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制杖[快穿]》千佾

3、虚实三

　　嗯？！
　　宋湛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青年，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楚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双黑甸甸的眼中没有丝毫开玩笑的味道。宋湛把那句话在脑中翻来覆去过了好几遍，甚至想到了所谓的“一起换衣服”是不是表示同一时间换衣服，直到青年试探性地慢慢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腕，他才回过神来，收敛心神，清咳一声问道：“怎么换？”

　　秦楚一愣，接着抬手指了指，宋湛不确定他指的是房间中央还是那张床。
　　“你的意思是这间房间吗？”
　　两秒后，秦楚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人，在这间房间里，一起换衣服？”
　　三秒后，秦楚继续点头。

　　像是终于说清楚了，秦楚伸出手，轻轻拉着宋湛走到床边，后者脑中还混乱着，下意识地随着青年走过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宋湛比秦楚高了一个头，低下头就是要亲上去的姿势，亲密又暧昧。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闻到了秦楚发梢洗发剂清新的味道。

　　就在这近得过分的距离下，宋湛感到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一股莫名的渴望在慢慢滋生着，他忽然想抱一抱眼前只到他下巴的人。
　　垂在身侧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却被他控制住了，他没敢动。

　　秦楚并没有察觉到宋湛的情绪，他背过身，慢慢脱下了身上的毛衣，露出里面白皙消瘦的身体。宋湛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着青年动作。青年后背的皮肤白皙细腻，却并不是健康的肤色，而像是常年没有晒到阳光所导致的不健康的苍白。随着他的动作，后背两块肩胛骨突出两段分明的线条，在他背部划出优美的弧线。

　　秦楚的动作很慢，脱完毛衣后继续脱下牛仔裤，只留下最里层的白色内裤。
　　宋湛忽然感到自己心脏重重一跳。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白色内裤所包裹着的浑圆臀瓣上。

　　这个时候，秦楚双手撑着一条干净的居家裤慢吞吞弯下腰，接着抬起左腿穿上。
　　宋湛感到喉咙发干，目光像是粘住了一样，再也移不开，脑中有些混乱。他没想到青年竟然会拉着自己进入他的房间，然后在他面前换衣服，而且还是脱得只剩下内裤的那种。

　　下一刻，他的脑中忽然轰然响起一道惊雷。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秦楚对他来说是思念了十五年的熟人，但是他对秦楚来说，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这也意味着，秦楚把第一次见面的人拉到了他的房间，还当着这人的面脱了所有衣服！

　　这个认知顿时让宋湛不淡定了，胸间有股火直直窜上来，烧得他神智全无，但他好歹揪着最后一丝理智稳住了情绪，没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来，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并没有质问的立场。
　　等青年终于换好衣服转过身来，见宋湛两眼灼灼盯着自己，他那始终毫无情绪波动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疑惑。

　　宋湛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两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然后伸手，一个接一个解开自己的衣衫扣子，像是刻意示威一般露出自己精壮结实的胸膛和腹部。等他的手下移，解开腰间皮带的时候，秦楚的视线移开了，略微低下头，脚步却没动。

　　宋湛攒着一股他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气，异常坦然地脱下裤子，紧接着是内裤——尽管他的内裤并没有湿，一|丝|不挂地站在秦楚面前。瞥了一眼床上铺着的衣服裤子，他往前一步，直接裸着身体走到秦楚身前，近到还剩两厘米就皮肤相贴的地步，低声说道：“我的内裤也湿了，有内裤吗？”
　　他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带着一丝粗砺的沙哑，丝毫不掩饰他的压迫感。

　　秦楚慢慢抬起头，脸色平静地向后退了一步，接着转过身，走到衣柜旁边，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条白色内裤，回来递给宋湛：“新、的。”

　　宋湛穿衣服倒是比脱衣服快多了，两人收拾完毕后，再次回到楼下，这次青年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而宋湛坐在那张干净的沙发上。

　　宋湛重新翻开笔记本，继续问了几个问题，却压根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因为秦楚坐下之后再也没出过声，而是用点头和摇头来回答，脸上也恢复了一开始的面无表情。

　　宋湛心下依旧烦躁，手中的圆珠笔不断敲击着笔记本的纸面。
　　半晌，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让别人进来你房间看你换衣服过吗？”
　　秦楚反应了两秒，摇了摇头。

　　“除了我以外，有其他人看到过你的身体吗？”顿了顿，宋湛双目灼灼地盯着秦楚，目光像是牢笼一般将眼前的青年彻底禁锢，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裸、体。”
　　秦楚一双黑黢黢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宋湛，五秒后才做出回答，缓缓点了点头。

　　“咔——”宋湛手中的塑料圆珠笔忽然在纸面划出一道重重的线，线条末尾，纸张已经被尖锐的笔尖给划破一道狰狞的痕迹。
　　他勉强维持着脸上平静的表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愈加和善的笑容，轻声问道：“是你女朋友吗？”
　　秦楚摇头。
　　宋湛想也不想继续问道：“那是男朋友？”
　　秦楚顿了顿，两秒后摇头。
　　宋湛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是你喜欢的人？”
　　秦楚再次摇头。

　　宋湛还想再问，大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了。
　　“哎我到了啊，先给那孩子做饭，做好后再给你回电话。嗯，再见。”一个中年女人边打电话边开门，见到客厅中坐着的两个人，先是朝宋湛说了一声“你好”，换来宋湛的问号后，接着朝秦楚说道：“阿楚，今天来客人了啊？我给你买了些鱼和鸡肉，今晚给你做几个荤菜，你看行吗？对了，客人要留下来吃吗？”

　　秦楚缓缓转过头看向宋湛，后者立刻笑了笑，诚恳地回道：“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你阿楚。”那个称呼说得异常自然顺口，仿佛他很早就开始这么叫了。

　　“那行，我多做一个人的饭。”说着就提着一袋子的东西往厨房走去，走到中途，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拍脑袋：“对了！”接着哗啦啦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支已经盛开，还滴着水珠的桔梗花，笑着说道：“阿楚，今天大门口又放了一枝桔梗花，要不要给你换掉？”

　　秦楚愣愣地对着那支桔梗，半晌才有所反应，朝那中年女人无声地点了点头。

　　中年女人见状，上前几步走到窗台边，将手中的桔梗插入玻璃花瓶中，笑着摆弄了几下，凹出一上一下的造型来，口中啧啧有声说道：“不知道是谁，隔一阵子就给你送一枝花，我在网上查到这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估计是哪个女孩子暗恋你又不好意思所以偷偷给你送的吧？”说完好笑地摇摇头感叹，“果然是年轻人的浪漫啊～”

　　一旁的宋湛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握着圆珠笔的手却越来越紧了。

　　等宋湛吃完饭，从秦楚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从紫金花园出来，宋湛拐上了之前那条路，脑中还残留着秦楚木然的脸，心想明天回到局里，得好好查一查这孩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正好刘敬云打电话过来，说自己询问了几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末了还笑着八卦了一句，说按照他多年来当警察的经验，紫金花园里有一家夫妻感情不顺，丈夫很有可能出轨了。宋湛对中年男人的八卦欲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心不在焉地接了几句，又汇报说自己同样没什么线索，今晚自己不回警局了，直接回家，刘敬云叮嘱了几句有什么消息立马联系他，这才挂了电话。

　　下一刻，他忽然感受到脑后有什么动静传来，下意识地一个矮身，肩膀却被什么东西重重砸到了。
　　“嘶——”宋湛一个转身，刚做出防御的姿势来，迎面却见到半张脸，以及从斜上方刺下来的一把刀。

　　第二天，映江市早间新闻报道了一起凶杀案，映江市警局重案组警官宋湛在城中公园被杀，尸体被截成五块，用一个黑色大垃圾袋装着，被抛弃在一条小径旁边的男厕所中。报案者是公园周围小区一个每天早起跑步锻炼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