份还是在夏特三人关于如果阿戈尔临时撕毁盟约怎么办的讨论上；前四人组核心奥米竟然也很焦虑，原因是觉得夏特艾娅都背叛了他；搅局者凯坦还跑去问帕布不担心被阿戈尔淘汰吗？然后两人又爆发了一场关于友谊的争论。

　　通过这一段，商遥也算是看出来了，帕布跟凯坦绝对不是不熟，相反，两人恐怕在参加节目前就早已认识，之后又因为某件事决裂了。

　　紧张的淘汰事件之后，场景切换到配上了搞笑BGM的飞行比赛。商遥之前是拿望远镜挨个观察的，过程中难免错过一些精彩画面，现在再来看倒是比现场好笑了很多。

　　巴肯斯这样的大力士全程狠狠抓着丧鸟脖子，其他人那边都是选手快窒息了，只有他这边是座下的丧鸟在遭殃，一开始还在张大嘴尖叫，之后就成了小心翼翼地缩着脑袋，含泪飞完全程。

　　萨沙好像不太擅长这种考验协调性的运动，所以一上去就降低体温，准备冻住和丧鸟接触的部分。没想到丧鸟怕冷得很，可能是感觉到身上驮了个冰块，立刻崩溃地开始360度转圈，措手不及的萨沙也完全顾不得高冷小神官的形象，死死抱着鸟身一起快速旋转。调皮的节目组为了突出这边的惨淡，还交叉切换出阿戈尔淡定喝果汁的画面，显得萨沙好不凄惨。

　　“噗——”商遥忍不住笑出了声，感受到两股凉飕飕的视线后立刻用拳头抵住嘴，假装自己在咳嗽。

　　到了团战部分，众人都打起了精神。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虫巢到底是什么情况，更纠结于商遥关于基地的猜测是否准确。而这些，都可以从节目组的镜头里找到答案。

　　除了每位选手都配有的蜂型机外，节目组在基地里投放了几台同样既可拍远景，又能隐身偷拍的摄像机。正是这些摄像机偷偷潜入了基地管理部门，记录下了从众人进基地到最后一次任务发布时的基地管理层动态。

　　随着这些藏匿已久的谈话串成线剪出来，选手们也开始感觉从自己的脊柱尾骨升起一阵战栗。

　　原来，基地早在野猪围山那次行动中就对选手们起了怀疑。

　　虽然选手中也有人没回来，但为什么所有的老居民都死了？这些借着救援废城居民而进入基地的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基地的领导者们无法确定这些人到底来自哪个势力，是外星人？异能者？还是地下组织？更无法确定如果要消灭这些人会不会给基地带来灾难。

　　面对水晶的检测报告，基地最终下达了监视命令，也因此发现了这些人固定的集体出动频率。

　　东104区居民的到来和新废弃虫巢的发现也让基地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这些不像常人的人自己走到那个洞里，然后基地会炸毁这个虫巢。

　　黄水晶的功效是改善周围土壤和空气成分，而基地已经掌握了靠杀死虫族制取黄水晶的办法。于是这个虫巢对基地来说不再是那么重要，它的功能是吸引对参加任务一向积极的选手。

　　基地倒也不在意他们会不会逃出来。在领导者看来，这些人虽然来路不明却没有表现出对基地的敌意，属于不稳定因素，能除去最好，不能也可以暂时观察。

　　商遥看完所有经过后，对基地做法倒没什么强烈反感。他理解那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担忧。如果在他那个时代的地球上，听说有外星人或者异能者出现，谁能相信这群人只是来录个节目，对地球上的人类和资源都不感兴趣？

　　下期预告结束后，屏幕就恢复了黑暗。十名选手坐在屏幕前，在一片静谧中各自吸收着这期节目的有效信息。商遥此时无比怀念叽叽喳喳的艾娅和满嘴火车的帕布，干脆拉起阿戈尔就走。他有任何想法一定要和人讨论出来才有用，如今这样沉默只是在白白浪费时间。

　　.

　　抵达二号星球附近时，商遥他们终于在队伍等待室里拿到了姗姗来迟的星球资料。

　　“人鱼星球？”巴肯斯听了第一句就傻了，“那不都是在水里？”

　　商遥用纤长的手指快速滑动着屏幕，头也不抬地说：“这个星球虽然有一半人口是人鱼族，但主要居住在南半球。后来因为恒星活动，南半球的内陆海干涸，连同周围的群岛一起成为无人区。北半球倒是还有海，但因为陆地种族工业发展，海水污染过度，不堪忍受疾病的人鱼也都上岸了……”

　　征问道：“是做了手术？”

　　商遥摇头：“资料上说，陆地上的人们为了迎接人鱼的到来，专门在大陆中央扩建了一个城市大小的人工大湖，所有上岸的人鱼都迁入了湖中。”

　　巴肯斯不解道：“那为什么叫末世？”

　　“因为……”商遥往下翻了好几页终于找到了答案，“在人鱼迁入湖中后，一种奇怪的病症在地上蔓延开来。得病的人首先会出现呼吸系统上的不适。到了中后期，病人的身体上会出现鳞片……”

　　商遥顿了顿，转头忧心地看向阿戈尔。

　　阿戈尔：“？”

　　“看来你在这个星球上有了个病人身份……”商遥叹了口气，继续说，“当鳞片覆盖病人的整个下半身时，病人开始出现脱水症状，内脏神经紊乱，并在一个月内身体机能逐渐崩溃。最后死的时候，就像是南半球曾经最常见的人鱼尸体。”

　　巴肯斯惊恐地吸了口冷气。双生子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问道：“和人鱼有关？”

　　“不知道，地上的人们到现在也没查出疾病的来源和传播途径。现在疾病爆发刚满一年，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激进的人类开始捕捉人鱼泄愤了……”

　　这份资料比节目组给前二队的那份简略，关于两族的矛盾到这儿就结束了。商遥关上屏幕，问：“大家有什么想法？”

　　征首先开口：“这次的任务可能需要选择势力。”

　　商遥点头：“没错，这次的原住民分成了人类和人鱼明显两派，我们不可能两边都站。”

　　巴肯斯挠挠头，说：“可是现在好像也不是哪边的错啊？海洋干涸是因为恒星，人类传染病也没证据说是人鱼的问题。”

　　尖咬着手指纠结道：“但是北半球的海域是被人类污染的。”

　　征：“现有信息无法支撑决策。”

　　商遥用手肘戳了戳阿戈尔的腰窝，在对方暴走之前赶紧说：“阿戈尔，你有什么想法吗？”

　　“对啊！”巴肯斯猛地一拍脑袋，“阿戈尔不是海神号的吗，你是不是和人鱼有什么关系？”

　　商遥和双生子齐齐给巴肯斯递了个敬佩的目光。

　　出乎意料，阿戈尔好像没觉得巴肯斯的问题有什么冒犯的，沉吟道：“我族不是人鱼族，虽然海神号与大部分水生种族有联系，但我从没听过这个星球。”

　　讨论的结果是仍然没有任何有效信息，看来他们只能等具体任务下来，再见招拆招了。

　　“人鱼啊……”商遥突然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

　　巴肯斯期待地看着商遥，觉得对方一定有了什么新想法。

　　商遥一脸神往地说：“一定很好看吧……”

　　“喵呜——”大猫不解地叫了一声。

　　巴肯斯和双生子：“……”

　　阿戈尔冷哼一声，说：“大部分水生环境遭污染的水族都是你们说的丑八怪。”

　　说完这话，阿戈尔从不知什么地方甩出一沓照片。众人凑过头去，发现那上面赫然都是水下拍摄的面部和肢体畸形的人型生命。

　　商遥看着每张照片上贴的标签号码，觉得这种档案有点眼熟，犹豫道：“阿戈尔……莫非你还是个学生？”

　　阿戈尔没想到商遥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愣了愣，点头说：“海神号上有专门的学院，我下船前刚完成环境污染治理方向的一半课程。”

　　巴肯斯惊呼：“你竟然这么小？！”

　　.

　　直到节目组叫他们准备登陆了，商遥还处于一种整个人都焉了的状态。阿戈尔忍不住关心了几句，却发现对方神情恍惚，完全没理自己的一片好意。

　　他不知道，现在的商遥还处于一种毫无逻辑的惭愧感中，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问题：一直抱大腿的大佬从学龄上还是个小师弟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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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都是科研搬砖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