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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命里缺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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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诚挚地望着栀炎轻声说:“姑娘有仙骨,满心慈悲,是对苍生有大爱之人。怎能妄自菲薄呢?姑娘纵然是我的劫,我也甘愿应劫,万死无悔。”
栀炎听完初九这番话,只觉得心惊,她苦恼地望着初九说:“别!我欠不起这些情债。你还是帮我斩桃花了,算我求你了。”
初九诚恳回道:“不是我不帮你。也不是我不会斩桃花。只是你命格特殊。你还不是凡人。我的道法用在你身上,基本是无效的。”
“那谁能帮我斩桃花?你师父能吗?”栀炎迫切地追问道。
初九望着栀炎摇头道:“我师父也不能。你来处特殊。我们这些道家不敢违逆天命和天道来替你斩桃花。”
“既然都知道是劫,就不要被困在这缘劫当中了。你我就此别过吧。”栀炎站起身来,清醒而理智地对初九说道。
初九迎上栀炎的目光,直视着她问:“你怕什么呢?怕你应了这道情劫,与我产生纠葛么?”
栀炎躲闪开初九的目光,沉声叹道:“这世间,有些苦,我随便吃吃,也无妨。有些苦,我不愿意吃,譬如,感情的苦。我怕啊,当然怕。怕自己的心不坚定,怕自己的人性里有太多魔性,最后伤人伤己。”
说完,栀炎踱步要走,初九起身跟上她的脚步。
这位道家的得意门徒,能轻易算出别人的命数,却陷入自己的情劫,无法自拔。
“你为何要跟着我?要我一直撵你走,这样,我很为难,你也很没面子啊。”栀炎走在街道上,无可奈何地对身旁的初九说道。
初九慎重地低声对栀炎回道:“实不相瞒,我算出你接下来有一劫,我想留下来护你渡劫。”
栀炎对初九的回答并未表现出有多意外,在她看来,人生本就是福祸相依,她淡然一笑,对初九说:“你能力强,应该拿你的时间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我的劫,我自己渡。你帮我渡劫,实在是大材小用。你走吧。”
“就因为你的心上人娶了别的女子,你就封心锁爱,将其他人的示好都拒之门外吗?”初九皱了皱眉,不解地对栀炎问道。
栀炎诧异地站住脚步,望着初九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你算出来的?他,当真娶了别的女子么?”
“战神笛江,半年前迎娶魔界公主玉煞,这事,六界皆知啊。我只是算出你的心上人是他罢了。”初九停住脚步,低眼望着栀炎轻声回道。
栀炎强作淡漠,望着初九问道:“心上人是谁都能算出来?那你帮我算算,我要多久能放下这段情缘。毕竟,他都娶妻了,我也不可能觊觎有妇之夫。”
初九思虑了片刻,一本正经地望着栀炎轻声说:“把手给我,让我摸着你的手算,这样能算得更准确一点。”
“当真?”栀炎狐疑地伸出手。
“你命里缺我,你会爱上我。”初九摸住栀炎的手,极为严肃而认真地望着她回道。
栀炎丢开初九的手,笑着嘲讽道:“哈哈,想不到你这道士,还会撒谎骗人呢。这位道长,你的修为何在?你的功德不要啦?”
初九皱着眉,一脸冷峻,看着栀炎的笑脸问:“你不信我?”
栀炎毫不犹豫地摇头回道:“不信。”
初九挫败地闭了闭眼,只在心底感叹:“攻心之法,于她无用,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此时,天幕里下起了雪,最近一直在奔波中送药方,她浑身乏累透了,想回客栈歇息了,她无心与初九继续闲聊。
“我累了。你不要跟着我了,好么?”栀炎收起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望着初九说道。
“好。”初九站在了原地,落寞地低声应道,目送着栀炎走进一条巷子里……
栀炎来到客栈,坐在厢房里的窗户边,半躺在靠椅上,边喝着茶,边娴静自若地欣赏着窗户外大雪中的街景。
茶越喝越清醒,酒越喝越沉醉,栀炎忽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相比较酒而言,她越来越倾向于喝茶了。
晌午时分,栀炎正在想午饭吃点什么好吃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栀炎估摸是初九找过来了,颇为烦忧地对着门外问:“何人敲门?”
“是我啊,栀儿。”门外传来了景羲的声音。
栀炎站起身来,心里嘀咕:新桃花刚消停,旧桃花就来了,到底是哪位神仙在负责给我打情劫,能不能让我过一阵清净日子……
栀炎打开房门时,看见景羲满脸洋溢着欣喜的笑意,她也勉强挤出微笑,问景羲:“羲哥哥何时到的此地啊?”
数月不见,栀炎发现景羲衣着打扮比以往奢华许多,他整个人透着一股人间世家公子的贵气,看来他跟天桃合作的生意是挣了不少钱。
景羲喜上眉梢,望着栀炎回道:“来了有几日了,一直未能与你会面,你前几日好似都很忙,每次来敲门,都发现你不在。今日听掌柜说,你应该是闲下来了。我就来碰碰运气了。”
“吃午饭了吗?”栀炎实在笑不出来,努力保持平和,对景羲问道。
“还没呢。”景羲轻声回道,察觉到栀炎的情绪不太对劲,猜测她多半是也知道了笛江半年前成婚的消息,他遂收住笑脸,望着栀炎问,“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
栀炎走出厢房,眼睛的余光瞥见了客栈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竟在她住的客栈门外,支起了算命的摊位……她顿感头疼,满心只想斩桃花。
栀炎忽然心生一计,想用旧桃花挡新桃花,反正,能挡一个算一个吧,哎。
“故友重逢,当然要喝酒。走吧。”栀炎大步走向门外,对身后紧随而来的景羲回道。
“姑娘。”栀炎刚走到客栈门外,一旁坐在算命摊位旁的初九就站起身来,望着栀炎喊道,“你今日不宜出门。”
栀炎懵然,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然踩在门外石板路上的双脚,对一脸严肃的初九说:“这位算命先生,你看,我已经出门了。”
初九紧张地望着栀炎说:“回客栈去吧。你若饿了,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去给你买来,送到你的厢房门外。我算准了,你今日有血光之灾。”
景羲上下打量了一番这面容看起来十分稚嫩的道士,也以为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严声对他警告道:“小孩子不要装模作样危言耸听啊。”
栀炎倒不是不信初九,她只是觉得,若真有血光之灾,就算是躲在客栈里,也未必能逃过这一劫。
“他不是小孩,他有三十岁了,羲哥哥,他是我半年前结识的道家朋友。”栀炎对身旁的景羲介绍道,并泰然自若地问初九,“我们要去喝酒,你去么?”
“我去。”初九急忙站起身来,撇下自己的算命摊位,跟着栀炎和景羲走在了去酒肆喝酒的路上。
景羲在左,初九在右,栀炎走在二位英气潇洒的美男子中间,雪停了,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她脸上,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整个人瞬间豁然开朗。
她问自己:“为何要斩桃花?我本就单身啊。为何要推开追求自己的男子?我又不是修的无情道。为何要给自己立那么高的道德标杆?我又不立志做圣贤。”
顿时,栀炎发现自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霎时间,她感觉,她的快乐都回来了。
栀炎又开启了放浪形骸的逍遥日子,他们三人在酒肆里,把酒言欢,好不畅快。
初九说人间事,景羲言山中事,栀炎听着各种趣事,沉浸其中,自在又无忧。
他们三人皆不知,此时,在酒肆阴暗的角落里,一双充满了妒恨的眼睛在死死盯着栀炎,此人正是魔界公主玉煞。
玉煞盯着栀炎与两位男子谈笑风生的模样,心中愤愤不平,暗自感叹:“真不明白笛江为何对她这样的女子念念不完,成婚半年有余,也不肯上我的卧榻,以身体抱恙为由,不与我同房。这女子,左拥右抱,一看就是水性杨花的货色。杀她,我都怕污了我的手!可不杀她,笛江何时才能把心交出来给我?!”
什么仇什么恨,需要魔界公主亲自来杀人泄愤。可能她只是不相信其他人能把这件事干得干净利落永绝后患,又或者她恨意太深,若不亲手杀了栀炎,她都觉得难以泄愤。她可是魔界公主,她根本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酒桌上,也唯有栀炎喝得最肆意,景羲不喜喝酒,因此喝得不多。初九只是小酌了几口酒,他一直在保持着警惕,因为他早已算出栀炎今日有一劫,只是他并未算出具体是怎样的劫难。
玉煞根本未将这三人放在眼里,在她看来,她想杀死这三人,就如同踩死几只蚂蚁那般,毫不费力,她阴狠地盯着他们,在想,要如何让栀炎能够“死”得彻底一点,比如既要让她身死魂消,同时也要让她在笛江心里死掉。
玉煞心生邪魔之念,想着:“我要让她□□死在男人的怀抱里。让她的丑闻和死讯,传遍六界。让她变成笛江心里最大的耻辱。”
魔女邪念横生时,酒肆外的天空刹那间乌云密布,方才晴好的天气,转眼间突降暴雪……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命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