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给我开了个玩笑》三言君

17、杜贰10

　　杜雷斯光溜溜地坐在床上，被朗生用被子裹成了一个大粽子，只露出一张通红的脸。
　　把碎瓷片都捡干净扔到垃圾桶，朗生冷下脸教育他：“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红粽子乖巧点头，然而并不能让朗生的心情平复下来。
　　“你的那个神都不会看着你吗？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土地神一脸懵逼。
　　【我难道还能拦着你作死？】
　　【嘿嘿嘿嘿嘿。】
　　杜雷斯沉浸在朗生对他爱的教育中，只顾着发射粉红色心形泡泡，完全听不见土地神的抱怨。

　　“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朗生坐在床边伸头去看杜雷斯的脸，扔到床上的手机正好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瞅了一眼，消息来自已经离开离开的白钧。
　　-我先走了啊，那个这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谁啊？”杜雷斯抻着脖子去瞅，似乎用力过猛，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让他毫无防备地哼了一声。
　　朗生连忙扔了手机凑过去看：“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杜雷斯歪了歪头，把被子向下拽了拽，露出线条精致柔美的脖颈，隐约还能看到皮肤下层的青红血管。“好像是扭到了筋。”
　　朗生贴近去看，漂亮少年浑身赤|裸，只裹着一层白色绒被的模样很容易让他心猿意马，然而当他看清杜雷斯手指着的地方后，所有的心思都像是被泼了一层冰水。

　　靠近喉咙的位置的确有一个小小的泛白伤口，伤口不深没有流血，却因为刚才杜雷斯的动作微微扯开。
　　按理说里面应该是血红的肌肉层，然而朗生眼中却看到一小块浓郁的深紫色。
　　“嗯？”
　　他太久没说话，杜雷斯维持着歪脑袋的动作看他。
　　朗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杜雷斯被他沉默的态度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忙抬手要去摸，被朗生拦了下来。
　　“没什么事。”朗生扯开嘴角，再抬头看向之前看到的伤口，“大概是划……”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出口——那一片皮肤却光洁如玉，哪有什么伤口？

　　他看错了？
　　不知怎么，朗生突然回忆起第一次看到杜雷斯的时候，被轻生少女砸伤的无辜路人，他只有双腿绑着石膏，其他地方却好像没有一点儿伤痕，正常来说，是应该会有些擦伤的吧……

　　朗生的表情根本就顾不上伪装，杜雷斯没忍住左右歪了歪脑袋，刚才的刺痛好像真的是扯到了哪根筋，现在那微弱的疼痛感觉都已经消失了。

　　杜雷斯本来还摸不到头脑，却听到土地神在脑中幸灾乐祸地提醒他。
　　【你暴露了。】
　　【……什么？】
　　【你刚才脖颈处有道擦伤，然后有莫名其妙的愈合了。】
　　【……】
　　【好奇怪啊，这个男的都要怀疑自己眼瞎了。】

　　之前杜雷斯还犹豫着要不要说出真相，结果现实逼着他做决定。
　　然而性质已经完全不同了，原来他主动开口可以说是坦白从宽，现在他要是说出来就变成了事已发生的干巴巴解释，毫无作用。

　　“我……”杜雷斯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点儿，就好像是朗生盖过一晚上的被子能给他什么勇气一样，他深呼吸后才抬头正视着朗生，鼓起勇气说，“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朗生向后坐了坐，弄出一个正襟危坐的严肃态度，轻轻点点头。

　　这严肃的氛围让杜雷斯有些承受不住，想跪地求饶。
　　他闭上眼睛，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喊了一声：“我这张脸其实是整出来的！”
　　喊是他的臆想，事实上他这句话说得就像是被人强行撬开嘴缝一样。

　　而朗生回应的态度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哦。”
　　与他声音完全不符的他的动作，朗生伸手揉着杜雷斯的脸，感受着手掌下的柔软温暖——然后像是揉面团一样给他好一顿揉。
　　松手后看着杜雷斯一脸生无可恋地表情，开玩笑地说：“你这张脸整的真好。”

　　“那是因为给我整容的地方和一般的整容机构不一样……”杜雷斯有些委屈地揉了揉刚才被捏得有些酸痛的鼻子，“你听说过D……”

　　“滴滴滴滴滴——”

　　【……这个世界就是一要搞事电话就想响吗？】
　　【通信互联网时代，我们神仙也要紧跟时代啊。】

　　杜雷斯看向放在床边的手机，上面显示是任仁的母亲，是一个绝对不能挂断或者放任不管的号码。
　　朗生揉了揉他的脑袋，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然而接通之后，手机铃声还是在响个不停。

　　大白粽子杜雷斯向床头柜边艰难挪动着，看着上面显示着岳皎的号码。

　　“你好，请问是杜贰先生吗？”
　　“我是，”杜雷斯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明明是岳皎的号码对面却并不是岳皎的声音，“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岳皎的妈妈……岳皎她……她……”
　　自称是岳皎妈妈的女人突然在手机那头哭了出来，杜雷斯被这种反转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也没有和哭泣中年妇女交流的经验，只干巴巴地说：“您慢点儿说，岳皎她怎么了？”
　　“她……我家岳皎……”

　　已经挂了电话的朗生走过来，用口型对他说。

　　——岳皎吞服过量安定，正在抢救。
　　……

　　等杜雷斯和朗生赶到的时候，岳皎已经脱离危险，只是还在昏迷。
　　过来的途中朗生告诉杜雷斯，岳皎睡眠质量一直不好，从前就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这次的原因也说不好，是因为失眠还是自杀在岳皎醒来之前都没法确定。
　　然而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杜雷斯的手心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他知道只要问一问土地神就能得到答案，但是他却不敢听。
　　担心造成这一切的是他那天的电话。

　　手心一热，杜雷斯抬头看向朗生，眼眶不知何时都泛起一圈浅红。
　　“没事。”朗生也不管医院周围会不会被人发现，笑着握紧了杜雷斯的手，“不会有事的。”

　　刚下车的白钧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惊讶地看着任仁抬起杜贰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指尖。

　　杜雷斯跟着朗生走进电梯，走到岳皎的病房门口都浑浑噩噩。
　　这时候岳皎，土地神，穿越时空，人生巅峰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东西全被他抛到了脑后，只剩下现在还让他指尖颤抖的温度和那一闪而过的柔软。
　　像是一把火，从指尖一路烧到了心口。他都担心朗生是否能听到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当看到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位妇人后，杜雷斯这才猛地意识到他和朗生两人仍旧是手牵手的状态，他小心地动了动手腕，结果反倒被抓得更紧了。

　　“任仁？”与任仁模样相仿的中年女子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你干什么？把杜先生放开。”
　　任仁的母亲大概是调查过了杜贰，看到杜雷斯之后脸上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和杜雷斯想象中带着愤怒诧异甚至怒骂哪来的狐狸精……完全不一样。

　　【你脑洞真大。】
　　土地神随时随地的冷嘲讽。

　　“这是杜贰先生吧？”另外一个中年女子也走过来，双眼红肿，看着杜贰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她身上的气质比岳皎还要更柔弱一下，看向杜雷斯的眼神就好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杜雷斯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看起来就像是躲在了朗生的身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招呼一声：“阿姨好。”
　　“你好，”岳皎母亲也同样轻声说，“冒昧请你过来是因为我家岳皎……她手机备忘录里写了一些话，有关于你的。”
　　说着，岳皎母亲就把岳皎的手机递给他。

　　那是封情书。
　　杜雷斯看了两眼就有些不自在地瞅着在他旁边正大光明偷看的朗生，朗生一挑眉他就像是被当场捉|奸一样浑身发抖。
　　任仁的母亲看不下去，拽着朗生的袖子给他拽到了一边。

　　他一走，杜雷斯就快速扫了一遍那封写在手机通讯录里面的情书，全篇都是岳皎眼中他们之间的过往，与杜贰记忆中的场景完全不同，他就像是在看另一个杜贰的故事，那个岳皎心目中对她温柔以待的杜贰。
　　一直看到最后，岳皎才好似在梦中猛地惊醒，写了这么一番话。
　　“哪怕是我自作多情的假象，和你认识的那段时光也是我最珍贵的记忆。希望你一切都好，任何一切。”
　　这一番话和之前那些絮絮叨叨的琐事比起来，好似一个突然成熟的女人和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让杜雷斯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他还没能仔细思考这种熟悉感来自何地，朗生就走过来和他说：“岳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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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两章，影帝就要意外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