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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一百二十一章 ...

  •   南越的动静岑羽和傅舜华两人听在耳里,彼此递了一眼,默不作声,打算暂且先佯装南越士兵混在其中。

      此时,赵璧突然指着岑羽道:“你,随我前去军帐。”

      傅舜华捏拳身子一动,岑羽侧手拦住示意他按兵不动。傅舜华望住岑羽,只见岑羽压下头,禀道:“遵命。”

      几个精兵良将加之被叫上的岑羽跟在赵璧身后去了,傅舜华盯着岑羽的背,他前头的兵将低喝道:“还不快跟上!”后头的兵往前赶,傅舜华被推地回了神,随即跟上。只见他戴着的头盔边沿逆了光,下方是一双紧锁的眉峰。

      岑羽跟傅舜华两人分道扬镳,临走时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生怕露出一点马脚。此时走到军帐前,岑羽才趁人不注意撇头望向傅舜华的去向,却早已不见人影。

      “快走。”岑羽身旁两个士兵跟随前面的赵璧人等进入,催了岑羽一句,岑羽只好跟上。

      南越的主公和军将已在帐中落座,开始商讨军事。岑羽见到此景有些捉摸不定,正想着,旁边的士兵塞给他一壶茶水,催道:“还不快上茶。”

      岑羽恍然,敢情是叫他进来端茶递水的。岑羽原本有些生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岂料事情真这么简单?

      “大陵此时兵临城下,主公,此番我等必须做好万全之策应对,不可掉以轻心。”其中一名老将开口道。

      “莫将军怕什么?”这时,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兵将胸有成竹地回道:“此次前来我们主公早已做好万全准备,保证他们有来无回。”

      老将也不着急,老眼未曾昏花反而十分矍铄,与赵璧递了一眼。

      赵璧笑道:“将军,您教诲璧多年,怎么不信璧?”

      “臣不敢。”

      赵璧正色道:“您自称一句臣,璧便没有战而不胜的理由。”

      岑羽边给人倒水边不动声色地听,此时听赵璧这番话,斟茶的手一停。只听赵璧接着略显悠哉地道:“傅舜英此次前来,恐怕也未能料到他派人找了多年的爱妃,竟在我南越之地。”

      叮地一声,岑羽手中的茶壶与茶杯轻轻磕碰,他垂首敛目,看似无动于衷,心中却已经掀起了一片波澜。要说其他,傅舜英或许无甚所谓,要说这个人,傅舜英找了这么些年,穷追不舍到连赵璧都有所耳闻,并且还想拿这个人当作要挟傅舜英的筹码,那么赵璧必定是摸清底细的,而这个人傅舜英也必定是在乎的。

      岑羽回想起当年见到傅舜英看任逍的眼神,爱大概未必爱,占有和想掌控的欲|望却是绝对的。想来如今这些与岑羽已无甚相干,只是关乎傅家,心念电转间,竟是一种本能。

      此时外头守卫一声禀告引了岑羽的神,他斟好一杯茶水,退立一边。进来的守卫在赵璧耳边耳语一番,赵璧一晃杯爵,面露笑意,似是叫他把什么人给请进来。

      “马廉参拜主公。”来人走至近前行跪拜礼,赵璧躬身把人扶起来,道:“马将军客气。”看样子还挺器重。

      岑羽站的位置望过去有些暗,只看出此人一身商人扮相,完全不似个兵将,居然是个将军。岑羽心下略感诧异,正琢磨着,马廉便派人递上新奉的酒,对赵璧笑道:“主公,这瑞云酒庄的烧酒乃是您的心头好,属下给您带来了。”

      瑞云酒庄?烧酒?岑羽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岑羽注视着向赵璧奉酒之人,脸上再佯装冷静也不免抑制不住。这声音有些独特,岑羽在哪里曾经听过,正因为这份独特,再加上此人的相貌,岑羽很快想起来此人竟是不久前在瑞云酒庄找他买过不少酒的一位姓郭的掌柜!

      郭掌柜?马廉?南越将军!
      这竟是同一人!堂堂一个南越将军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大陵的酒庄去买酒?买酒也可以,为什么不找别家偏偏要找他家?是因为他也是跟傅家人……曾经有所牵连?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巧合?岑羽想到刚才赵璧提及任逍时的眼神,就像捕猎前夕隐藏在草丛里的猛虎,伺机待发,转瞬间背后泛起阵阵凉意。除非他们早就有所图谋,借买酒之事行监窥之实!岑羽想着,手心冷汗直冒,这段时间他不在家,酒庄里上下老小……会不会出事?

      而此时,赵璧接过递上来的杯爵,慢条斯理地喝了酒,还有些意犹未尽道:“这酒不论我喝了多久,喝过多少地方的,还是这瑞云酒庄的好,醇、香。”这赵璧长得一副文武双全的样,碰上酒倒还有点凡夫俗子气。

      马廉道:“主公,这次倒也可惜,属下本打算带酒庄的东家来与您一叙,只是这位掌柜家中尚有老小,有些不便。”

      “哎,这有什么可惜的?”这时帐中一位军将接话道:“瑞云酒庄我也听过,这不也在我们岭南?岭南一带迟早是咱们南越的地盘,这个酒庄迟早也归咱们,不差那点功夫!”

      此言一出,马廉朝那人高马大的将士略施一礼:“刘将军英明。”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军账内一时笑声四起。

      “酒好,喝一点足矣,喝多了乱事。”虽说众人兴致高昂,赵璧反倒清醒,挺懂克制,道:“马将军,你替我将这酒收好了,待我南越大军大胜之时,再拿出来犒赏三军。”野心勃勃的一番话却叫他说得云淡风轻,还没注定的结果仿佛已经一锤定音,载入史册,这个赵璧真有天大的自信。

      赵璧挥挥手,让人把酒器撤下,换上杯盏,岑羽只好低头走到近前收拾杯盘。他刻意侧身,以免被马廉认出,他手脚也挺利索,将将收拾好正要退开。岂料赵璧抬手间无意弄翻盘上的杯爵,岑羽反应极快,空着的手及时扶住,叮当两声,盖子落回壶上,一个酒壶幸免于难。

      一阵慌乱后,岑羽挺有眼力地告一声罪。众人被声响吸引了注意,赵璧略一抬眼,岑羽的眼睛正好对上他,眨眼间岑羽错开,赵璧无事一般喝了一口水。

      两人此刻心里倒是莫名的默契:这个眼神真够讨厌的。

      而此刻马廉注意到岑羽,眉头一拧,似是觉得有些奇怪。

      说道两句无关痛痒的寒暄话,赵璧对着侍卫们一挥手,领头的侍卫点点头带着一众侍卫退出营帐。不让人听,大抵是要商讨军中机密。帐外重兵把守,苍蝇腿都进不来,岑羽很识相地跟着退了出去。

      等这些人出去,马廉回了神,突然一个慌张,对赵璧道:“主公,属下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赵璧老神哉哉的,“什么人?”

      “就……属下跟您提过的瑞云酒庄的东家。”马廉冷汗涔涔的,脑内风暴,胡思乱想,细思恐极。

      “怎么了?”

      “属下看见他此刻就在、在咱们军中……”此时马廉脑内已经是大陵安插细作到他们这儿,不知何时来何时又打听了多少消息,总之他们南越怕是要军中大乱,相当悲观。

      “就刚才那个收拾的?”

      “对、对……”咦?马廉奇了怪了:“您知道?那您怎么还……”不动手?

      “我知道。”赵璧吃了一口剥好的柚,“我不知道,他怎么进得来。”

      在场之人本来不知道赵璧和马廉打什么哑谜,但听了两句几个人精也明白这两人大概在说什么了。

      “主公的意思是,您放了个大陵的暗探到军中?”莫老将军也问了句。

      “暗探倒也算是个暗探,只不过他未必是大陵的暗探。”赵璧道:“他也可以是南越的暗探。”

      营帐中赵璧的几个亲信面面相觑,岂料赵璧又说了句更让他们吃惊的话:“但凡有这个暗探在,傅舜华便不敢轻举妄动。”

      “傅舜华?”刘将军惊道:“……那个凌王不是早就死在乌邪国了吗?”

      赵璧挑了挑眉,也觉得挺有意思的:“猜猜,他现在在哪?”

      几个将军面面相觑,要不是他们了解自己的主公不打无把握之战,换做其他人可能就觉得赵璧疯了。

      赵璧道:“这个凌王,此刻也在我们军中。”赵璧一句话有如惊雷,掀起一片惊涛骇浪。不过在这里的诸将多少也见过风浪,面上还能维持得住镇定,他们在等赵璧的那句“他也可以是南越的暗探”。

      果不其然,马廉出来解释道:“瑞云酒庄的庄主其实是曾经的凌王妃,育有二子,都出自凌王。主公多次派我去瑞云酒庄买酒,明是为了买烧酒,结交庄主,暗是为了探视这家人有无凌王或凌王身边势力的动静,这股势力或许能为我所用。”

      “可这大陵的凌王出名,他与其妻室不合一事更为出名,大陵百姓人尽皆知。马将军又如何断定凌王就算活着还会去找这个过时的王妃?”

      马廉道:“人的秉性使然。纵使街头巷尾再怎么传凌王如何厌恶他的妃子,有句老话说得好‘虎毒还不食子’。”

      赵璧闲闲地敲了敲手指,道:“这两人感情不睦?外人又如何得知?”几位上阵杀敌的将军脸现犹疑,他们心胸开阔,大开大合,只想建功立业却未知那些细腻的儿女情长。

      赵璧接着道:“照我瞧,凌王对这个王妃不知道该多深情才是。自己的亲兄弟对他赶尽杀绝,凭他的实力他养精蓄锐这几年居然也未谋反,竟然假死以求苟且偷生,忍得下这口恶气,只不过是为了这一家老小平安。”假使傅舜华真的反咬一口,对傅舜英不忠,势必牵连岑羽一家。傅舜英未必杀得了傅舜华,却有办法让岑羽痛不欲生。换句话说,只要有岑羽在,傅舜英便有了让傅舜华无法跟他这个兄长反目成仇的把柄。而今,岑羽和傅舜华两个人都在赵璧手上,加上瑞云酒庄里的那一家老小,傅舜华又会听谁的呢?这个问题,赵璧很有一探究竟的兴致。对于傅舜华这个敌国曾经叱咤沙场的将领,赵璧兴趣使然。

      莫老将军却从中捕捉到了别样的信息:“主公又是如何断定能抓到这二人的?若是没有这二人,我南越又当如何?”

      赵璧瞧他,心道一句老奸巨猾的老东西,心情却不坏:“是巧合,也不纯粹是巧合。傅舜华那两人当日从离河坠落,怎么找尸体,尸体又可能流向哪里,问问当地懂些水河学问的人便可知。因此,我才决定驻扎此地,就算不能瓮中捉鳖,起码这么多人盯着也能杜绝后患。”赵璧顿了顿,一双眼睛与莫老将军对视,“至于将军问没有这二人又当如何,璧只能说有了这二人只不过锦上添花,没有这二人这场战照样打。南越向大陵进贡几十年,养精蓄锐,卧薪尝胆,到了我赵璧,这天,也该变变了。”

      莫老将军不再说什么,眼中只是流露出赞许之意。南越国君青出于蓝,是国之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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