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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混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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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不得不说，这理由实在是不错，就是早了那么三四五六七个月。想着上次慕青衣的生辰时，建元帝是巴心巴肝儿地跑去送了一池子的莲花，莫敬轩和叶枫就不由对视了一眼，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看了看眼前白雪皑皑的揽月池，双双把头一点：“对，生辰礼。”
良心安定下来的两人，也管不了许多，各自弯腰抓起一把雪，沉吟片刻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对方砸去……
莫敬轩和叶枫打没打起来，莫小夭是不关心的，她好不容易团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雪球，然后就地吃力地滚着。因为之前被莫敬轩裹了一件又一件，还没等动弹两下，汗水就哗啦啦地淌下来了，加上衣服又厚重，导致滚个雪球都分外吃力。
莫小夭有点恼，气鼓鼓地就跑到了贴身侍女边上，张开双臂十分不乐意：“解开。”
侍女瞧了瞧那边正和叶枫怼上的莫敬轩，游移不定：“五殿下有吩咐，您……”
一提到莫敬轩，莫小夭立马不高兴了，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住侍女，让她分分秒秒都觉得自己错了，自己不对……出于内心满满的自责，侍女终于朝莫小夭披风上的结儿伸出手去……
“做什么？”沾了一身雪花的莫敬轩负手站在莫小夭的身后，口里呵出的白气转眼消失在空中。
莫小夭立马乖巧，跑到莫敬轩的旁边，一把挽起他胳膊一边摇着一边撒娇：“好皇兄……”
莫敬轩冷冷一瞥，丢出几个字：“我觉得你会冷。”
莫小夭一时无语凝噎，她现在明明很热啊！于是，她的目光顺着莫敬轩的肩头，瞥向了叶枫，软软糯糯的声音又在莫敬轩身上捅了一把刀子：“小疯子！”
莫敬轩连忙假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看向莫小夭：“既然你热就把外面的披风解了吧。”
得了莫敬轩这个答复的莫小夭十分兴奋，欢欢喜喜就往侍女那跑去。蹲下身准备给莫小夭解结儿的侍女突然愣住，在那里墨迹了半天，直到莫敬轩等得不耐烦问道：“做什么呢？”
叶枫没问，直接走了上前，侍女已经对着已成死结的披风满头大汗，见到叶枫来了差点没跪下去，结结巴巴地叫：“叶、叶小公子……”
她模样惶恐得很，叶枫觉得奇怪，莫小夭也觉得奇怪，歪过头就问叶枫：“怎么了？”
叶枫伸出手托住了莫小夭领口的结，冰凉的指尖不小心触到了莫小夭的下巴，让她不由一颤。叶枫抬眼，颇有深意地看了莫小夭一眼，然后颇有深意地看了莫敬轩一眼，冲着莫小夭微微一笑，随后答道：“没什么。”
这一笑让莫小夭觉得周遭晶莹剔透的冰雪世界，好像都不及叶枫这淡淡一笑惊艳。她不觉歪头就这样将目光停留在了叶枫的脸上，看着他勾起唇角，笑着对身后的皇兄说：“五殿下，有刀吗？”
莫敬轩没懂叶枫要干什么，从腿侧刀鞘中，拔出匕首递给了叶枫：“你要干嘛？”
叶枫没理他，接了刀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披风上的结给挑断了，于是莫小夭顿觉轻松，乐乐呵呵地就瞬间跑了出去。叶枫托着挑断的半截披风结儿，似笑非笑地走到了莫敬轩跟前，眼里透着狡黠：“原来五殿下，不会打结儿啊？”
莫敬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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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夭这头正滚着雪球，冷不防一瞥，就看见揽月池旁那个亭子里站着一个人，于是她干脆抱着刚刚滚得半大不大的雪球，往那亭子跑去，仰着脑袋站在亭子下面，抱住雪球然后冲亭子里的人挥手：“四姐姐，下来和小七一起来玩吧。”
莫敬轩闻声抬头，原来是四公主莫小嫣。她和六公主莫小小一直都是难得遇见的主儿，莫小小成日被淑妃娘娘关在昭阳殿也就算了，莫小嫣不能出来仅仅只是因为她母亲在这宫中，只是个从来不出众的美人。
所以她很少在皇子和公主中露面，就连宫里的集会她也顶多同母亲一起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面，不引人注目。往往人们论及诸位皇子皇女的时候，也会不经意地漏掉她。
很快，闻声的莫敬轩也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四皇姐。”
莫小嫣瞧见莫敬轩，连连退后了几步，一声称呼还没来得及叫完，她就像是受了惊的小鹿般带着贴身的侍女飞快地逃走了。把莫小夭丢在亭子底下，甚是疑惑。莫敬轩看着她的背影，双眉微微蹙起，旋即恢复正常。然后一拍莫小夭的肩：“来，看看你皇兄给你做个冰戏玩。”
重回揽月池的莫敬轩玩心大开，也不管冷不冷了，挽起袖子就捧起一抔雪，“啪”地一声就砸在一个完全不规格的雪球上，然后厚颜无耻地吹牛：“你皇兄做起这些东西来，完全不是事。”
叶枫在旁边侧低着头，压低声音：“确实不是事，做出来压根就不是东西。”
莫敬轩觉得自己脑门有点突突，但他还是笑着对莫小夭说：“曾经你皇兄做这些个还被人夸过。”
莫小夭听得入神，也看的入神，一旁的叶枫依旧侧过头，压低声音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嗯对，鸿鹄夸成胖鸭子。”
莫敬轩有点僵，嘴角有点抽，有点火。然而他依然选择一脸笑意对莫小夭说：“咱不理他，马上就要做好了。”
只见莫敬轩又碰了两抔土，很认真地往那个不规整的雪球上扑了两扑之后，又道：“等回头你把这作品给咱娘看，她一定会喜……”
“皇后娘娘怎么会喜欢这么丑的东西……”叶枫依旧压低声音含含糊糊似是自言自语地吐槽。
总之，莫敬轩忍不住了，腾一声站起来咆哮：“叶！枫！”
“枫”字是没来得及出口的，莫小夭就用胖胖的小手扯住了莫敬轩的袖子，抬头一脸纯真一脸耿直地看向他：“皇兄。”
莫敬轩怒火瞬间就被压了下去，侧过脸看向莫小夭的时候，笑得无比温柔：“妹儿啊，啥事？”
“是挺丑的。”
莫敬轩：“……”
有那么一瞬间，莫敬轩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还有对这堆雪的绝望。他抱头蹲了下来，脸埋了下去。莫小夭有点心疼，小手一下一下地抚着莫敬轩的背，不知道怎么宽慰。
许久，莫敬轩才开了口：“你们……怎么就是不懂欣赏呢？”
莫小夭顿住，叶枫顿住。
他？他在说什么？
莫敬轩总算抬了头，脸上写满了无奈和“你们是看不懂天才作品”的表情。只见莫敬轩挪了两步，十分爱惜抚着那个丝毫不规则的雪球，一脸无奈一脸怀才不遇的样子看向叶枫和莫小夭，认真地说：“这是混沌。”
他看着莫小夭和叶枫两两不解的眼神，又特地加重并且强调了一句：“上古四大凶兽。”
莫小夭和叶枫齐齐愣了一息，叶枫率先抬起了手，捂住了脸无法直视莫敬轩，呐呐自语：“多好一五殿下，怎么就这么自暴自弃呢？”
莫小夭叹了口气，看了眼地上有棱有角，乌漆墨黑而且丑出了新境界的雪球后，同情地望着莫敬轩，很老实地劝说：“皇兄，你这样是要被爹爹打死的……”
莫敬轩望着莫小夭和叶枫，满脸苦口婆心准备劝说的架势，最后生生被一阵笑声给憋了回去。那种震耳欲聋放荡不羁的笑声，莫敬轩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莫敬业，只见莫敬业捂着肚子笑得毫无形象地走到那坨雪前面，哈哈哈了个没完没了。
“五、五弟啊……”莫敬业抹了把眼角笑出的眼泪，“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了。”
莫敬轩脸一黑，双手一拱：“皇兄过奖。”
然后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只笑得莫敬轩头皮发麻。不就是歪了点，不规则了点吗？至于吗！
于是只想找话题逃过莫敬业可怕笑声的莫敬轩越过了他的肩头，像是漫不经心地来了句：“任世子也来了啊。”
此时的莫小夭才留意到，莫敬业身后跟着的任子尧，他仍旧如往常一样，带着淡淡地笑容给莫敬轩和莫小夭见了礼：“五殿下，七公主。”
莫小夭很仔细地打量着任子尧，他比莫敬轩和叶枫的年龄都要大，所以身量也开些。一举一动间，用翩翩君子来形容简直毫不夸张，纵使是在这般腊月寒冬里面，也能给人一种极为温暖的感觉，尤其是那勾唇的淡然一笑，仿佛能融化了整个揽月池的冰雪。
于是从见到任子尧的第一面开始，莫小夭就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这人长得真好看。
但是……莫小夭侧头看了看身边同样好看的叶枫，迈着小小的碎步，在旁人几乎差不多的细微动作下，往叶枫那边挪了几步，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又下了一个结论。
任世子好看是好看，但是还是没有叶小哥哥好看。
叶枫撇了偷偷往他这里靠近的莫小夭一眼，然后垂了眼眸，一不小心就笑了一下，然后瞬间恢复如常。
就在此时，莫敬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来来来，五弟，让哥哥露一手，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冰戏。”
作者有话要说： 莫敬轩（一脸悲愤地指着众人）：你、你们……这叫艺术懂不懂，懂不懂！
众人（冷漠脸）：……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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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天……（泣不成声.jpg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