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尊宠仙录》盘星

18、十八.梦碎

　　“你和众神不一样，这天下不能没有你的守护。”榕乐浅浅说了那么一句，在她的威逼之下，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结阵。”她迅速在地上画起了复杂的符咒。千劫在地下那滩水中看着，对她梦境中的钳制无能为力。若说在外面还能使出五分力，在这里也只能用出三分了。

　　他不安地踱了踱步，这才发现这个水泡之中另有天地。

　　这是个和外界相垂直的世界，地面踩上去的感觉和实地差不多，他甚至感受不到水的存在。然而，这水确实能压制他的灵力。

　　他的背后，是浓烈如烟的黑暗，然而其中有些像萤火虫一样的光点，点亮了这片漆黑的“夜空”。他向里走了一步，地面不甚平整，他好像踩到了几块硬石头。

　　“啪嗒——”一枚小小石子从他身后追来，他回头，循声望去，隔着泛着水波的水膜，可以看见她坐在阵中，狂风翻滚起风浪，天地为之变色。

　　奇怪的符咒印满了天空，四颗灵珠散发着的莹润光泽已经消失了，成了几块青褐色的石头。

　　其中一颗，落入了水中，正好从他身边掠过，朝着那无尽黑暗走去。

　　他望望她，又看看那颗石头，只见那顽石触碰到了其中一颗萤光，恢复成了淡绿色晶莹剔透的模样，将周围的黑雾蒙蒙驱散，露出了水底的面貌。

　　他无暇顾及沉浸在幻想中的梅仙了，这水底之物险些晃瞎了他的眼。他好像看到一座金山，或者是一片小小的钻石海，总之，水下藏着无尽的宝藏。

　　他再看看自己的脚下，哪里是什么硬石头，竟是几块拇指大小的钻石。

　　不过，他到底没有那么没见过世面，又瞄了一眼之后，发现这些东西虽然看上去像极了钻石，其实并不是，他蹲下身细细查看，这几块东西一半透明，一半为金色，两种材质粘合在一块。

　　突然，他在这个东西上看到了耶罗的脸。霎时，他的心被猛然一揪，无数个夜里的愧疚与悔意蔓延了出来。他赶紧把眼睛闭的严严的，不再望着那钻石一样的怪东西。

　　他明白了。没想到他误打误撞进了幻境之源。

　　这些玲珑剔透的石头可以让人产生幻觉，陷入自己的心魔之中。至于流沙，他暗自猜测应该是在常年的风吹与沙质变幻中，一些石头被碎成了和普通沙子一样大小的沙砾，混合在其中，所以才会使普通的沙子有致幻作用。

　　桐林沙漠的可怕之处，可能就在于此。

　　然而，为什么在她的幻境中，他会误闯到这里，他百思不得其解。他生怕下一瞬就会再次陷入自己的心魔，背转过身，才敢睁眼看着水面之外的梅仙。

　　她还在结阵，而天地之间的灵界，山崩地裂，海水倒灌，已经乱成了一片。

　　难不成，四象行阵的使用会毁掉整个灵界吗？还是说这只是反映了她的猜测

　　他不得而知，只知她毁灭灵界也要将乾岭救下。

　　千劫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她的样子，只怕快要到了梦境完结的时候，他不知梦做到尽头会如何。若让她梦想成真，依她的执念之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也是极有可能的。

　　他只能尽力一试，在她实现复活乾岭的愿望之前将她唤醒。

　　不断有碎石之类的东西砸进来，从外往里进入似乎很容易，然而他想要出去却是难上加难。回想他进来此处的过程，还是因她的想象和念力，难不成出去也要靠她的想象吗？

　　天空乍明，他小心翼翼用灵力吸起了一块晶石，向外狠狠一打，也被那水膜弹了回来。看来，连这些奇怪的石头也出不去。

　　她听也听不到，看也看不到他，明明近在咫尺却像天涯相隔。

　　他胸口的力量隐隐躁动，右手又化成了利爪，向那水膜冲去。他动用了能够在这里用处的全部力量，出锋犀利。然而对上上善之水润物无声的力量面前也只好败下阵来，只冲出去两三尺，便立即被打回原形，将他狠狠甩了回去。

　　这一下将他直接摔倒了黑暗幽深处，便是那森森萤光聚集之处，光芒掠过他的眼睛，又是一阵忧愁划过。

　　险些又中了幻术，自己绝不能再看它们一眼。他想道。千劫从怀中拿了一个小玩意儿，一抖，成一块巨幕，挡住森森的光芒，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脑海中蹦了出来。

　　他细细思索了一番，便将其付诸了行动，伸手在那块幕布上一掏，扣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洞，又嫌它不够大，便又扯了扯，抠出一块脸盘大小的窟窿。

　　点点光芒从洞中透出，越过泛着涟漪的水膜，投影在黑压压的天空中。水底那点点萤光映在天上，成了一团团的光晕。

　　霎时，乌黑的苍穹成了一块画布，星团斑斑，洒满了整片天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将整个灵界搅得天翻地覆地梅仙，终于看到了。

　　那一瞬间，她还以为天地发怒了，而当她看到那些光芒，不禁更加迷茫，同时陷入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撕心裂肺的惆怅中。

　　“别白费力气了，他已经死了。凡人死或可得道、或可成鬼。妖死或可修身成神。可神死便是一无所有，只能入太虚回归天地。你做的这些都是无用的… …”不知是谁，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让她丧气的话。无止无休，让她心烦意乱。

　　“你胡说！”她以手为刀，欲劈开天上那些碍眼的东西，活动在光影之间，看到自己的身影也倒映在了天上。

　　循着光线回望，她低头，终于看到那一闪闪地，散发着富贵气的“钻石堆”。还有千劫。

　　然而，她不知又将千劫看成了谁，看向他的眼神愈发冰冷，俯身冲了下来。她手中握着冰刀，竟是要杀人的样子。

　　红眸似火，额角红记急速闪动，幻象激怒了她，亦或是她的心魔将她牢牢地把持住了。

　　千劫眸子一沉，如暗夜、如沉冰，未及做好防御，她已经到了地面，冲到了水中。

　　冰刀寸寸没入水中，被水膜吞噬消解了个干净，她整个人也陷了进来，激起了巨大的水花，而后速度滞缓，她的招式被化解在了这片水域之中，她的身体也像快要融化掉似的，气势全无。

　　看上去很像溺水之状。

　　“梅儿。”眼见她刚一入水形容大变，千劫急忙上前将她接住，也是奇怪，他明明是火灵，并没有感觉到被水包围有什么不适，她却溺水？

　　将她轻轻扯到怀中，发现她已经晕倒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没有任何反应。

　　这水是专门克她的吗？

　　正想着，只听水底发出碎响，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不知又施展出了什么法宝，突然背生双翅，将二人包裹其中，成了一道盾牌。

　　下一瞬，一条一人合抱来粗的动物肢体从水底击出，将那一堆晶晶亮的“钻石”打击得到处飞扬，穿透了千劫方才扯过的幕布，擦着他们的身体而过，一拳打在那层水膜上。千劫收了翅膀，看清了那只粗壮而又笨重的爪子，看上去更像一天大腿。

　　那大腿迟疑了一瞬，转而向他们袭来，天生像穿着一副盔甲的爪上露出几个森森地指甲，挂上了千劫的衣带。

　　千劫只能唤出大斧，用力一砍，锋利的斧刃“嘭”地一声砍上那巨肢。因是单手持斧，力度又不能完全使出，竟没将它击退，反而激发了它的斗志。

　　巨肢张开粗笨的手掌，不甚分明的指瓣狠狠一抓，将他们握在手心里。千劫又是一斧，然而在这里他十分的力只能用出三分，那怪物皮硬的很，竟是连他像是浑然天成一样的硬皮盔甲也伤不了。

　　那巨肢被砍了这两下，也是有知觉的，牢牢地抓着他们，也不握紧以致让他们有性命之忧，往水底拉去。

　　周围被能致幻的晶石布满，千劫想闭眼又不能，前尘过往在瞬间翻涌入脑海，在胸前激起回肠之荡气。转眼巨肢带着他们从梦幻的水中离开，将他们高高的举到空中之后，狠狠地一把扔在地上。

　　千劫抱着昏迷的她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堪堪止住，浑身散了架一样的疼。然而地面松软而粗糙的触感让他瞬间明白，他们已经从幻境中离开了。

　　他的衣服是干的。

　　天空，乌云遮月，而地上，散落了满地星辰，在漆黑的野中，自发的闪着幽幽的光。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黑影，至少有两层木楼的高度，黑影外观是一个弧状的，看不清到底是是什么怪物。

　　只是气息很熟悉。

　　那庞然大物又挥动巨肢，砸碎了另一块马车一般大的石头，又有一阵亮光闪过。原来致幻的东西都是藏在一块块大石头里。

　　它停止了四处迫害的手，侧了侧身子，似乎是在偷看他们。千劫不敢直视一地致幻石，抱着梅仙防备地后退。却感到每一步都像走在泥浆中，简直是举步维艰。

　　怪物黑黑的大眼睛见到他们两个，竟发出不可思议的光，他促狭地看了看他们两个，慌张地别过头，再下一刻，它竟凭空消失了。

　　千劫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恶意，但还是做好了防备。就当他以为下一刻到来的会是危险时，周边光芒大盛，将一地的碎石照耀得熠熠生辉。

　　万千华光中，只见一道长身鹤立的男人影子出现，背着光向他们走来。

　　轻摇纸扇，风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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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千劫（震惊脸）：“尼玛我还能小孔成像呢？”
　　盘子：“你什么不会呀？下次安排你做个酯化反应实验。”
　　梅仙（不屑）：“作者你可真能扯... ...”
　　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