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朝着床的鞋子(五) ...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阳帝君茶露的洗涤后宴珑的体质大有进益,连王府其他人都感觉到这个二公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宁王爷一日路过宴珑的书房,听到下人说二公子在里面后,兴致突发决定进去看一看儿子在做些什么,这一下大吃了一惊。印象中不该逗猫就是弄狗的傻儿子居然正捧着本书看,另一只手还能一心二用写一写书法。
宁王爷不是不怀疑这是宴珑故意做出来的假象,着意考了考他所看书本的内容,无不对答如流,心下更是惊奇了。
宴珑看起来有些羞涩,颇不好意思,“孩儿以前浑浑噩噩,如今开了窍,想来并不是因为真傻,只是少了高人点拨。才将恢复不久,也不敢张扬,一直瞒着父亲,还望父亲莫生孩儿的气。”
宁王高兴还不及,怎会生气。
书房的事不过一个中午就传遍王府了,宴珑被王妃叫过去,像个新出炉的宝贝似的,所有人都得看看才能安心。
兰篁懒得过去凑热闹,独自在院子里喝茶看书。阿曼来给她添茶水时,看到她把最后一页翻了好几遍,不由好奇,“二少奶奶,怎么了?”
兰篁纳闷,“故事还没完,怎么没有后续了?”
这模样逗得阿曼忍不住笑起来,“那书是前日二少爷从书房拿来给您看的,想来书分了好几册,他没有全带来。一会儿二少爷回来了,奴婢同他说。”
兰篁“哦”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慢慢喝了一杯茶,还是好奇故事的后续,把阿曼叫来,“我自己也可以去书房找的,你陪我过去一趟吧。”
宴玮一回府,迎接他的小厮就和他说了宴珑的事,还很是大胆地戏谑宴珑,“二公子和第一次开口说话的鹦鹉似的,正被主人提拎着到处招摇视人呢。”
宴玮横他一眼,小厮自知说错话了,打了自己两耳光。谅在这人已在跟前伺候多年,宴玮没责罚他,抬脚往后院去,也想看看之前就让他觉得不太对劲的二弟到底转变多大才让家里人那么吃惊。
这一去要横穿锦墨居和宴珑书房中间隔着的花园,宴玮绕过花墙,隔着错错花影树荫,看到一行人穿长廊而过。
走在最前面的女子一身华贵霞衣,生的明艳,却表情淡漠疏远,浓烈的美和轻烟般让人无法捕捉的缈袅气质融在一起,显得她如同妖冶的花,外表覆着一层厚厚的冰,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一左一右两个生的水灵灵的丫鬟小心护着她,生怕下一刻就能平地摔了似的。之后还有小丫鬟和婆子跟着,泱泱的好大一圈人。
那个失言的小厮一直跟在宴玮身后,看得都愣了,呐呐感慨,“二少奶奶生的太美……”
宴玮一边觉得这人果然不适合再近身伺候,一边又赞同他的感慨,兰篁是真的很美,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再也错不开眼睛的美,妖冶也罢,冰冷也罢,无法捉摸也罢,她看起来干净又安静,透着一种……祥瑞,对,祥瑞就是这种感觉。
宴玮没有退到花墙后避嫌,等她走过去之后再出来,他脚步不停,迎面遇见兰篁,还先出声打招呼,“二弟妹这是去何处?”
“兄长。”兰篁屈膝见礼,“去书房,找本书。”
宴玮负手站着,很有兴趣,“听闻二弟妹暇时都以看书作画打发时间,不知是怎样的名家名著,能让二弟妹亲自去找?”
兰篁不疑有他,老实回答书名,“唤作《天琴录》。”
一听名字就能猜到定是闲话小本,博人一乐,无甚高深内容,也不怪她这样的小姑娘喜欢。话至此处就该止了,接下来各走各道,各忙各的。宴玮却不知是怎了,讲书名念了一遍,笑道,“巧了,我也想这本书,一直没找到,想不到二弟书房收的有。不知二弟妹看完了,可否借我看一看?”
兰篁没想到成天热衷于啃些之乎者也讳莫如深的砖头的男人,居然也有喜欢游记杂记的,不由有些惊讶,毕竟连宴珑都是因为她喜欢看,才给她搜罗来的。
“不妨事,兄长想看,改日我让人给兄长送过去便是了。”
宴玮满意地笑着点头,“有劳二弟妹。”这之后才终于走开。
兰篁只把他当成又一个傻子,完全没把这茬放心上,自顾自找书去了。
宴玮回来,听采薇把长廊里的事情说了,脸顿时阴下来。兰篁无知无觉凑在灯下把书看完抬头,才发现带了一身生人勿近的冷意的宴珑坐在对面看了她许久了。
“怎么了,遇上不开心的事情了么?”兰篁在他直勾勾的目光里慢慢放下书,心里没由来有些发忖,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专注别的事忽略了他。
“以后少和大哥说话。”宴珑扔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站起身去了里屋。
兰篁忙跟上去,想不明白,“为何?”
宴珑额头青筋直跳,这傻姑娘居然还敢问他为什么。
他不回答,兰篁以为他没听清,又追问了一遍,“为何?”
宴珑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之后却有些泄气,“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兰篁蹲下去,视线比坐着的宴珑矮,仰着头说,“他打不过我的,你不要担心。这府里的女人男人都打不过我。”
她居然还敢提别的男人?!
宴珑恼羞成怒,“我吃醋,我吃醋还不行吗?!”揭了被子翻身就要睡。
兰篁觉得好玩,爬到床上去,挤到他面前,不怕死地问,“为什么要吃醋?”
宴珑装睡不理她。
兰篁独自琢磨了一会儿,“我和别的男人说话,你吃味,所以不开心么?”
还是没得到回答。
兰篁盯着他假寐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醋是什么味道的?”
宴珑被她吵的心烦意乱,怕再沉默下去越发要不依不饶,回答的咬牙切齿,“酸的。”
兰篁凑上去贴了贴他的唇,蜻蜓点水似的,松开后问,“现在呢?”
宴珑诧异睁眼,看见怀里那人明眸弯弯地看着他。
回吻吻到兰篁呼吸都乱了。
现在自然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