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ABO帝国的兴衰史》雁北红杏

62、人情交易

　　维拉大气层外的卫星轨道，今天遭遇了严重的拥堵。
　　座驾以一种马上就要相撞的态势小心翼翼地变轨下落，各级轨道上都挤满了豪华的飞艇。

　　除了极少数军方的高层能见到泰里耶本人，剩下大概只能隔着憧憧的人影，远望他在生日蛋糕前举杯。
　　为这一眼，还要付出价格不菲的礼物。
　　不过没有人会觉得不值。
　　看一眼国防大臣的相貌不是他们的来意，在派对中寻找自己需要的人才是。
　　军方高层云集的社交场合，值得最高的价码。

　　特库恩就属于只准备对泰里耶遥相祝杯的人群，他一直左右转动着视线寻找尤拉卡的身影。
　　虽然他们已经互通了坐标，但是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移动本身就已经足够不易。

　　尤拉卡黝黑的肤色在这时起到了作用，今天几乎没有其他尼格罗人的存在。
　　他在灯光下，如同夕阳落尽时的阴影。
　　特库恩在离尤拉卡不远处，一个恰好无人的拐角处驻足，不多时审查官天生锐利的眼睛就发现了站在人群之后的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悄悄地离开了人员最为密集的派对中心。

　　他们两个人在派对上都属于惹眼的人物，不能从视线中消失得太久。
　　尤拉卡想请特库恩帮忙在撞星事件的调查上转圜一二，已经做好了被他痛宰一笔的准备，这个时候尤拉卡也不浪费时间，单刀直入地发问：“平托事件，你能不能让他们收手？”
　　特库恩感到有些意外。
　　可能是因为与埃尔文等人打交道的太久了，他有点不适应这种直白的风格。
　　他们，是谁。
　　收手，又要做什么。
　　特库恩把这两句话含在舌尖，准备在一个节奏合适的时候吐露出去。

　　“我没有时间浪费，汉密尔顿。”尤拉卡皱紧了眉头。
　　“我知道福克斯和罗德里格斯都把电话打到了门罗头上。审查局可是我的地盘，你们的手伸得太长了。”

　　埃尔文直接找到了伊萨克，这件事特库恩是不知道的。
　　伊萨克与特库恩是同乡，按来说埃尔文通过特库恩这里向伊萨克放风是最方便的，但是他却越过了特库恩直接连线伊萨克。
　　也许只是埃尔文觉得亲自出手比较稳妥，特库恩安着自己的心。
　　不过要是内心全不在意，他根本就不用安心了，不是吗？

　　心绪不宁静使得特库恩现在说起话也是带着芒刺的，“你找我来，就是为了抱怨吗？那你的人选找得可不对，你应该现在转身往左拐，到酒神喷泉那里去说。”
　　酒神喷泉，派对的中心。
　　来做客的西蒙和埃尔文都在那里，跟泰里耶一起。

　　“我不是来抱怨，”尤拉卡说到，“我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现在所有人都盯着平托，闹得过分了不只是我这里没法收场，所有人都得遭殃。”
　　“凯普托可是一直盯着我们的。”

　　“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而你，又能为我做什么。
　　特库恩眉梢一挑，准备坐下来跟他谈谈这一笔生意。
　　没法收场的是埃尔文和西蒙，肯定要为此背锅的是尤拉卡和伊萨克。
　　左右都跟他没有关系的事，感情牌是打不出的。
　　能谈的，就是生意。

　　“平托事件调查的时候，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审查局这里出事。”
　　尤拉卡不带半点花活，直接把自己的底牌掀了。
　　伊萨克用不了多久就能到科曼德了，这边的审查小组马上就要跟进，留给他的时间实在不多。
　　尤拉卡不是不会谈判桌上你来我往地打机锋、磨条件，可是他现在要是摊开了你来我往地杀价，达成共识的时间就会翻倍的往上了。
　　认栽，任宰。
　　就是他现在的态势。

　　真爽快，特库恩心里一赞，他其实更喜欢这种风格。
　　舌尖转过的几句推辞和试探吞吐了几次，最终被他咽了下去。
　　对待一个坦诚的人，特库恩最终选择回赠以直接。

　　“你让我劝埃尔文那里不要在审查期间动手脚？”
　　“还有西蒙那里。”尤拉卡补充道，“我知道你有这个能量。”
　　“要不要我顺便帮你把伊萨克那里也摆平？”特库恩半开玩笑地说到。
　　他没想到尤拉卡点头了，“如果可以，那么最好。”

　　老奸巨猾。特库恩心里失笑。
　　尤拉卡说话行事横冲直撞，脑子却不是个生得直沟的。
　　一个人情，就要让他帮忙打三份工。
　　可是偏偏这三份工是一体的，要应承就得全部应下来。
　　自己这真是要亏本的节奏啊。

　　特库恩觉得自己还是棋差一筹，没忍住刺了他一句，“你这是打定的主意觉得我全都能办妥。”
　　他没说自己做不到，尤拉卡肯定是算好了他能成事才来找他的。
　　“你可是帝国元帅，除了你，再没有谁能成了。”尤拉卡张口轻飘飘就扔了一顶高帽上去，特库恩还真只能接下来。

　　“特库恩，是我欠你一次。”
　　这是一个不设限的人情。
　　尤拉卡可以用诸如下次审查问题我可以帮忙这样的回报来交换特库恩的帮助，但是他选择了开一张大的空白支票。
　　对于特库恩来说这件事情不算难办，但是他在计量报酬的时候是按自己行事的难度去算的。
　　他觉得特库恩是一个可以长期相交的人，就不纠结于在一次交易中占得利润，而是谋求建立两人长时间的默契。
　　特库恩这么容易地就来见他，是有所图的，这点他心知肚明。
　　尤拉卡换了对他的称呼，还在特库恩出口相求之前先付出了人情，就是有意地在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他相信特库恩能领会自己释放出的善意。

　　“不需要用欠，尤拉卡。”特库恩也从善如流地换用名字称呼他，“我也有事想要请你帮忙。”
　　“爱德华兹。我有事想要拜托他。”
　　乔治·爱德华兹，人事局六处处长，负责边缘星域的人事调动。
　　特库恩说有求于爱德华兹，是手里有人想推上位，要走一走人事局的门路。
　　大的调动不是处长能决定的，小人物的去留又不需要特库恩这个元帅亲自出马，应该只是需要爱德华兹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敲敲边鼓。

　　特库恩说有事要拜托爱德华兹，但是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是只准备让尤拉卡帮忙介绍他与爱德华兹结识。
　　爱德华兹和尤拉卡是同级生，彼此有交情。特库恩想让尤拉卡当中间的这个牵线人，人选找得没错。

　　不过这件事的分量，跟尤拉卡请托特库恩的那件事，不成比例。
　　介绍两个人结交，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要抵掉特库恩帮自己的说情。特库恩并没有要得寸进尺，一次人情分作两次用的意思，尤拉卡自己心里却觉得不合适。
　　尤拉卡算了算自己与爱德华兹的交往，审查局对上猫腻最多的人事局，爱德华兹在他这里是有几次还没使用的人情的。
　　不如自己就好人做到底，用掉一个人情直接帮特库恩了结此事。
　　想到这里，尤拉卡就对特库恩一伸手，“今天爱德华兹也来了，我带你去见他。”
　　特库恩跟着他的脚步，走出了他们刚才所在的背光处，往人群聚集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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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尤拉卡这个人其实粗中有细，做事风格强硬直接，但是脑子是没那么简单的。特库恩这次跟他的对手戏，一直在被牵着走啊 s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