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么耿直》苏溦

14、14

　　“颜姐......”安安侧身靠过来，轻声和颜甯说话，“我们来得太晚了，酒店里剩余的房间都被挑得所剩无几了。现在还剩三间房，其中有一间，是尾房。舟璃的助理刚发现她给舟璃挑的那间房价就是尾房，明明已经办理好了入住手续，现在又反悔了......”
　　她的话才刚说完，舟璃便挤了过来，怒气冲冲地骂她的助理：“你这人是怎么一回事？！一点工作能力都没有？！那房间，是不是尾房都看不出来吗？！我告诉你，住了尾房会倒大霉，我不可能住尾房的！快点想办法把它换掉！”
　　安安回了她一声，“可是另外两间房，都已经被我选好了。一间我和颜姐住，另一间谨言住。”
　　舟璃冷哼一声，整张脸都拧起来了，她没看安安，只是白了自己的助理一眼，“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就别跟着我了。这个月的工资，也别想要了！”
　　舟璃的助理被她连吼了两声，缩着脖子，看起来像是快哭了，她软着语气和安安说话，“安安姐，你帮帮忙，就让一间房间给我吧。我、我不想失业......”
　　安安皱眉，“可是，刚才是你自己选的尾房。你犯的错误，总不能让我家颜姐和谨言来替你承担吧？！”
　　舟璃的助理一言不发，越发想哭。没过几秒，她甚至开始偷偷地抹眼泪。
　　站在一旁的傅瑾言笑着开了口，对舟璃道：“原来小倩也会忌讳尾房？”
　　舟璃认出了他，之前一直拧着的脸终于放松了，她也笑着看向傅瑾言：“小帅哥，原来是你呀。我刚才还自己嘀咕呢，这个帅哥，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你也参演了这部戏？那天，我还以为你只是现场嘉宾。”
　　傅瑾言笑着点点头，“我在这部戏里饰演王子服。”又转回身，对忐忑不安的酒店前台工作人员说：“我不忌讳尾房，就把我的房间，让给舟小姐和她的助理住吧。”
　　那酒店前台工作人员早已闻到了颜甯和舟璃之间的浓重火/药/味，怕拖延一刻便会再生事端，连忙加速帮他们办理入住手续。
　　舟璃却不对傅瑾言道谢，只是再一次和他确认，“小帅哥，你真的在这部戏里演王子服？”
　　傅瑾言颔首，“是啊。”
　　她的脸又拧起来了。
　　办理完入住，颜甯和傅瑾言离开前台时，听到她和自己的助理抱怨，“那个演宁采臣的男演员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那么丑都能演宁采臣？！！”

　　***
　　到下午两点时，《新编聊斋故事》这部戏的开机仪式终于开始。
　　这部戏聚集了不少老牌的男女演员，作为新生代演员，颜甯和傅瑾言，都很懂规矩，自觉地往边上站。
　　拍过几张全剧组的合照，Jimmy扭着胯，带着负责婴宁组的女导演，向着颜甯和傅瑾言走来。
　　在进组前，傅瑾言只见过副导演，没有和这位导演见过面。Jimmy便嗲声嗲气地向导演介绍他，“这位是饰演王子服的演员傅瑾言，年纪轻轻，出道时间虽然不长，但可有表演天赋啦。导演你可得好好教教他，往后他火了，肯定忘不了您的教导。”
　　傅瑾言礼貌笑着，和导演握了手。
　　颜甯也主动伸出右手，和导演握手，“您好，我是颜甯，我们又见面了。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像上次见面那样，和您合作得特别愉快。”
　　导演看看他们，点点头，似是对他俩都很满意。
　　她眯着眼睛笑问：“你们两位，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颜甯不知道导演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又想起，圈里的人，似乎都不知道，她和傅瑾言现在住得很近。她和贺启明，又签了那一份恋爱合约，圈里人都知道他们是“情侣”，眼下若说她和傅瑾言不是第一次见面，可能有些不妥。
　　但她又担心自己一开口就会吐出真话，所以只笑笑，偷偷扯了扯傅瑾言的衬衫袖子，暗示他帮她说话。
　　傅瑾言也不负她的嘱托，点头道：“是的，我和颜小姐，今天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颜甯松了一口气，Jimmy却说：“错了错了，你们两个，试戏那天见过的。今天是第二次见面！”
　　傅瑾言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看了颜甯一眼，“对！确实是我记错了，Jimmy哥说得对，我们其实，应该是第二次见面。”
　　颜甯则继续保持笑容。
　　导演说：“行，管它第一第二，反正你们二位，现在还不大熟悉就不会坏事了！我要的，就是你俩还不熟！”
　　她走到颜甯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你们两个还不熟悉，就不怕尴尬了，只当做平常工作，两个都拿出敬业精神来！我们今天，就按我的惯例，先把本子里的吻戏和床/戏都拍了！”

　　***
　　接不到工作闲赋在家的那段时间，颜甯早已将本子中的吻戏和床/戏看得滚瓜烂熟，但真要将这几场戏表演出来，她还真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一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拍这方面戏的经验；二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尊重不同导演在拍摄方面的个人习惯，也是演员敬业的一部分。虽然心中极度忐忑不安，颜甯还是依照导演的要求，和傅瑾言一起，先去化妆间化妆和换戏服。
　　导演要拍的第一场戏，是剧本中较为浓墨重彩的一场——元宵灯会后，书生王子服与狐女婴宁情投意合，各自向对方许下一生相守的诺言。王子服心花怒放，欲回老家准备与婴宁成婚的事宜，并让婴宁安心在家等候他三个月。然而三月过去，独自一人回乡的王子服仍旧音信全无，婴宁放心不下，只身来到他的老家，这才知道——原是回家途中，王子服误入乱葬岗，中了梦魇，到家后便一病不起。他如今已经自身难保，更别提实现元宵灯会那天与她约定的婚事......
　　导演要拍的第一场床/戏，就发生在这个时候——婴宁救王子服心切，动用妖术进入他的梦中，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女鬼化作她的模样，日日与王子服在梦中交/he求/欢，求取他的阳气帮助自己修炼，才会让王子服陷入梦魇，奄奄一息。
　　按剧本中的描述，这一场戏中，王子服与“婴宁”的交/欢并没有真实发生，只是女鬼营造出来的梦境。可到了现实，那一幕幕“交/欢”的场景，还是得由颜甯和傅瑾言亲自、真实地呈现出来。
　　抬起右手臂轻轻前后摆动，使自己身上黑色的丝制戏服飘逸地摇摆起来，颜甯坐在道具组精心制作的“石床”上，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灯光师身后的安安，又瞄向几台摄像机和打光板，最后才将视线收回，有些羞赧地看向坐在自己身边，头上挽着歪歪的书生发髻，两只眼睛下面，则特意被化妆师描黑，以显示“精疲力尽”状态的傅瑾言。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低头认真地看着剧本，似乎比她还紧张几分。
　　导演和道具组协调好了干冰问题，走到摄影师身边，冲还在放空状态的颜甯和傅瑾言拍了拍手，“二位，准备准备，我们要开始拍摄了！”
　　颜甯连忙拢拢宽广的黑袖，吐出刚才嚼得起劲的口香糖，闭上眼睛，酝酿情绪。
　　几秒后，导演喊了“开始”。
　　颜甯睁开眼睛，却见傅瑾言衣衫半遮、头发凌乱地躺在她的膝盖边，一双“熊猫眼”紧紧地闭着，看样子，已经“昏迷”很久了。
　　她一时呆愣住，唇形极其好看的薄唇稍抖了抖，竟一句台词都说不出来，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她心慌意乱地看向导演，“导演，他、他怎么躺着？他这样躺着，我不会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