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花佛事》佛心

53、无药可医

　　此人正是魔界三殿下鳯禹，他不知何时得到了治愈双腿的妙法，如今腿疾痊愈，正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医馆走来。
　　鳯禹好似知道栀炎失忆了，走进医馆后，故意装作不认识栀炎，上前便坐到了医馆里坐诊的大夫身前，藏起嘴角的笑意，对大夫作揖，道：“久仰薛神医大名，今日慕名而来。求神医救我。”
　　薛神医平静地望着鳯禹轻声道：“公子有何病症，不妨逐一道来。”
　　鳯禹佯装出一脸认真模样，对薛大夫阐述病情道：“我患了一种很严重的病，经常茶不思饭不想，午夜梦回还会心绞痛，家中不缺钱财，更不缺灵丹妙药，可就是无一药能医治我的病症。不知大夫可有妙方救我……”
　　白发苍苍的老大夫一时并未反应过来，还严肃地给鳯禹把起脉来，可大夫并未能从鳯禹的脉象里看出他有什么毛病。
　　此时的鳯禹已然忍不住自己看见心上人后的兴奋之情了，自进医馆后，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医馆角落里忙着称量药材的栀炎身上。
　　薛大夫看了看鳯禹快憋不住笑意的神情，又顺着鳯禹仿佛在拉丝在放电的目光，看向了角落里的栀炎，顿时明白，鳯禹所述之疾，乃千古顽症相思病也。
　　薛大夫收起了给鳯禹把脉的手，看破不说破，对身后角落里称药的栀炎吩咐道：“栀炎啊，给这位公子抓一副药，按照平常治疗普通风寒湿热的方子就行。”
　　“好的，薛大夫。”栀炎头也不抬一下，即刻按照医嘱一丝不苟地抓起药来。
　　鳯禹努力按捺住狂喜之心，走到柜台前，看着柜台里埋头抓药的栀炎，阴阴笑道：“姑娘，你可要仔细一点，别抓错了药，再害我加重了病情。”
　　栀炎抬眼瞥了一眼这个话语听起来很不友好的男子，见他生得俊美，瞬间气消了一半。
　　这张曾经让栀炎心动过的容颜，哪怕如今她失去记忆，可再看见这张脸，她的心也会本能地颤了一颤。
　　“放心吧，绝对毫厘不差。”栀炎瞟了一眼鳯禹，继续埋头称药。
　　薛大夫坐在堂前看着医书，一声不吭做起“背景墙”。
　　鳯禹望着栀炎严谨称药的神态，欢喜得不行，压制着狂喜，邪笑道：“姑娘，为何一见到你，我的心里就像闯进了一头疯鹿，撞得我心神俱乱，感觉好似非得将你抱进怀里来，才能让这头疯鹿平静下来。”
　　栀炎并未回应柜台外的这位模样倜傥，言语风流的公子，她将药抓配完毕，将包好的药递向鳯禹，淡漠地说：“一包药是一日的剂量，三碗水熬成一碗，一日喝一碗，连续喝七日，即可见效。”
　　“我不会熬药啊，姑娘可否愿意帮我熬药，我每日按时来医馆喝姑娘亲自熬的药，是不是病就能好得快些？”鳯禹勾着笑意，盯着栀炎清冷的双眸有意问道。
　　“本医馆并无代为熬药的服务。”栀炎看着眼前油嘴滑舌言语轻浮的男子，冷漠拒绝道。但她也觉得蹊跷，并开始怀疑，这是她过往结实的某位故人，在有意挑逗她。
　　“我可以加钱啊。别家医馆好像都有代为熬药的服务。为何你们医馆就不愿意替病人熬药呢？”鳯禹忍着笑，望着栀炎问道。
　　“每个医馆规矩不同，并无可比性。”栀炎望着鳯禹一脸喜意的模样，冷冰冰地回道。
　　可她心里却在想：“为什么看着他这张脸，心里莫名地欢喜？难道我与他真的是旧相识？”
　　“加钱都不帮忙熬药啊？”鳯禹厚着脸皮，故意纠缠道。
　　“栀炎，就破例帮这位公子熬药吧。”一旁坐诊的薛大夫轻声说道。
　　“行。那公子请先回吧，等吃过晚饭再来医馆领药汤吧。”栀炎耐着性子，对鳯禹嘱咐道。
　　鳯禹强忍笑意，望着栀炎疯疯癫癫道：“不嘛，我就在医馆等候姑娘给我熬好汤药。我若是走开了，姑娘再偷偷给我的药汤里下了迷魂药，可如何是好呢。”
　　栀炎白了一眼鳯禹，断定此人不是来看病的，就是来找茬的，她不打算忍耐下去，望着薛大夫高声问：“薛大夫，您方才给这人把脉时，可有诊断出他脑子有病？”
　　薛大夫回头看了看鳯禹，面无表情地对他提醒道：“其实，我的药治不了你的病。你再有意作闹下去，惹怒了栀炎姑娘，恐会不利于你的病情。劝你坦诚一点。”
　　听完薛大夫的话，栀炎越发确认鳯禹不是来看病的，就是冲着她来的。
　　栀炎不再客气，冷眼盯着鳯禹说：“我知道自己丢失了些记忆。也猜出来你我是旧相识。只是，我不明白，我怎会结识你这号疯癫人物。”
　　鳯禹摊牌了，不装了，邪笑着望着栀炎，动起了外心邪念，突然做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对栀炎怨道：“你忘了别人倒是正常，可你怎能忘了我呢？你我可是有婚约的。”
　　栀炎望着鳯禹眼底的泪迹，本就觉得这张脸给她的感觉很是特别，她一时间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见栀炎眼神有些恍惚，鳯禹察觉到她好像还真有点信他的瞎话了，赶紧发挥他魔族的诓骗本事，难过地皱着眉，对栀炎叹道：“你不能因为失忆了就不认我这个未来的夫君吧。”
　　栀炎镇静地观赏着鳯禹的演技，淡漠地对他回道：“婚约之事，等我恢复记忆再议。”
　　“那若是一直不能找回记忆呢？你就当你我那一段风月过往，都不复存在吗？”鳯禹疯魔地抓起栀炎的手，情绪激动地叹道，“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
　　为了彰显自己的无辜和所受的天大委屈，鳯禹紧紧抓住栀炎的手，回头看着薛大夫幽怨地问：“薛神医啊，你为何不帮她医治一下她的失忆之症啊？你看看，她都不认我了。”
　　薛大夫虽不知这两人到底有何种缘结，但被质疑医术了，他决定好好“治疗”一下这个无端闯入医馆随意发疯的男子。
　　薛大夫回头冷傲地瞥着鳯禹回道：“栀炎姑娘从不曾要求我帮忙医治她的失忆之症，说明她对丢失的记忆，并无兴趣。医不叩门，既然她无心寻回过往片段，我就该尊崇她的本意。倒是你，如此轻浮疯魔，想来，她忘了你，也是幸事。”
　　鳯禹可不愿受这委屈，魔族之人向来对人族极其蔑视，他不想装善类了，直接露出凶戾面目，瞪着薛大夫呵斥道：“大胆庸医。栀儿骂我疯癫，我只当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是谁给你的权利蹬鼻子上脸来说教本殿下？！”
　　向来孤傲的薛大夫，可是远近闻名的道家神医，什么妖魔鬼怪，他都不曾惧怕过，他自然是不能惯着鳯禹的脾气，薛大夫站起身来，鄙夷地望着鳯禹讽刺道：“殿下？！我看你是癫瞎吧，又癫又瞎，才会如此这般目中无人……”
　　眼看着这两个人剑拔弩张，栀炎顿感不妙，想着眼前人是因她而来，她应该赶紧平息这场风波。
　　“薛大夫息怒，我这就把他请出去。”栀炎对薛大夫低声劝道，说完她就快步走出柜台。
　　栀炎给鳯禹使了一个眼色，警告他收敛脾性。说来也怪，鳯禹还真就服服帖帖地闭嘴不言了。
　　“既是故友，远道而来，我应当为你接风洗尘。走吧，我请你喝酒。”栀炎领着鳯禹大步走出了医馆，并刻意说，“以后可别在医馆这种悬壶济世的地方撒野，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好，都听你的。”鳯禹乖顺地望着栀炎点头应道，说着，他就顺势又拉住了栀炎的手。
　　来到医馆门外后，栀炎无情地丢开鳯禹的手，抬眼望着这个男人这张让她心神恍惚的脸，冷静地对他说：“不管你是何人，以前与我有何种纠葛，希望你以后不要像今日这般闯入我工作的地方捣乱。”
　　“好，好。”鳯禹连胜应道，欣然望着栀炎说，“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你实话告诉我，你我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栀炎警惕地盯着鳯禹狡黠的眼神，沉声问道。
　　鳯禹打算一条道走到黑，直视着栀炎的双眼，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是恋人关系啊。你我有婚约的。你就算不记得了，也不能随意抵赖。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勉强你与我成婚，但你可不能把我当成陌生人，这样，我真的会很伤心的。”
　　“我……当真爱过你这样的人？”栀炎站在树下，凝神望着鳯禹的脸，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是爱过，是一直爱着，只是暂时忘了。”鳯禹装出满眼诚挚，握住栀炎的双手，点头应道。
　　栀炎真有些信了鳯禹的话，因为这张脸真的给了她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栀炎保持着警惕心，望着鳯禹问：“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的？眼下可有落脚的地方？”
　　鳯禹不敢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怕栀炎忌惮他魔族的来历，不敢与他亲近，于是撒谎道：“栀儿，我叫鳯禹啊，我是人皇家的三皇子，你以前都习惯叫我三殿下，今日刚寻到你，还未来得及找一处客栈住下。”
　　“三皇子？如此尊贵？为何你身边不曾有一个随从或者护卫？”栀炎狐疑地望着鳯禹问道。
　　鳯禹继续编着谎言，对栀炎低声笑道：“嘘，你小点声儿啊。我是偷跑出来的，不敢轻易暴露身份。我以前可是你心尖上的人，你不能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