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她想做皇后》归园田居

4、月夜私会

　　太后虽然说了留姚四娘在身边伺候，不过也没有这会儿就让她走马上任的的意思，而是让她依旧先回了清心宫，等明日一早再来伺候。

　　姚四娘不知道太后把她留在身边是个什么意思，是暂时作为宫女使用，还是一时没想好怎么处置她呢？

　　不过现在待在冷宫一样的清心宫里，姚四娘除了听天由命了，什么也做不了。就连想坐下来写封家书，都找不到笔墨纸张。

　　再说，就算写了，她也没有门路送出去。

　　中午的时候，有小太监送了两碟子冷菜和一碗白饭。那时候姚四娘还忐忑地等着太后召见，再看那两碟子菜上凝结的一层白花花的荤油，就更提不起胃口，也就随便扒拉了两口白饭了事。

　　这到了晚间，姚四娘才觉得饥肠辘辘。只是左等右等，也等不来送饭的小太监。她胡乱想着，不知道这是不是太后看她不顺眼，给她的下马威呢？

　　不过旋即她就摇摇头，自嘲了一下，太后若是看不惯她，不需要理由就能处置了她，怎么会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太后把给她带路的宫人小桃给了她，现在正在她身边伺候。姚四娘本想问问小桃，但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是一顿两顿不吃饭，她还忍得下。

　　想着睡着了就该不饿了，姚四娘就让小桃打了水，洗漱了就准备上床睡觉。

　　姚四娘坐到床上，看到小桃还在房里，就说道，“小桃，你也回去睡下吧，明早再起来叫我就行。”

　　小桃也不多话，轻声应了一声“是”，就顺从地掩了门出去了。

　　姚四娘脱了外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迟迟不能入睡。想必家里这个时候也没人睡得着吧？一入宫门深似海，爹爹一个七品小官，也找不到人打听自己的情况，她也没法传递消息出去。

　　姚四娘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翻了一个身，闭上眼，准备强迫自己睡下。明天还要伺候太后呢，若是精力不济，怕是要应付不来。

　　“笃笃笃~”几声原本不大的叩门声，在这静谧的清心宫格外清晰。以为门外是小桃，姚四娘披了外衣去开门，“小桃，有什么...”

　　话说一半，她就瞪大了双眼，失声惊叫，“怎么是你！”

　　这，这不是上元节惹她多看了一眼的少年吗？看着他带着小太监站在自己面前，再联想到太后的话，他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嘘~四娘，小声点。”赵谨一根手指抵在唇上，一手指了指小桃睡的房间。然后小声交代安平在门外守着，拉着四娘，长腿一迈就进了房间。

　　姚四娘这时才想起要跟皇帝见礼，挣开赵谨的手，双腿重重磕在地上，叩首请安，“臣女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谨听着姚四娘膝盖砸到地上时那响亮的声音，就觉得腿疼。他赶紧双手扶起四娘，心疼地说，“四娘何必这么见外，现下只有你我二人，何必拘礼？快给我看看，腿受伤了没有。”

　　说起来姚四娘这才第二次见皇上，今天也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哪里有什么资格不见外？更不用说撩起衣服让人查看膝盖的伤势了。

　　看姚四娘一脸为难的推拒，赵谨也觉得自己有点鲁莽了，又赶紧补救，“回头我让安平送两瓶白玉膏来，你记得抹一下。”

　　等姚四娘把房里的灯点上，赵谨才看到房间内的摆设，顿时大怒，“这是谁安排的？就让你住在这样的房间里？”

　　“太后。”姚四娘不带情绪地幽幽吐出两个字，噎得赵谨无话可说。

　　这时他才想到，母后不是明明答应了把四娘放进皇后备选里面吗？怎么没安排到储秀宫去，反而让她住进了离自己寝宫最远的清心宫？这是以为自己嫌远就不会过来了？

　　不过想想那几个面目可憎的女人，赵谨宁愿四娘一个人住，大不了自己多走几步路罢了。

　　不过这屋子里的摆设明天要命人重新布置一下了。这些就不必跟四娘说了，他只管做了就行。

　　“四娘，上元节一别，已有三日，于朕却如隔三秋。朕此前已经知道，四娘还未婚配，这才贸然请母后宣你进宫。”

　　说道这里，赵谨换了称呼，郑重地说，“我以皇后之位为聘，求娶四娘，不知四娘可愿？”

　　愿，愿你个大头鬼！四娘心里暗恨，要不是被这小皇帝看上，她哪里会落到如此境地。以后听从父母之命，嫁一个门当户对，洁身自好的好儿郎，岂不比跟一群女人抢一根公用黄瓜强得多？

　　这宫里看着富贵，但是谁不知道最是藏污纳垢之地，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深宫禁院吞没，毫无声息。

　　但是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和一个明显没有善意的太后相比，傻子也知道该选择这个看中了自己这张面皮的皇帝。

　　“听闻太后为陛下选了几位高门千金，想让陛下择一女为后。这几位姑娘父辈没有一个三品以下的，而四娘的父亲不过是一籍籍无名的七品武官，何德何能与她们相争呢？”姚四娘冷静地点出来问题所在，告诉小皇帝他的想法实在天真。

　　赵谨又何尝不知道母后更想让他立曹德仪为后，但是立后一事既是国事，又是家事。如无意外，皇后将是下半生和自己携手的人，如果不能立自己喜爱之人，又有什么意义。

　　“只要四娘与我同心，我一定会在母后面前坚持的。母后已经逼走了妙仪，我不会让四娘也遭此劫难。”赵谨坚定地说。

　　姚四娘听到“妙仪”这个名字，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妙仪？是中郎将吴家的那个妙仪？”

　　看姚四娘也知道妙仪之事，赵谨沉重地点了点头，确定地说，“正是她。朕十五岁，母后就催着朕立后，当时朕无意见到了妙仪，夸了她一句姿色冠世，戏言日后朕的皇后当有如此容色。母后就以为朕有意立她为后，抢先逼她嫁给了表兄。”

　　赵谨的这个表兄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是秦楼楚馆的常客了。吴妙仪好好一个美人，就此沦入泥沼之中，终日郁郁寡欢。

　　吴妙仪出嫁的时候，姚仁美还跟张氏说起，这吴姑娘的家人实在糊涂，怎么会把好端端的女儿嫁给那个败家玩意儿。姚四娘今日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只因为皇上多嘴说了一句话，吴妙仪就错嫁中山狼；又因为皇上多看了自己一眼，她就要在这皇宫中如履薄冰地挣扎。

　　这皇帝还真是个灾星。

　　不过听了这话，姚四娘原本想求赵谨送自家回家的话也不敢说了。被皇帝和太后盯上了，回家后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呢。

　　事已至此，只能寄希望于小皇帝给力一点，真能帮她把后位拿下。这样在后宫中，她也能有了保命的资本。

　　“陛下，太后娘娘若是不答应，您千万不要跟娘娘顶撞。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娘娘也有她的考虑，万不能因此伤了陛下和太后的骨肉之情。”

　　姚四娘定定地看着赵谨，浅浅一笑，眼中的情意似有似无。

　　赵谨一把抓住四娘的双手，感动地说，“四娘如此善解人意，我必将尽力与母后周旋。这江山，朕只与你一人共赏！”

　　姚四娘假装羞涩，实则嫌弃地抽回手，背转身去。暗自吐槽，她才不信刚见过两面的人，能有多深的感情。最多是自己的长相戳中了这小皇帝的萌点，对她一时痴迷罢了。

　　说什么共赏江山，估计是今晚的月色太美，让他昏了头？

　　看到四娘如此娇羞可人，赵谨内心一片火热，怕再留下会忍不住唐突佳人，连忙匆匆离开。

　　有些事还是留到封后那晚再做吧，赵谨为自己的体贴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