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宠妻日常》鱼筝

12、女科

　　北堂静依旧提着食盒来看薛瑾，不想薛瑾这边刚好有客，两人猝不及防地碰上，均是当场愣住了。

　　这时候，薛瑾开口了，“小殿下今日来早了。”也算是告诉了乔子然来人的身份。

　　“我担心今晚空不出时间来，就早些过来了，可是打扰到你了？”北堂静连忙问道。

　　“无妨，友人探望而已，这便要走了。”说着朝乔子然看了眼。

　　乔子然也知道现在不是个问清楚的好时机，虽然他自觉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便提出了告辞，里面两人目送他离开，忽然安静了一瞬间。

　　“我没想到会有人在，对不起。”虽然他说是友人，但北堂静依然觉得有谢愧疚，她自认为答应过他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免得给他带来麻烦，却不想因着这段时间一连几日都没被人发现，倒是叫自己放松了警惕，她心里自责道，倘若再谨慎一点，便完全能等那人离去了再出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与小殿下无关，更何况，被他知晓也无妨。”

　　“嗯。”

　　北堂静到底还是有些自责，看过之后悄悄出了北宸宫，一路上都没了以往离开时欢喜的心情，不想这一台头鱼竟是在转角处再次看到了那人。

　　乔子然先是刻意在此处候着她的，这边算是回宫庭的必经之路。

　　“四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北堂静随着乔子然来到了一处更为隐秘的角落，刚停下来，不等他先开口便立即问道，“你要同我说什么？”她本能地察觉到眼前这人对自己是不喜的，却不能明白个中原由。

　　“四殿下想必也从国师大人那里听说过我，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乔子然看了眼她不自觉地握紧抓着食盒木柄的双手，忽然就说了句， “四殿下，我希望您能远离薛瑾。”

　　北堂静怔了怔，良久，空气似乎都变得安静，仔细还能听到另一边传来宫人的说话声。

　　“为什么？”

　　“四殿下又为何要处心积虑接近薛瑾呢？”不等她回答，又继续道，“即便是北宸宫在北照地位卓绝，却从来不会参与到权政之中，四殿下现如今得了圣上青眼，该是好好经营一番才是，又何必将时间浪费在国师大人身上呢？殿下是个明智之人，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才对。”

　　“你是觉得我在利用他？”北堂静张了张嘴，终是问道。

　　“我这人向来说话比较直接，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薛瑾有你这样的朋友应该是很好很好的，”她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方才抬头看向乔子然，“我不是想利用他，我只是也想把他当做朋友。”更甚者，她是想把他当做恩人，但是这话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四殿下，当您出生那一刻，也就意味着您不会有什么真心的朋友了，我以为这是每一个皇族都该明白的。”

　　“一个也不行么？”

　　不知为何，看着那双眼睛，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乔子然竟然有些不忍心了，他想，他终于明白为何薛瑾会说她不同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终究是皇室中人。

　　“四殿下，您知道为何此前您会一直生活在冷宫吗？”

　　......

　　圣熙帝建宁三年的四月，一件轰动整个北照的大事发生了，以二皇女广韵公主为首的一众大臣提出重开女科，立女学。

　　四月中旬，女帝言“然也，国之福”。

　　四月底，中书省通过女科。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曾在先元煦帝昙花一现的女科正式纳入典册，后史书记载：安韵盛世之前兆。

　　五月开始，各地开设女学，凡有志女子皆可入学,经院试，乡试合格者，可参加会试科举，择优入殿试，更优者，赐三甲及第，授职七品，一众考核均同男子，首次会试于次年秋天，称秋闱，别于男子春闱。

　　举国上下又是一片哗然，一时间各地女学人满为患，为加强管理，京中又颁下文书，入女学的学子同男子学堂一般，经考核合格者方可继续学习。

　　工部尚书谢府书房。

　　“玉儿，你可是已考虑清楚了？”谢尚书看着面前的独女，叹了口气，“须知寒窗苦读之辛，便是普通男子都为之所困，你一个女儿家只怕是要付出更多。”

　　“爹爹，你素来知晓玉儿志不在闺阁，天赐良机，岂有不抓住之理！”

　　见女儿意志坚定，谢尚书虽不舍她前路坎坷，但也明白劝不动了，这时谢夫人端着茶水也走了进来。

　　“老爷你平日里总说玉儿呆在这闺阁里是屈才了，怎么如今真要去进学了，你反而倒是犹豫不决了？”谢夫人将茶水放置一旁的案上，笑语盈盈，“凭我家玉儿这般本事，日后考了个女状元也为未可知呢！”

　　“哎，罢了罢了，你若真想去，我有岂能当真拦你，”谢尚书终是败下阵来，“只有一点你需谨记，以后你若当真走上了这条路，我却是帮不了你的。”

　　谢玉姝双眼湿润，“是，玉儿省得。”

　　跟着母亲一起出了书房后，谢玉姝望了望头顶那方天空，只觉得无比辽阔，想到再过几日便能如愿以偿，只觉得心都跳得有些不能自己了。

　　“你别听你父亲话说得严厉，他也是心疼你，什么帮不帮的，他就是嘴硬，到时候只怕最着急的反倒是他自己了。”谢夫人宽慰道。

　　“我不在家后，母亲帮我好好劝劝父亲吧。”

　　“自是如此，不过，倒是你，你是否早得了什么苗头不是？我见你前段日子倒是读书更甚之前用功了。”

　　“母亲说笑了，这事玉儿怎能事先知晓。”她的确提前得了消息，只是这要传出去，让有心人听了，恐惹是非。

　　二人又是便走便聊了一会儿，谢夫人忽然感叹道：“你如今要去进学了，我倒是没什么不舍的，毕竟离国子监近，还能宿在家里，只可怜了你柳伯母，女儿要去了宫廷，却是不能时常见面了。”

　　谢玉姝顿时一惊，她这段时日闭门不出，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究竟怎么一回事？母亲你从何而知？可知是她府上哪位姐姐要入宫廷？”

　　“你跟柳二姑娘往日不是时常互通书信？怎么她没告知你她们府上要出一位千金到宫中参选女官？”

　　自那日宫中柳品言告知她上面有意重开女科，她二人便约好各自努力，争取一道通过国子监考核，日后在太学相见，哪里知道发生了这事。

　　“既是出一位，那也当是她家长姐罢。”

　　不想谢夫人摇了摇头，“听说柳家大姑娘开始议亲了，只怕这女官一事，还得落到二姑娘身上。”

　　“应当还有其他官家千金一同参选，也不一定柳家姐姐便能选上。”

　　话是如此，但谢玉树也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若是真要众女一起参选，只怕自己也在那单子上，而眼下，显然她们家没接到上面的旨意。

　　“上面发话说了，这次是给四殿下选侍从女官，除了柳府，其他两位都是五品的官员，只怕贵人们早就定下了......”

　　谢夫人又说了什么，谢玉姝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听，只想着什么时候去见见柳家姐姐，看看可还有回转余地。

　　这时候，谢夫人也道，“你同她家二姑娘交好，改天递了帖子见面好好宽慰她罢，那孩子跟你一样也素来是个有主见的，虽说正真入宫也要近年关了，但这太学，只怕是去不了了。”

　　“是，女儿省得的。”

　　一转眼到了七月，女学各方面均正式步入了正轨，前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的北堂玥与北堂旭也终于能闲下来同他们的小妹妹一起吃个饭了。

　　晚膳后，北堂旭送北堂静回安阳宫，两人见月色不错，倒是不急着回去，沿着宫廊消起食来，后面宫人掌着灯远远跟着。北堂旭想着近来对她忽略颇多，便开始问起她功课来。

　　“......范太傅年纪虽大，为人比较严厉，但本事是有的，我跟大皇兄，皇姐均是他教的功课，你好好学定是能受益匪浅的。”从五月起，北堂静就开始每日上午跟着范太傅进学，到如今已经有两月了 。

　　“嗯。”

　　“听宫人们说，你最近喜欢草药之类的书籍？”

　　“嗯，很有意思。”

　　“太医院院正张大人似乎收藏了不少医书孤本，等哪天得了空我去问他借来，不过，要论医书典藏最多的，还是北宸宫 .....”

　　听到这个名字的北堂静愣了楞，以为她是不解，北堂旭解释，“自古巫医不分家，本就相通，故而，虽说国师大人通天晓地，却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他医术更是了然。”

　　“无妨，张大人那里还是可以借到的。”见她似乎情绪不高，北堂旭以为她是因无法借阅北宸宫那些典藏而感到惋惜，又忙安慰她。

　　两人又是边走边聊了些其他琐事，不多时就到了安阳宫，北堂旭将她送到外殿，目送她进去了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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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乔二公子被我写成了霸道总裁他妈妈的感觉，像这样——
乔二：你，拿着这些钱，离开我儿子！
或者家里安排的未婚妻，像是这样——
乔二：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额，果然，乔二才是女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