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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闺阁叙完亲事至 ...

  •   冼红月来看冼红尘看得勤一些,冼红尘悄悄绣香囊的动作倒是给她发现了,不过冼红尘也不担心,毕竟她俩才是正经姐妹,冼红月又一贯是有些叛逆。

      而且她反应也很好笑,她看了看冼红尘正绣的那个香囊后,就一拍掌,特别高兴地说:“我就说你这几天怎么怪怪的,原来是终于榆木脑袋开了窍,看开了!”

      冼红尘拿回香囊,一边继续下针,一边笑着问:“怎么说?”她的目中含着秋水一样的波光,任谁看了都要觉得心也化了,气也软了。

      冼红月没有立刻回她,起身走到门边,巴头探脑儿做贼似地朝门外探了探身子,侦查完毕,方才缩进来把门关上了,插上插梢。她折返回来,一挪一挪地坐到冼红尘身边,挨着她说:“从前我绣一条绣帕能卖上一百文,你绣一条绣帕至少有一百三十文,哦,她那嫁进来没几个月,绣铺里绣娘就多了,人家绣铺就不需要我们了,我的一条只能卖六十文,你的一条也直降到八十文,说不是她污了我们的钱,我是不信的。可惜就是抓不到她的把柄!”

      冼红尘愣了愣,她从来没细想过这个问题,上辈子她虽然做绣件,但计玲珑嫁进来之前,跟绣铺交涉的一直是奶奶,她是不太清楚外面怎么回事的。计玲珑嫁进来,那时候冼红尘对她印象还挺好,她说是怎么回事,冼红尘也就以为是怎么回事了。
      更何况奶奶也从来没有过异议。

      冼红月越说越气,咬牙切齿地继续跟发呆的冼红尘倒豆子:“依我看,她头上的簪子,还不知道有几支是我们俩给她挣回来的,她倒心安理得。元宵出去把你的遗失了,自己又带回来一支实银的,我看着就来气!要不是我实在生不出病,跟奶奶不好交待,这个绣件我也是不想绣了的。”

      冼红尘听到这,倒迟疑了:“会不会是奶奶私底下给大哥的钱让她拿来买簪子了?”冼家以前是缙绅之家,虽然人在匪乱时被杀得差不多,还被抢走了家中库藏的金银财宝,可筛子还能漏下些谷壳呢,她奶奶王金桂应该还攥着冼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一些钱。
      就好比计玲珑那只红宝石金手镯,就是遗漏下来的。难说她的金簪银簪不是奶奶的钱供出来的。

      冼红尘也不是第一次发现奶奶手里总是有钱的了。就比如当初冼良才要想求娶计玲珑,计家开口要一百两聘礼,她和红月都以为冼良才要折戟在这笔聘礼上了,结果他不肯听劝,非要娶,奶奶还是给他付了出来。钱亮出来大家一看,还是锃锃亮整整齐的一百两雪花银。

      而且……
      上辈子冼红尘是被卖给秦好川的,当然就没有一点嫁妆带过去,她进秦府的时候,只有三身衣裳,六百文钱,那三身衣裳里还有一身是穿身上的。但她记得红月嫁给计兴志的时候,还是带走了十箱嫁妆,也是她嫁出去后,奶奶才去找自己哭穷的。

      冼红月却说:“奶奶的钱是给大哥读书的,那她也不能拿去胡乱买簪子呀。再说家里哪样花销不是我们两个挣的,她每天除了烧个菜,做什么了?哦,我们俩大过年的还要天天做绣品,她倒好,天天闲得嗑瓜子,我们两个戴木簪,她倒要戴银簪金簪。我就是心里不舒服,大哥娶了她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冼红尘落到一半的针,停下了。

      冼红月犹自生气,“以前我们买珠花大哥有过意见吗?没有!去年我们俩及笄,你想定做根簪子,我想买根金花簪,你想想他念了多少天?足足有半个月!”冼红月一巴掌拍到床沿上,“弄得我们俩及笄的好心情都没了。”

      冼红尘忆及此事,点点头,冼红月更带劲了:“就她计玲珑能戴金簪银簪,我们还不能戴了?当初我们家给了一百两聘礼,她嫁过来就带过来一只瓷碗一双木筷子,难道想把我们家也弄成这样,让我们俩给大哥纯做苦力不成?什么风气,真是受不了!”

      冼红尘听到这倒是笑了,她在秦家待了六年都会变,冼良才难道就不会变了吗。他快二十的人了,从十三岁开始年年考,考了六七年,年年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他当然会变。
      依冼红尘看,计玲珑跟他,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所以当时合的八字才会是天作之合。

      冼红尘手上抚过线,一直抚到长长的另一边去:“你这么气不过,倒不如跟我一样拖着正经绣件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你真的拿着针线绣不动,大嫂还能逼着你在绣绷上戳窟窿不成?反正我已经跟一家新的绣铺卖过香囊了,我瞧着多你一个他们只有欢喜的。”

      “真的?好!这主意不错,我们气死她!”
      冼红月一个激动,把冼红尘扑倒了。
      “哎呀,你这莽丫头,小心针啊。”
      冼红月吐吐舌头,小心把针挪开了。

      姐妹二人闹了一会儿,便到了午饭时间,冼红月既知她是装的,就很配合地给她端来了饭菜,制造起一种冼红尘连床也起不来的假象。

      到了下午,方勤方远就带着礼和张媒婆一起来了冼家。

      冼良才所读书院尚未开学,他今日也在家中,听说方远仿佛是要提亲,一瞬间脸上闪过一丝不好看,随即扬起笑脸出去将他们迎进来,“方大叔、阿远,你们这是?”

      方勤哈哈一笑,把自己手上的常礼递过去:“阿才,我们这是提亲来啦!”

      冼良才心中一沉,面露讶色,问道:“不是说好年中,怎么突然这么早来提亲了?”说着就去看方远。

      冼良才是长兄如父,他能在冼红尘的亲事里随意发言,方远是当事人,他是不好在这时候说话的,只嘴角含笑,去看他爹。方勤抚掌直接笑着跟王金桂说:“婶子,这得怪我,我要去邻县造一个园子,虽然吧说好的是七八个月就能做完,但这起园子嘛,你们也知道,万一哪儿耽搁了,说不定就要拖上好几个月。我跟阿远他娘商量了一下,真要再拖一年,阿远和你家二丫头年纪都大了,就想先把阿远的亲事定下来。最好趁我在家,也能尽快把婚事办了。”

      王金桂脸上露出微笑,正要说话,就被暗暗着急的冼良才抢了白,“这也太着急了吧?这么快成亲一时怎么忙得过来?奶奶你说是吧?”

      王金桂看冼良才这么说,也点头附和,“是太急了些,能不能缓几个月,你中途回来一趟,至少嫁衣得让红尘自己绣出来吧。”

      “哎呀,那主家要求多,怕是不容易。嫁衣不自己绣也没事,我们阿远不在乎这些。”方勤立刻笑道。

      王金桂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了:“那也行,趁着你在家,我们尽快办下来。”

      “奶奶!”冼良才皱眉喊了一声,本是要说些什么的,方勤立刻声如洪钟地哈哈一笑,一巴掌热情地拍到冼良才肩膀上,接下了话头,“阿才是不是还有哪儿不满意的?都提出来,我们两家好商量着办。”

      冼良才当然不好直说他准备背信弃义把自己妹妹送给达官贵人,也不敢给人知道这事,只好也笑:“我这不是觉得太仓促了嘛,而且我马上要考试了,这,这哪有时间分心红尘的婚事啊。”他一脸忧虑,把这慈兄之态做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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