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ABO帝国的兴衰史》雁北红杏

4、迟来的蜜月旅行

　　新星1748年末，星网系统被正式推向全国。新星帝国所属的所有星球的全部公民均被要求加入星网系统，星网系统自此对所有民众开放。
　　自建国以来就没有产生过太多变化的新星帝国，进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全民狂欢之中。
　　抢先将自己的信息录入星网系统的人，有了在邻居面前可用以炫耀的谈资。星网系统本身，也引来了众人的竞相探索。
　　星网、星网、星网。人们谈论的是星网，生活里用的是星网，星网成了整个社会上最大的热点。

　　但是这一切都与汉密尔顿夫夫没有关系。
　　怀孕已经进入后期的盖亚除了偶尔接受媒体的线上采访，谈论些有关星网研发的事情外，对有关星网的一切都撒手不管。
　　特库恩也准备向人事部门请假，陪伴自己的伴侣去补过当年最终没有完成的蜜月旅行，完成他们自结婚以来的第一次共同出游。

　　人事部的德米特里在接到这份请假申请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掉在地上，“汉密尔顿元帅，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受理你的休假申请？”
　　特库恩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情：“我和盖亚要一起去往奥比利恩度假。”
　　德米特里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眼中流过淡淡的一丝艳羡，陪伴侣前往举国闻名的爱情圣地“金玫瑰星”度假，不可谓不浪漫了。

　　他们最终选择旅行的目的地是奥比利恩。
　　那是一颗距离赛里斯很近的行星，因为地理条件和古代地球极为相似而著名。当年他的发现者用“被遗忘者”这个名字来纪念那颗因为人类的过度开发最终被抛弃被遗忘的星球。
　　著名的旅游地产公司赫尔墨斯买下了奥比利恩的开发权，在上面引入人工大气层并培育了许多地球时代的古动植物，吸引了许多对古代人生活感兴趣的游客。

　　在奥比利恩的所有移植古代动植物中，最有名的是一种叫“玫瑰”的蔷薇科孑遗植物，那是古地球时代爱情的象征。
　　据说蔷薇科曾经是地球上分布极广的一类植物，但是由于逃离地球时“诺亚方舟”上携带的蜜蜂等昆虫最终无法适应宇宙环境相继灭绝，大部分蔷薇科植物也随之消亡。只有包括玫瑰在内的几种蔷薇科植物还依靠实验室条件下的人工授粉仍得以存活。

　　后来赫尔墨斯在修建奥比利恩时，不惜斥巨资在奥比利恩种植了一片占地数万平米的玫瑰花园。
　　园中的每一株娇弱的鲜花都要花费无数的金钱和心血才能成功培育，被人称为“金玫瑰”。每年都有无数的情侣慕名而来，欣赏这如爱情一般脆弱和美好的奥比利恩玫瑰。
　　盖亚和特库恩提前很久预定，才在原主人退房的情况下预定到了奥比利恩最负盛名的那一座玫瑰园别墅。

　　吃过晚饭是平时二人各自回到书房继续工作的时间。
　　但是现在盖亚在强制休假状态，特库恩又已经提交了休假申请，今天晚上不会有军务来打扰他。
　　两个人相对坐在沙发上，想像普通伴侣一样聊一会儿天。
　　然而两个人的工作差别太大，又多牵涉到保密内容。从他们交往开始，就基本上不会跟对方交流自己在工作上遇到的问题。

　　以前在两个人都不这么忙的时候，他们虽然不谈工作，但是每天晚上至少会坐在一起谈谈自己在工作时遇到的人和事情。
　　盖亚的导师瑞特喜欢旅游，他同组的师兄凯勒总是喜欢暗暗跟盖亚较劲，这些特库恩都知道。
　　特库恩的恩师埃尔文·福克斯一手把他从地方军区送到帝都，特库恩感激他也畏惧他，这些盖亚也知道。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对话不再出现在他们的交谈中了。不，应该说他们不再这样亲密的交谈了。
　　也许是从盖亚独立带课题组，越来越多的把精力放到科研工作时起。
　　也许是从特库恩从帝都调到阿湿波养资历，后来官位越来越高时起。
　　没有人还记得，但是结果就是这样了。两个人同坐在一张沙发上，静默着，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盖亚打破了空气里浮游的沉默，讲起了一个与玫瑰、与蔷薇有那么点联系的小故事。
　　大学时曾经与他一起上古生物学来自食品营养专业的费尔南多·周。在老师展示已经灭绝的蔷薇科植物——苹果的果实化石时，他举手提问老师：这种果实能吃么？好不好吃啊？
　　特库恩没修过古生物学这门课，也不清楚什么是苹果，不过他对“周”这个姓氏有点印象，控股着格朗提斯集团，在食品产业很有影响力。
　　他在阿湿波担任副司令员时，在军队用营养液的采购合同上看到过格朗提斯集团，还有代表甲方签名的费尔南多。
　　就这样聊着生活支旁的琐屑，他们撑过了晚餐后的三个星时。

　　入睡时特库恩邀请盖亚与他一起睡在主卧室，盖亚还是以自己怀孕后期夜间睡不安分拒绝了他。“你已经忙了一天，应该好好睡一觉，不要半夜被我吵醒。”特库恩也只能应允。

　　第二天早上是盖亚醒的比较早，他把加热好的孕者特别版营养液从柜子里取出来一口气喝掉。
　　为了适应特殊时期的更高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需求，营养液中加入了更多的植物提取液，整个瓶中呈现出一种十分诡异的蓝绿色。糖的摄入被严格控制，连用甜味物质调味的可能性都没有，营养液最终的味道也着实一言难尽。

　　早餐之后是固定的新闻阅读时间，盖亚在星网上打开了自己订阅的几份资讯。国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科学界也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发表。
　　占据头条的是“先驱者”星际探索公司，他宣布自己旗下的科考队发现并标记了一颗巨大的碳结晶化的白矮星，命名为C1748Z。几大矿产开放公司准备就这颗星球的开发权展开竞争，市场上的金刚石期货价格瞬时暴跌。
　　盖亚吸取了昨天晚上两个人相对无话的教训，把这条新闻记了一下，准备一会儿跟特库恩聊聊它。
　　这时盖亚听到主卧室里传来声响，应该是特库恩起床了。

　　洗完澡穿着睡衣走出房门的特库恩与盖亚迅速的交换了一个早安吻，坐下来吃早餐。
　　盖亚很羡慕他富含有蛋白质和糖类的早餐。
　　氨基酸与糖在高温混合下产生的迷人香气，正顺着经过三次净化的纯净空气渗进他的鼻子里。
　　虽然美拉德反应会丧失一部分食物中的营养物质，但是它带来的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无可比拟的满足感让人类无法抗拒。
　　据说在古地球有这样一句谚语，说美食和美色是人类天性所追求的东西。
　　盖亚深以为然。看着自己英俊帅气的伴侣沐浴在日光前享受自己的食谱中已经被剔除的食物，真的是一种又甜又虐的感受。

　　早饭后距离他们预约的短途飞艇到来还有一小段时间，盖亚跟特库恩聊起了他从新闻上看到的新发现星球。
　　特库恩平时不怎么关注这方面的消息，但是他刚好听说了这件事。
　　几大矿产公司为了它的开采权已经打破了头，甚至有人把贿赂行到了他所在的联参办公室，就因为名义上的对星区的日常战备督导职责。金刚石也算是一种战略物资嘛。
　　“我们办公室的老恩佐，平时管着新开发的一穷二白的边缘四区，从没人搭理他的。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向他送礼来了，吓得他脸都白了。”

　　“那么大的一颗钻石，想想都觉得有赚头，也难怪他们求人都求得慌不择路了。”盖亚开玩笑。
　　“不只是这一颗，哪一颗星球开发好了不是非常有利可图呢？”特库恩应和了自己的伴侣一句，又紧接着想到与此相关的另一件事：
　　随着星际探索运动的发展，探索者们的足迹已经从新星星系的漩涡中心扩张到了更遥远的旋臂处。
　　按照现行的《新星帝国土地开发法案》规定，新发现的星球归属国家所有，但是第一登记发现者拥有它的土地开发权，国家只对开发和交易的过程产生的商业行为收税。
　　对于接近首都新星的中央星域，每个恒星系内都配备有包括税务、司法、军事等一系列机构维护政府的权威。
　　但是对于远离首都的星域，尤其是星系旋臂边缘处的许多新开发星域，路途太远交通不便。往往只有开发公司而无完整的政府机构，税收与安全都靠公司自觉。
　　长此以往，恐怕不利于国家稳定。

　　特库恩想得不由得入了迷，盖亚见状也不好打扰他。
　　直到星网系统提醒他们预约的飞艇已经到门外，特库恩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对盖亚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现在本该是只属于家庭的时间，他却又把工作带回了房子。
　　盖亚并没有出言责怪他，在热衷于把每一小段休闲时间变成工作时间这个问题上，他们谁也不能指责谁。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特库恩一路护花使者一样护送着盖亚走上飞艇。
　　盖亚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来自伴侣的贴心服务，如果这样能让特库恩自己心里觉得好受一些，他又何必矫情。

---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打滚求花花求包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