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给我开了个玩笑》三言君

7、杜壹02

　　周娅不自觉地松开握着杜雷斯手臂的双手，她有些呆愣地看着杜雷斯，喃喃道：“……杜壹。”
　　“我喜欢他很长时间了，”杜雷斯自己也掐着手指头想了想，感慨道，“真的很久了。”

　　【……】

　　【小土地，你玩没玩过游戏？】
　　土地神三观重铸中，不想和他说话。
　　【就是你刚进入一个游戏的时候，总会有一段新手教程的时间。】

　　撞到朗生的卡车司机却并没有大碍，正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来，刚走了两步就脱力地摔了一跤，怎么也没能爬起来。
　　围观的路人都离得很远，或指指点点，或捂住眼装模作样地透过指缝去看。
　　渐渐远离人群的杜雷斯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周娅眼眶通红地看着他，慢慢的也被围聚上来的人群挤开，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终于察觉到不对的土地神：【你干什么？】
　　【我刚刚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说人话。】
　　【我要去殉情。】

　　天！崩！地！裂！
　　【！！！】
　　【你疯了吗！！！】
　　【你不喜欢这个青春高中生也没关系，当你上大学之后还有温柔体贴的学姐，知性优雅的导师……】

　　杜雷斯：“……”
　　如果说刚才杜雷斯还有些胆怯，听到这么一番话就觉得自己勇士附体，无所畏惧。
　　他看好了街边的一个不规则的金属雕塑。

　　土地神根本就想不明白。
　　【大好的明天再等着你，你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因为我喜欢朗生。】
　　【只喜欢朗生。】

　　土地神窒息。
　　他突然想起每当提到朗生的时候，杜雷斯那满脑袋的粉红色心形泡泡为什么而来。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
　　光是想想土地神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更别说深入思考。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违背逻辑的事情！
　　怎么可能！
　　简直伤天害理！伤害神仙脆弱的小心脏！

　　【男人喜欢男人这简直就是有违天伦！】
　　【乾坤阴阳！男主阳女主阴，男女结合才是天地正道！】

　　【你这一套套大道理真是吓死我了。】
　　杜雷斯看了眼后退的距离，深呼吸。他的手心在颤抖，思想却仍旧在和土地神插科打诨。
　　【不过你们做神仙的也应该要记得与时俱进，这已经二十一世纪了。】

　　他助跑，闭上眼，感受风从脸颊划过。
　　什么都看不到之后，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迎着太阳的鸟。

　　【你这要是撞不死成了植物人怎么办！】
　　【撞残撞傻撞失忆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撞死是世界上最幼稚的死法!】

　　【妈卖批。】

　　失去意识的时候，杜雷斯被恼羞成怒的土地神逗笑了。
　　……

　　“小心别动。”耳边是轻柔的女声，“打着石膏可能会不舒服，忍一忍。”
　　世界慢慢恢复了色彩，入目那雪白的天花板让杜雷斯不自然得眯起眼睛。周身能嗅到轻微的消毒水味道，还有微不可闻的桔梗花香。
　　护士还在耳边嘱咐着：“千万不要想着下床走动，不然骨头长不好很容易落下残疾。”
　　双腿绑着石膏无法动弹的杜雷斯看着这个熟悉的护士。
　　护士帮他调整好病床的位置后，看到杜雷斯的眼神，实在是没忍住，伸手捏了下他光滑的小脸蛋。

　　不知道为什么，杜雷斯这一次觉得消毒水味淡了一些，甚至有一种微不可闻的香气。
　　具体什么味道他却闻不出来。

　　“真可爱。”偷吃豆腐的护士抿唇笑着，装模作样地摆弄了一下床头的花束，“花很漂亮。”
　　淡粉色的桔梗花上还带着水珠，包装精致可爱，旁边有一个粉色卡片，用秀气的字体写着‘对不起’。

　　杜雷斯把视线从桔梗花上移开，拜托护士帮他把手机拿过来。
　　国产机果然抗摔，他都摔断了两条腿，手机却只是毁了个后壳。

　　-5月19日18时15分。
　　距离朗生十五周年的粉丝见面会还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在这二十四个小时中，他会遇到一个自称是土地神的声音，会见到朗生从他的浴室中走出来，会变成一个成绩优异的高三学生，会一头撞死……听起来就像是做了个场荒诞的梦。
　　【呸。】
　　杜雷斯脸上有些自嘲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脑中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还没来得及调整情绪，手机也在手中振动了好几下。

　　是置顶消息。
　　来自朗生。
　　从来没和他在微信有过交流的朗生，竟然一口气给他发了好多条语音消息。

　　-在哪？
　　-我看到新闻，你在医院吗？
　　-在吗，小套？

　　朗生的声音经过手机的扬声器传出来的时候，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些安抚的味道。杜雷斯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并没有潮湿黏腻的液体。那一片仿佛始终出现在眼前的血红终于淡去，只剩下朗生的声音是真实存在的。

　　杜雷斯深呼吸好几次，才按下语音键，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我在病房。”
　　发送之后，自己重新点开听了一遍。
　　嗓子哑得让人老脸一红。
　　还没来得及撤回，朗生那边就又发了一条语音。
　　-我马上过去。
　　杜雷斯把被子蒙住脸，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听了十几遍，若不是双腿不能动弹，他现在都想在床上打滚。
　　——土地神已经在他脑袋里咳成了肺气肿。

　　土地神很不服气。
　　并且非常不满。
　　就像是自己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的东西，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反而还不屑一顾。
　　这世间竟然会有不喜欢御姐和萝莉的男人！
　　这他妈还能叫男人吗！
　　……

　　宋叶手里拿着一堆剧本来到朗生家，就看到带着口罩墨镜棒球帽的黑衣男人刚推开门出来。
　　他挑眉挡在电梯前：“你偷偷摸摸的又要去哪？”
　　朗生脚步不停，从他身边绕过去按了电梯下楼键，敷衍道：“见网友。”
　　“谁？”宋叶忙反手抓着他的手臂，语气诧异，“你要去见谁？”
　　知道这个老妈子要是不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肯定会没完没了，朗生只好无奈叹气，他把口罩往下拉了拉，开口解释说：“小套过来了。”
　　“所以？”电梯来了，宋叶扯着朗生不不松，“你明晚就能见到他，怎么就非要赶在这个时候出门？”
　　“他明天去不了，他……”
　　“朗生！你和我说实话！”宋叶强势打断他，“你是不是和小套网恋了！网恋见光死你知道吗？”
　　死一般的寂静。
　　朗生嘴角向上微翘，原本一直有些僵硬的表情都柔和了几分。只是想试探一下的宋叶这才真的吓了一跳，吓得手上力道都松了。
　　他只感觉朗生顺势从他身边经过，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还顺便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我就不告诉你。”

　　要是啥事没有你就别笑得那么荡漾啊！
　　宋叶对着关上的电梯竖起了一根中指。

　　晚了一趟电梯紧跟在朗生身后下楼的宋叶却意外看到朗生还站在电梯门口不远，他姿势虽然靠在墙边，整个人却没有丝毫放松的状态，身体紧绷僵硬。
　　“怎么了？不是要去见网友？”
　　刚向着他的方向走过去，宋叶就看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被扔了过来，下意识接住——朗生上个月刚买的新车钥匙。
　　“贿赂我？”上下抛了抛钥匙，宋叶撇撇嘴，“就这么一辆车？”
　　车不算是好车，只胜在低调认不出。

　　被车撞击的痛苦似乎还深刻在灵魂深处，五脏六腑都挤压搅碎的疼痛让朗生在家中沙发上恢复意识后，都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穿越时空果然是演技速成班，他现在都已经可以本色出演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朗生摇头自嘲地笑了笑，一边将双手交握尽力控制自己别发抖，一边面向宋叶的时候却开玩笑说道：“毕竟是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宋叶果然没察觉到他的不对，或者说他被朗生压榨太久已经完全麻木了。
　　对着朗生翻了个白眼，宋叶认命地坐到驾驶座。
　　朗生在副驾驶上扫了他一眼：“安全带。”
　　“……OK。”宋叶系好安全带，“满意了吗老板？”

　　这大概是宋叶给朗生当司机，当得最憋屈的一次。
　　安全带事件之后，他本来想让朗生看一看那些剧本，这已经是他精挑细选过的，有几个他还觉得不错值得一试。哪知道他刚开口，朗生就呵斥他让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别说话好好开车。
　　宋叶：“……”
　　这一路他都要怀疑朗生忘了他是个十七年驾龄的老司机，把他当成驾校考生一样对待。
　　他就差把车速限制在最低限速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目的地，宋叶擦了擦手心的汗，终于松了口气。
　　“医院？”他疑惑地看了朗生一眼，“小套怎么了？”
　　“目视前方别看我，最后三百米不要放松警惕，好好开车，希望就在前方。”
　　宋叶：“……”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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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