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三姑娘升职记》岫岫烟

14、生辰宴（二） （小修）

　　不多时，晚宴开始，众人按着品级大小一一坐好，佟老夫人并柳玉柔坐在上座，女宾坐在左手边，男宾坐在右手边，三个人一张桌子。

　　由于前来赴宴的宾客都只带了嫡出子女来，永安堂倒也能坐下。

　　三个毓坐在一块，没了佟毓秀，好不尴尬。

　　佟毓欢不爱说话，佟毓颖极爱说话，佟毓颖跟佟毓婉不大对付，三个人搁一块儿，气氛简直冷得让人发瘆。

　　好容易等到献寿礼的环节，宾客亦是按品级高低一一献礼，至于宾客们送了些什么，不必一一赘述。

　　佟毓欢送的是一幅刺绣的花开富贵图，佟毓颖送的是一个玉石摆件。

　　佟毓婉将画好的水墨画让司琴和翠儿一人拿着一边展开，佟老夫人和柳玉柔细细看过，佟老夫人问：“婉丫头，这是你画的？”

　　佟毓婉道：“是孙女画的，孙女画艺不精，还望祖母不要嫌弃。”

　　佟老夫人笑道：“怎么会嫌弃呢？婉丫头你画的这么好，祖母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柳玉柔亦笑着附和道：“是呀，想不到毓婉这样小的年纪，竟能画出这样的画来。假以时日，还不定多能画的多好呢！”

　　佟毓婉谦虚道：“太妃娘娘和祖母过誉了，毓婉不过闲来无事，动动笔罢了。”

　　众宾客听得佟老夫人和贵太妃都夸赞佟毓婉画的好，一时间都伸长脖子去看。

　　佟老夫人便让司琴翠儿把画拿下去也让宾客们看看，众人看了，暗暗称奇，这小姑娘的画艺，放眼京都同龄女子之中，恐怕无几人能及。

　　送寿礼的环节一过，佟老夫人命传歌舞，晚宴上又热闹起来。

　　佟毓婉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陆南亭正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她看，除了陆南亭，还有两个公子哥也在时不时地打量她。

　　佟毓婉被那些打量的目光看得有点发毛，起身离开席间，离开席间往园子里去散心。

　　待走到一处僻静处，看四下无人，便自言自语的说起话来：“佟毓婉啊佟毓婉，你干嘛要做出这么扎眼的事？要是刚才那两个登徒子大脑一热上门提亲你还活不活？就算他们看不上你，可是如今你得了祖母的欢心，祖母将来必定会为你寻了好人家定亲，说不准面都没见着就稀里糊涂嫁地过去了，到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说完后，长出了一口气，准备回去宴席，毕竟离席太久也不大好。

　　佟毓婉一回头，就见陆南亭站在自己身后，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却又不得不强自镇定地说道：“想不到你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会做出跟踪人这种事。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不成？”

　　陆南亭见她这般模样，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脸上却不苟言笑，十分漠然，依旧用冷冷的语气说道：“你说的话本王可是一句不落的都听到了。不过你也不用奇怪，凭着本王的轻功，你察觉不到才是正常的。只是本王不解，这世上的正常女子，谁会不想嫁一个好人家呢？你莫不是想当姑子去？”

　　都听到了？他若是说了出去，自己的脸面倒是不打紧，可是佟府的脸面和祖母的脸面是万万丢不得的。

　　对方是个王爷，佟毓婉可不敢得罪他，当下不得不壮了胆子轻声答道：“民女并非想当姑子，不过是觉得一个人过也挺不错的。民女已经告诉王爷原因了，王爷可否答应民女把民女刚才说的话烂到肚子，不要外道才好？”

　　一个人过挺不错的，眼前的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竟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

　　陆南亭微微皱眉，正色道：“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给本王一个要求。”

　　佟毓婉问：“什么要求？只要是民女能做到的，一定尽量做，可若是民女做不到，恐怕还要委屈王爷换一个要求。”

　　陆南亭淡淡道：“先欠着吧，等本王想到了，自然会告知三妹妹。不过你大可放心，本王并不喜欢强人所难，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先欠着，他这个人还真是不让自己吃一点的亏啊，他毕竟是个王爷，既说了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想来不会骗人。

　　思及此，佟毓婉一口答应：“王爷一言九鼎，可要说话算话，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告诉民女即可。王爷身份贵重，若是离席太久，怕是不太妥当，还是快些回去吧。未免遭人非议，还请王爷先行一步。”

　　陆南亭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佟毓婉一眼后，拂袖离去。

　　佟毓婉见他走远了，方才迈着步子重新回到席间。

　　刚坐下来，佟毓颖就冷哼一声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毓婉姐姐，你去哪儿了，去这么久？今天晚上男客多，姐姐可得小心着点，别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来才好！”

　　佟毓婉顿时怒上心头，这样的话岂能乱说？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造谣生事，佟府脸面还要不要了？

　　佟毓婉因众宾客在场，不好发作，只压低声音道：“四妹妹，无论你怎么讨厌我，轻贱我，可我到底是你三姐，是佟家的一份子，我若丢了脸面，佟府也会跟着丢了脸面，遭人诟病。四妹妹若还念着一点祖母和三娘的情分，以后断不可在这样的场合说出如此糊涂的话来。”

　　佟毓颖这才自知失言，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沉声道：“三姐姐，这次是毓颖一时失言，还望三姐姐原谅我这一回。”

　　佟毓婉见她服软，才消了大半的气，接着沉声说道：“四妹妹，我一直想和你好好相处，可是既然你这么瞧不上我，我也不会强求你把我当成姐姐看待，以后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佟毓颖心道，不过是一个克死亲娘，不得父母宠爱的庶女，摆什么谱。

　　又见她脖子上亦戴着挂着玉锁的金项圈，便仔细观察起来，瞧着那玉的大小和光泽度竟比自己的还好，心里便泛起酸来。

　　犹豫良久，到底耐不住好奇心，开口问佟毓婉道：“三姐姐，你的玉好漂亮，是祖母给的吗？”

　　佟毓婉大概猜的出来自己这位三妹妹是眼红自己的这块玉，未免她更讨厌自己，只得往轻了说：“是祖母送给我做生辰礼的，许是因着我一个人没有，外人瞧着不好，这才送了一块给我，妹妹不要多想才好。”

　　一旁的佟毓颖虚伪地点点头道：“自然不会多心，咱们姐妹都有才好，外人看了才觉得我们佟家姐妹感情好呢。”

　　说罢心里暗道：不多想？不多想才怪。祖母就算要给，也不必给你这么好的玉，你不过是个死了亲娘，爹爹母亲都不爱的庶女，也配戴这样好的玉？瞧着竟比我的还好，真不知道你这段时日是用了什么手段，让祖母对你这般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