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ABO帝国的兴衰史》雁北红杏

25、餐叙

　　特库恩邀请里奥来的是奈博商业区的戴利科连锁餐厅。
　　戴利科是一家在整个新星都非常有名的连锁餐厅，主营各种味道纯正的天然美食。价位虽然没有低到亲民，对于这些拿政府工资的人来说也是可以消费的，不至于招来不必要的攻讦。因此很多凯普托的工作人员都会到戴利科这里吃饭聊天，或者找一间包间谈些事情。

　　特库恩以前就很喜欢来戴利科，有的时候就是与朋友聊天喝酒，有的时候是跟同事聊一些不太适合在食堂里说的话。
　　他当年跟盖亚的首次约会也是选在了奈博的这间戴利科。
　　两个人在分享了午餐和甜点以后就去了奈博逛街。
　　晚餐以后他自己驾驶着小飞艇，把盖亚送回了他居住的单身公寓。
　　然后特库恩在公寓楼下偷到了第一个吻，虽然那个吻因为盖亚的躲闪最终亲在了脸颊上，但那确实是一个吻。
　　当时的特库恩兴奋到手脚发颤，把他的飞艇驾驶到在宇宙航线里东摇西晃到差点脱轨。

　　奈博离凯普托很近，成群结队在这里觅食的政府官员练就了这里的服务员淡定的大心脏，不管见到什么人结伴前来都面色不变照常接待；识人的慧眼，不管打扮成什么样都几眼就能看出身份并配合以适当的回应；合时的巧嘴，从来不说不该说出的话。

　　特库恩和里奥是直接从参谋部大楼里走出来的，身上都按照规定穿着军装。这样一身打扮自然符合了军队的规章，但是出去吃饭确实大大的不便。还好最近天气比较寒冷，两个人都带了御寒的风衣，套在外面就不会露出里面的军装了。
　　戴利科训练有素的服务员扫了一眼两个人就看到他们肩上不服帖的突出部分，低头又看到了特库恩脚上制式的军靴，顿时敛去了脸上过于甜俗的礼仪性笑容。“两位阁下是需要单独的包间吗？”
　　特库恩点点头，又把自己飞舰的临时启动码连同小费一起传给了服务员。他吩咐道：“给飞艇充能，然后送去清洗一下。”
　　服务员也不多话，把他们引到了室内交给自己负责安排包厢的同事，转身去处理飞艇。

　　特库恩和里奥两个人被服务员带到了一间远离大厅的包厢。一关上门，室外的喧嚣就被完全阻隔在了房门之外。
　　特库恩要了一盘鲟鱼蔬菜沙拉，一份奶油红蓉汤，一份混合肉排。他基本上每次都是点这些东西，沙拉、奶油汤和肉排。
　　里奥看到菜单上的价格，只觉得一阵阵肉疼，论哪道菜都下不了手。
　　他一般都是在军队内部的食堂解决，那里管够标准营养液，只需要收一个成本价。偶尔跟相熟的战友出去吃点东西，也都是随便尝些便宜的。
　　而且甘尼萨的物价，相比于背靠着凯普托的奈博商业区，实在是便宜太多了。

　　犹豫再三以后里奥终究说不出换一家餐厅的话，毕竟是他邀请特库恩来的。他就默默地把点菜单推给了对面的特库恩，“推荐几个菜给我吧，我第一次来不知道点什么。”
　　特库恩收下了菜单，但是并没有替里奥点菜。里奥刚才为难的表情都收在他眼里，不管自己现在为他点什么都是麻烦：便宜的味道卖相都不会太好，会显得他过于怠慢；招牌菜的价格估计里奥会觉得太高，也不会高兴。
　　他决定把皮球再踢回给里奥，“我也不太会点餐。每次都是吃第一次来的时候服务员推荐给我的菜。”
　　里奥点点头表示了解，“那我就来一份跟你一样的吧。你吃了这么多次的食物，味道一定不差。”
　　特库恩依言把自己的套餐也为里奥点了一份。他问里奥：“我们要点酒吗？”说着就去拿餐厅的酒单。
　　“要酒，当然要。”里奥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特库恩翻了翻酒单，感觉没有什么满意的。自从跟费尔南多的交往日笃，受到费尔南多藏酒习惯的影响，他对于酒的选择似乎也变得挑剔起来。
　　最后他挑来挑去选了一瓶罗沙利，泰斯特收购奥比利恩以后在金玫瑰旗下推出的副厂牌，主营短年份的红葡萄酒。
　　罗沙利作为一个新厂牌，泰斯特对于他的铺货也是刚刚展开。大多数餐厅还没有将这种新出的中端红酒列入自己的酒单，而戴利科却有。这里大概也是泰斯特旗下的餐厅之一。
　　为众多政府部门提供日常餐饮，垄断着许多种食品的供应，还经营着全新星都有名的连锁餐厅，泰斯特的影响力可能比原来估计的更大。特库恩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未来在自己与费尔南多的交往时，或许应该更注意一些。

　　“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里奥爽朗的声音从对面忽得传来，惊醒了正沉浸在自己思路中的特库恩。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与新同事吃晚饭，现在并不是适合思考的时间。
　　特库恩收起了思绪，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我今天并没有做什么帮助你的事情。”
　　里奥摇摇头，“不，你有。你是今天唯一一个对我表达出善意的人。”好人戳当头盖在特库恩脸上。
　　表达出善意，真是有趣的形容，特库恩在心里失笑，脸上还是云淡风轻。“办公室的其他同事也都是很友善的人，等你跟他们交往多了就会更了解他们了。”
　　“他们都在暗暗地打量我，但是并不亲近我。”里奥直接出言抱怨道，“我的办公桌上堆满了他们扔在那里的垃圾，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帮助我收拾一下。”
　　那你知道我也在观察你吗？还是因为我答应了你的请求，你就把这件事按下不提，只觉得我是个好人？特库恩忍不住腹诽。
　　里奥看起来像一个吸满了阳光的傻小子，说起话来有的时候很精明，但是有的话又显得十分蠢笨。真是十分的奇怪，让人摸不清他到底是真蠢，还是装蠢。

　　特库恩决定暂时把这个问题按下不提，他出言附和着里奥的话：“办公室里总是会这样的人，每天不热衷于工作，反而在别的事情上用心。”
　　“这种人最让人厌恶了。”里奥做出一个嫌恶的表情。
　　“的确，他们最让人讨厌了。”特库恩表现得与他同仇敌忾。

　　里奥话锋一转又回到了特库恩身上，“但是特库恩你跟他们不一样。我看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收拾东西等着下班的时候，只有你还在专注于工作。”
　　特库恩被他夸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烧，其实他只是之前观察里奥用时太长，耽误了工作进度而已。

　　看到里奥似乎有继续对他的夸奖的意思，特库恩赶忙用一阵尬笑打断他的话，然后推荐起已经摆在桌子上的鲟鱼沙拉。
　　通过之前跟里奥的几段交谈，特库恩已经意识到自己惯常的辞令，在里奥这里是行不通的。
　　特库恩已经查到了他简单的个人资料。
　　里奥出生在一个底层的军人家庭，不是军校生毕业进入军队，而是在接受完中等教育后就应征入伍，提拔到尉官的时候进修的军事学院也不是什么出色的地方。
　　一句话总结就是，他的文化水平相当堪忧。

　　之前经常与他共餐的人，不是盖亚这样绝对的智商碾压优等生，也至少有完整高等教育的背景。特库恩可以跟他们聊一聊食品的产地，相关的故事，从而打开局面。
　　在他交往过的人里，在这一点上做的最出色的就是费尔南多。那个博闻强识的贵公子，在吃喝玩乐上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与人交往也是一把好手。
　　特库恩已经几次跟海因斯发生过摩擦，在网上交流或者当面交流的时候。而费尔南多却能劝服盛怒的海因斯和自己，把一场风暴瞬间消弭于无形。更难得的是，一向极为固执的海因斯，对他是言听计从，乖得像只忠犬。
　　特库恩忍不住开始想，如果是费尔南多遇到这样一个跟自己生活背景差异巨大的人，该怎么跟他交流。他当时是怎么收服满身不驯偏又十分傲慢的海因斯的？
　　最后特库恩觉得自己还是别模拟费尔南多了，海因斯终究跟眼前的里奥不一样。海因斯是个政客，而里奥只是个科曼德的新兵，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失去了办法的特库恩决定：直接跟里奥讲述联合参谋部日常战备联合办公室的日常工作。
　　跟这样直肠子的人打交道，索性自己也直抒胸臆，免得社交辞令绕来绕去大家都累。

　　特库恩用勺子搅拌着熬得很浓稠的奶油汁，从联合办公室的职能开始讲起。“我们这间联合办公室呢，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帝国所有国防部下属的军分区的日常战备工作指导。”
　　“大部分军分区都已经成立很多年了，工作都是有定数的。只要指挥部那里今年没有大的指令变动，基本上按照原来的做就没错了。”
　　“你的五区虽然是新成立的，但是一大部分是从四区划出来的，也不是没有旧例可循。”
　　里奥非常不解，他就直接问出来了：“这样按照前路继续前进的工作，为什么需要这么大的一个办公室来负责？还使用了这么多位高级将官来做。他找一个准尉都能做好。你甚至都可以交给机器人，反正只是需要每天复制粘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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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节放假小天使们开不开心，反正我是超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