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她想做皇后》归园田居

5、曹氏德仪

　　天还没亮，小桃就打了水候在门外，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唤道，“姚姑娘，该起了。”

　　姚四娘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有择席的毛病，这一夜都没睡踏实。小桃刚叫第一遍的时候，她就迅速的睁开了眼，披了外衣下去开门，“进来吧。”

　　掬一把冷水泼在脸上提提神，姚四娘才觉得精神了一点。擦了脸，她坐在妆台前仔细地上妆，妆粉颜色要深一点，眉梢要压低一点，总之尽量显得低眉顺目，泯然于众人。

　　第一天伺候太后，姚四娘也不敢太墨迹，化完之后快速换上一身小桃提前备下的宫装，打量了一下，没有什么差错，就去了康宁宫。

　　清心宫相对比较偏远，走了好大一会儿才到康宁宫。这时已经天色微曦，太后，还尚未起身。

　　姚四娘在偏殿不知道候了多久，才终于等到太后醒来。说是让她伺候太后，其实很多时候姚四娘也插不上手。不管是梳妆打扮还是斟茶倒水，太后还是更习惯身边的老人。姚四娘能做的，就是站在一边当壁花。

　　不过太后显然没有让她沉默下去的打算，慢悠悠地问了一句，“哀家听说，皇儿昨夜去见你了？”

　　“是。”姚四娘镇定地回道，看来小皇帝对皇宫的掌控能力还真差，昨夜就带了贴身的小太监过来，这一大早就被太后知道了。不过太后既然这么清楚，也肯定知道是皇帝自己来找她的，这怪不到她头上。

　　章太后却不这么想，她觉得姚氏对皇儿的影响太大了，为防节外生枝，她还得下手为强。她把姚四娘叫到身边，拍拍她的手说，“等下德仪来了，你也见见，终归以后要长长久久在一处的。”

　　姚四娘心里直泛呕，要是有得选择，她才不想跟这些女人表演什么姐妹情深呢。

　　真巧，曹德仪也是这么想的。

　　曹德仪自打进宫一来，每天早上都来伺候章太后用膳。今天一来，她就发现了一个眼生的宫女，已经在太后边上伺候着了。

　　虽然姚四娘已经竭力掩饰了，但是还是能看出姿色十分出众，在一众宫女子里面，就如鹤立鸡群一般。

　　“娘娘恕罪，德仪来迟了。”曹德仪笑着跟太后告罪，一副不见外的样子。转眼又看向姚四娘，“娘娘，您这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虽然她这样问着，但是实际上已经确定了。

　　果然，章太后笑呵呵跟曹德仪说，“这是姚家的姑娘，静姝，还有个小名儿叫四娘。哀家难得见到长得这么好得女孩儿，德仪你这回可要被比下去了。”

　　姚四娘严重怀疑太后这话是故意的，想要挑起曹德仪跟她之间的矛盾。虽然说一开始这位曹姑娘看着她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一样。

　　曹德仪虽然恨不得挠花姚四娘的脸蛋，但是还是忍下了。不过伺候太后的时候，她还是抢在姚四娘之前，飞快地帮太后挟起想用的菜色。看着筷子落空的姚四娘，一脸的得意。

　　姚四娘也懒得跟她争，所幸也不动手了，由得曹德仪表现。

　　等太后终于吃好，就让她们两个也下去用点东西，“小女孩家家的，还长身体呢，不要饿着了，伤身。”

　　曹德仪和姚四娘拜谢之后，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准备去偏殿用膳。出了主殿，曹德仪放慢了脚步，等姚四娘走近，就酸酸地说了一句，“你就是别人说的，那个勾引了陛下的绝色美人？我看也不过如此，堪称清秀罢了。”

　　姚四娘内心呵呵，她穿越后看清张氏的长相时就惊艳了一次，第二次是看到自己长开后的容貌。若她只是清秀，这曹姑娘可谓称得上丑陋了。

　　还好身边跟着宫人，曹德仪也不敢多做什么。姚四娘也就无视了她的话，径直去用膳了。要知道她昨晚就饿得不行了，早上五点钟就起了，这会儿约莫都九点了，才终于能吃上一口饭。

　　用过早膳，姚四娘又回去站在太后身边当壁花，偶尔太后有需要，她就要跟曹德仪表演一下姐妹情深。好在过了一个多时辰，太后就跟姚四娘说，“你今天一早就过来了，这会儿也累了吧？就先回去歇着吧，不用一直守着哀家。”

　　虽然不知道太后怎么突然让自己回来了，姚四娘也乐得清闲，就带着小桃回了清心宫。

　　等姚四娘离开之后，章太后就沉下了脸色，斥责曹德仪，“你啊，就是沉不住气，这样如何让哀家放心把后宫交给你？以后你是后，她是妃。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何必非要跟她在容貌上争个长短？”

　　章太后看着听了她的话后，就垂着头跪在她脚边的曹德仪，怒气不争。

　　曹德仪也知道自己是沉不住气，但是她自小就得太后看重，这宫中也是常来常往。从小她就喜欢赵谨，但是赵谨却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的。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忍得了有人让赵谨如此痴迷癫狂。居然还想立那个破落户的女人为后，她也配？

　　先前因为赵谨夸了一句吴妙仪，她就成功撺掇太后把她嫁给了一个无一是处的纨绔。如今她又想故技重施，“娘娘，既然您也看不上这个姚静姝，何不放她归家嫁人？”

　　章太后只觉得这曹德仪越来越蠢了，不过正好，皇后是个蠢货，她这个太后自然就能顺理成章的继续掌控后宫了。

　　想到这里，章太后心里也舒服了一点，然后就让曹德仪起来，难得教了她一点东西，“上次因为吴氏的事，皇儿对你和哀家都心生了芥蒂，如果这次还这样办，以后你和皇儿还过不过了？还不如随便给个名分，留在宫里。如此得了皇儿的感激，他也能对你态度好一点。”

　　听了太后这话，曹德仪才不甘不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实际上，立后选妃一事，都是章太后一人纲常独断，连皇帝都没有说话的份，又怎么会轮到她置疑。不过是听了太后的话，心里好过一点罢了。

　　这厢，姚四娘回到清心宫，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焕然一新的房间，还有一个小太监指挥着两个小宫女在忙活。

　　姚四娘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了，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力了，这，还是自己昨天住的房间吗？她呐呐地问小桃，“咱们没有走错房间吗？”

　　这时屋内安平小跑过来，笑嘻嘻地说，“回姚姑娘，您没走错。陛下看您住的屋子太简陋了，让小的帮您重新布置了一下。您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小的再让人调整一下。”

　　怕姚四娘不清楚屋里的东西多珍贵，体会不到自己陛下的用心，安平仔细地跟姚四娘一一介绍，这个床榻是什么木头，那个锦被又是什么料子，就连照明的都是陛下心爱的青玉琉璃灯，还有几匣子满满的金玉首饰，更有妆台上一盒又一盒的上贡的脂粉。

　　姚四娘听完只觉得这皇家太奢侈了，自然也说不出什么不满意的。再说了，立后之事迫在眉睫，她在这里也住不了多久，又何必这么麻烦。

　　听姚四娘是真心满意，安平带着两个宫女就回去了。等着陛下下朝了，他要好好为自己表上一功。

　　可惜，下了朝的赵谨一脸青黑，根本没有心思听安平说话。

　　母后她，她居然敢直接越过朕，在朝堂上宣了立后的懿旨！她怎么敢？

　　赵谨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忘了掩饰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虽然还未亲政，但是他毕竟还是大靖的皇帝，是这个国家唯一的主人。母后这么做，置他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