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三姑娘升职记》岫岫烟

15、毓婉毓秀夜话（小修）

　　且说佟老夫人请的都是正五品以上的部分官员，只一个官员是特例，那便是正七品光禄寺属正卫昌明。

　　佟老夫人派去打探卫家二小姐的人证实了佟显御所言非虚，可是佟老夫人仍然不放心，非要见见这个卫二小姐不可，这才请了卫家人来赴宴。

　　佟老夫人见卫二小姐一言一行皆无半点差错，生的肤白貌美，性子又恬淡，十分满意，打算过些日子就派人上门提亲。

　　佟毓婉觉得寿宴上的气氛奇怪极了，又想起佟毓秀没多久就要选秀了，便让司琴留下，若老夫人或是其他人问起，就说自己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佟毓婉走到佟毓秀的院子里，一个丫鬟见是佟毓婉，问了好后把帘子掀开，对着里面道了声毓婉姑娘来了。

　　佟毓婉进到屋里，佟毓秀正坐在矮凳上做女红，佟毓婉走上前去看绣架，上面放着一件已经做好了大半的女式的长裙，根据图案和颜色来看，应该是做给赵夫人的。

　　佟毓婉夸赞她：“大姐的手真巧，针角浓密整齐，绣的花儿鸟儿也是活灵活现，比我不知强了多少倍，想来母亲会喜欢的。早知道姐姐这样厉害，妹妹就该来请教大姐一二才是。”

　　佟毓秀抬起头，眨了眨有些累的发酸眼睛，方才开口道：“熟能生巧，姐姐也不过是做得多了，练出来的罢了。对了，时间还早，祖母的生辰宴应该还没结束吧，你怎么会想着来我这里？”

　　佟毓婉轻声道：“不知怎的，就是想来看看姐姐，佟府人虽多，可是我知道真心待我的人没几个，大姐与我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我早把姐姐当胞姐一般看待了。”

　　闻听此言，佟毓秀的鼻子便有些微微发酸道：“好妹妹，姐姐待你好，是有些私心的，若是如此，你还会拿我当嫡亲的姐姐吗？”

　　佟毓婉心里再清楚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句话不过，她早就知道佟毓秀对自己好是另有目的的，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能感觉到佟毓秀的七分真情。

　　佟毓婉点点头，淡淡说道：“当然会，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大姐。人生在世，圣贤到底没有几个，你我都是普通人，谁会没有私心呢？我猜，姐姐是怕自己入选，进了宫后不能继续在祖母和父亲母亲跟前尽孝吧。且后宫凶险，谁都不能知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所以你希望我能好好在祖母和父亲母亲跟前好好尽孝，你若有什么不测，我能帮你劝解宽慰他们吧？”

　　佟毓秀闻听此言，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用力点点头道：“正是，姐姐的确存有这样的私心。不过姐姐也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好，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我是真的越发把你当做嫡亲的妹妹看待。”

　　佟毓婉将佟毓秀的手拿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后，用手里的手帕为她轻轻擦拭眼泪，宽慰她：“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大姐你这样一个孝顺之人，且对待府里的丫鬟婆子亦是极好，足见你心地善良，我相信你对我是有真心的。大姐放心，父亲和母亲我会好好照顾的。”

　　佟毓秀含泪哽咽道：“如此，多谢妹妹了。母亲是太过喜爱父亲了，因此眼里才容不下你。事实上，父亲也只娶了你娘亲这么一个姨娘，自你娘亲去世后，父亲再没有娶过姨娘。可即便这样，母亲还是不愿改观对你的看法，父亲为了让母亲舒心一些，每每都把你撂在一边，只待我和哥哥好，其实这些年里我一直很内疚，想要劝劝母亲，可是我终究懦弱，怕勾起母亲伤心事让母亲厌弃了我，一直不敢说出口，只能多关心你一些，希望以此来补偿你一点。”

　　佟毓婉轻拍她的手背劝解安慰她：“大姐，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内疚。要怪，就怪造化弄人吧！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母亲的心结是因为父亲，你劝再多，也是无用。你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了，你放心，我会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试着让他们打开心结。”

　　佟毓秀努力将眼泪止住，哽咽道：“如此，有劳妹妹费心了。母亲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妹妹得空多去母亲跟前走动走动，说几句好听的话，母亲会对妹妹有所改观的，我会试着让母亲接纳你。”

　　佟毓婉乖巧地点了点头，又说了好些个笑话逗佟毓秀笑，佟毓秀这才慢慢转哭为笑。

　　当天晚上，佟毓婉回到倚兰院，就见佟老夫人跟前的明玉正候在屋内。

　　佟毓婉问：“明玉姐姐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事要转告毓婉？”

　　明玉却也不急，慢悠悠倒了一杯茶递给佟毓婉，浅笑道：“老夫人让我转告你，贵太妃甚是喜爱姑娘的画，托姑娘画一副墨竹图，一个月后睿王爷会亲自来府上取。我怕忘了，这才赶来告诉姑娘你”

　　佟毓婉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强打了精神道：“劳烦明玉姐姐走这一趟，时辰不早了，明玉姐姐也早些回去睡罢。”

　　明玉走后，佟毓婉坐在炕上托腮沉思起来，贵太妃喜欢我的画？怎么想都不大可能啊，贵太妃可是先帝亲封的贵妃，位同副后，又是睿王的母亲，富贵荣华，应有尽有，什么名家的画作没见过，怎么会看上我的画？真是奇怪。

　　佟毓婉正想着，司琴打了水进来，佟毓婉早已累得眼皮发沉，也懒得再去深究，洗涑完毕后就睡下了。

　　佟毓秀说话算话，这十几天都带着佟毓婉去给赵夫人请安，下厨做糕点拿去赵夫人处一起吃，闲聊些家长里短。

　　佟毓秀时不时还会安排机会让佟毓婉奉承赵氏一番，或是给她捶捶腿揉揉肩，佟毓婉明显感觉到赵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和蔼了许多。

　　这天佟毓婉同学坐在廊下等着佟毓秀来找自己，佟毓秀没等来，倒把许静娴给等来了。

　　佟毓婉见她红光满面，打趣她道：“呦，笑得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儿啊？莫不是佟显御喜欢上你了？”

　　许静娴掐了一把佟毓婉的小脸，眼里满是喜色，拉了佟毓婉往屋里去。

　　许静娴见屋里只有自己和佟毓婉，方才笑道：“他不讨厌我就不错了，哪里会喜欢我。我来是有正事跟你说，店面已经装修好了，明儿我打算出府去看看，你去是不去？”

　　佟毓婉闻言，面上满是激动，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自然是要去的，我来这里都几个月了，至今还未出过门，姐姐现在就去回了老夫人罢。”

　　许静娴点点头，心道也是，若是佟老夫人不允，还得另有打算不是，“这样也好，我现在就去回老太太，你且耐心等着。”

　　许静娴说罢起身往佟老夫人的翠微院去了，佟毓婉复又回到廊下坐着，静静看着手里的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