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她想做皇后》归园田居

22、温情一刻

　　第二天，赵谨例行请安之后，正想退下，却被章太后留住了。“皇儿，姚才人中毒一事，如今已是证据确凿，你为何不惩治鲁美人，反倒把皇后给禁足了？”

　　“母后，皇后失职，只禁足已经是朕轻的了。而此事疑点重重，涉事的两个宫人已被灭口。真相不明，朕不能随意处置鲁美人，若是无辜之人受了惩罚，那幕后真凶岂不是要逍遥法外了？”赵谨不信章太后想不到这些，但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

　　章太后冷哼一声，“不是说在鲁美人宫中搜出了下毒所用的药物吗？你说不是她干的，难道还能是皇后不成？皇儿啊，你不要听信有些人的谗言，就对皇后生出不满。德仪从小就对你一心一意，知道你喜欢姚才人，又怎么会故意伤你的心？”

　　章太后这话，赵谨一个字都不相信。他虽然不是女人，但是也知道这女子因为嫉妒，什么样的事都做得出来。但看她那景华宫里，一个模样出挑的宫人都没有，就知道她的嫉妒心有多么重了。

　　若是他无意多看了哪个宫人一眼，下一次去，肯定不会再见到那个宫人了。如果不是自己身边的宫人皇后无权处置，她怕是早就把那些美丽的女子都生吞活剥了。别以为他没看出来皇后每次来找他时，看着他身边的那些宫人，眼神是多么阴鸷。

　　四娘因为自己的偏爱，肯定早就成了皇后的眼中钉了。更不用说，皇后虽然愚蠢，但是她爹娘可不蠢，景华宫被她带进宫的那些人守得滴水不漏，谁有那个能耐插手她的赏花宴？

　　看太后如此急于处置鲁美人，赵谨就更加肯定是皇后所为。鲁家早在父皇殡天之后就投靠了太后，能让太后把鲁美人抛出来做替死鬼的，也只有皇后了。

　　考虑到此事鲁美人即使不是主使，也不算无辜。若不是她耳根子软，轻信于人，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人陷害。如此不如先给太后一个交代，也给鲁美人一个教训，让她以后也长点脑子。

　　“母后，鲁家毕竟是功臣之后，事关重大，没有十足的证据，朕也不能贸然定鲁美人死罪，不如先打入冷宫，等查明真相后，再做其他处置。”赵谨考虑了片刻，跟章太后说道。

　　章太后虽然急于给鲁美人定罪，但是也不想真让她死了，否则鲁家就该寒了心了。她满意地说，“正如皇儿所虑，而且你那个才人不是还好好的吗，没病没痛的，大动干戈就不好了。”

　　对一个颜控皇帝说他的女人差点毁容是好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况，容貌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太后身为一个女人还不理解？先皇如今都去了这些年了，太后每年花在脂粉上的银子明面上还有数十万两，更不用说还有下面的人贡上来的各种珍奇养颜之物。

　　赵谨内心嘲讽，但面上依然恭敬，“母后所言极是。只是禁药竟然出现在宫中，朕定要着人好好整顿一下后宫，否则我们母子就要寝食难安了。”

　　这人啊，做了亏心事，就容易疑神疑鬼。章太后对赵瑾的这个决定也十分赞同，“皇后还在禁足，此事就交给林昭仪吧。恩，林昭仪毕竟年轻，不如哀家再拨几个老人帮她一把？”

　　先帝去后，林棣棠面上虽然做出了一副屈服的姿态，但章太后总不太相信他，对他的女儿林昭仪自然也不太信任，所以想用自己的人手去处理这事。

　　但是赵谨自然不肯，自从自己亲政后，这宫里宫外的闻风来投靠的人也不少了，若是让太后经手，到时候又要排除异己，安插自己的人手了。

　　“儿子已经长大，怎能事事劳烦母后？母后如今当在后宫颐养天年，日后等儿子有了孩儿，您只管含饴弄孙就是了。”赵谨随便找了话推脱了。

　　章太后有些不满，“你是不是当哀家老不中用了？再说，要哀家含饴弄孙，你也先给哀家生个嫡孙出来啊。咱们天家还是看重正统的，以后的太子最好是皇后所处嫡子，日后你要多去皇后宫中......”

　　听到章太后又说让自己去皇后宫中的事，赵谨一阵头疼，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太后是不是真当自己是她亲生的了？还跟自己说什么正统，真是笑话！

　　就算生孩子，他也只想跟四娘生。可惜四娘进宫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过肌肤之亲。皇后进宫前他势单力薄，护不住四娘，不敢提前宠幸她。皇后进宫后，四娘又是受伤又是中毒的，他也下不去手。

　　等四娘好了，他一定要真正拥有她，让她给自己生一堆可爱的孩子。想着美好的将来，赵谨兴致勃勃地到了清心宫，却在偏殿门口被人拦住了。赵谨对着四娘身边的宫人也发不出脾气，耐着性子问，“绿竹，四娘为什么不愿意见朕？”

　　绿竹心里只认自家才人一个主子，面对赵谨一点也不露怯，“回陛下，我家才人说了，她现在容颜粗鄙，不敢面君，怕污了陛下的眼。”

　　知道跟这个耿直的奴婢说不通，赵谨直接让安平拉开绿竹，径直走了进去。小桃看到他进来，正想上去拦，就听床帐里的姚四娘说了一句，“小桃，让陛下进来吧。”

　　赵谨上前掀开床帐，看到四娘已经系好了面巾，把大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额前也剪了刘海挡住，只露出一双点漆一样的星眸。他叹了口气，说道，“四娘，在你看来，朕难道是那种只看容貌的昏君不成？”

　　姚四娘心说，一个颜控的皇帝，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注重容貌？这简直都能跟某东老板的名言一样：我跟她在一起不是因为她漂亮，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漂亮不漂亮。

　　我的陛下，就看你宫中那一群姿色出众的宫人，就知道你是什么性子了。更不用说两个人的初遇，就是他对自己一见钟“脸”了。

　　就见了一面，性格爱好什么的都不知道，不是钟“脸”还能是透过她的容颜，看到了她美好的内在不成？

　　虽然隔着面纱，赵谨也知道四娘不说话是不相信他的话。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把四娘捞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扯下她的面纱，在那满天星一样的脸上细细地啄吻。

　　直到涂了四娘一脸口水，赵谨才放开她说，“四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朕看美人，就像看御花园的花儿一样，可从来没有过什么下|流的心思。朕的心很大，装得下这大好江山，朕的心又很小，只放得下四娘一个人。”

　　姚四娘这时有点相信赵谨对她有几分真心了，毕竟对着她这张脸，一个死颜控还能毫不嫌弃地亲下去，真的需要找梁静茹借点勇气。只是，她有一点好奇，“陛下，李御医新配的药膏味道怎么样？”

　　深情表白了一番，赵谨还等着美人感激涕零，软玉温香抱满怀呢，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这时才觉得嘴里有点异样，不过想着已经丢脸了，他就认真咂摸一下，像模像样的品味一番说，“闻着还挺香，入口有些苦涩，余味还有些辛辣。虽然不算美味，也尚能入口。”

　　四娘被他逗得噗嗤一笑，笑了好半天才说，“陛下把我这药膏吃了，还得再烦小桃给我上一遍。回头李御医要是问臣妾这药膏怎么用得这么快，臣妾可不背这个锅啊！”

　　既然他在，涂药膏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别人。赵谨从小桃手中拿过药膏，就要往四娘脸上涂。小桃欲言又止地看着姚四娘，却看自己才人微微摇了摇头。小桃无法，只能担忧地看着赵谨的动作，仿佛他在给自家才人上毒|药一样。

　　赵谨初时还没发现异常，等涂了两颊，开始涂额头时，就发现四娘的睫毛一直在抖动，额头也沁出了一层薄汗。他低头一看，四娘正紧紧扣着自己的掌心，明显在忍耐着什么。

　　看到赵谨停下了动作，姚四娘睁开眼，看他盯着自己的手，赶紧放开了。赵谨却不肯放过她，“四娘，你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朕？”

　　挠了安平两把，出了气的绿竹这会儿进来了，一看这架势，上来就说，“陛下，我们才人可受了大罪了。李御医配的这药刚敷上的时候，出疹子的地方就火辣辣地疼。每次上药，我们才人就要折腾一身的汗。而且这药要敷上一个时辰之后，疼痛才会慢慢消去。”

　　“你受苦了，是朕无能。四娘，相信朕，这次的事情，一定会有人付出代价的。”赵谨抚摸着四娘的脸，坚定地说。不就是仗着有个青州节度使的爹么，那就从他开始下手吧。

　　姚四娘看着赵谨渐渐褪去稚气的脸庞，觉得自己可以试着相信他一次了。她怎么能容许有人伤害了自己之后，还能那么得意？有时候不报，只是时候不到。当然，赵谨愿意帮她出气，她也很高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