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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

  •   “呼......”

      悠然趴在浴桶里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几天真是累坏了。

      米虫般的生活没过上两天,悠然还是毅然决然的跟炕床挥手泪别了。

      眼见都已经二十八了,家里的米面还是一点没动。这几日过的太颓废,文哥儿明哥儿还好,都是正常作息。倒是她自己,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时光,每日一觉睡到大天亮。除非必要的方便洗漱,连床都懒怠下。饿了床头有温热的茶水,还有干果点心。手里话本传记是不离的,看累了倒头便睡。

      只是这才歇了几天,就觉得不得劲了。眼看别家都是忙的脚打后脑勺,唯独自己家灶房一点动静也无。瞧着也是不成样子。别的不说,花卷儿馒头很是应该蒸上几锅。便是加上酱菜配了粥吃也是不错的。便是除夕夜不用整治年夜饭,这几日点心也是吃的腻了。再说若是去桑伯那里,空着手也是不成啊。

      杀鸡宰鸭什么的她可拿不了。过了年便要好好熬制些底料做存货,便是铺子开张了也不会急慌了。只捡那最简单的包子馒头多做些便罢了。葱花辣椒卷倒是做了不少,明哥儿爱吃的枣包儿也精心做了。悠然还特意捡了些让明哥儿给桑家送去了。这一忙便是几天的功夫,沾着后厨的油烟气,她硬是扛到现在才能在新年之前“洗邋遢”。

      抓了大把的皂角粉使劲搓了搓头发,又借着水迹拿梳子好好打理了通顺。拿清水冲洗干净了,用手巾简单擦了擦。顺手在头顶盘了个髻,拿发簪固定了。套上家常棉服,悠然才堪堪出了西屋。

      穿过院子回了自己屋子,明哥儿已经把炉子生好了,还坐上了壶水。见悠然掀帘进来,不禁急道:“阿姐,倒是把头发擦干再出来啊,这一受风便又要着凉了!”

      “无事的,不过就这么一小会儿,再说又不是没有擦。”大咧咧把手伸了炉子上暖了暖手,悠然无所谓道。便是这么冷的天,一从浴房出来也是觉得热的慌。这会儿脸还是烧着呢。

      想到这个,悠然转脸在妆台前扒拉起来。

      “咦,我惯常使的香膏呢?”

      “那个啊。”明哥儿咬着果子过了悠然身旁,含糊道:“文哥儿去拿了,我们柜里备的还有一盒呢。”说着随手指着桌上另一个白色小盒;“先用这个抹抹,一会儿脸就干了。”

      悠然少少抿了一点在脸上涂了均匀。正巧文哥儿也把东西拿过来了。便又挖了点香膏抹了。忍不住抱怨道:“这东西冬天用着还行,只是味道不大好闻。夏天便是不能了,油的很。”

      文哥儿收了盒子盖上盖子拧了紧实,闻言笑道:“我倒是知道县上有一家铺子是卖这个的,种类倒是不少。不若到时候好好挑几盒吧。”

      “得了吧,倒还不如这个呢,费不费银子暂且不说,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东西。若是用了再发痘,我可是没地方放哭去了。”悠然摇头道。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可她觉得再好的东西也不过是这个水准了。再怎么贵,恐怕也没有现代那些分子科技强。能做到无功无过,便能算好的了。

      “不若我给阿姐做些?”

      “你?”悠然好笑的瞧着明哥儿,他什么时候开始摆弄这个了?

      明哥儿不好意思道:“原想瞒着阿姐的,阿姐用的芦荟膏,公子已经教给我怎么做了,便是在药房,张大夫做那些美容膏的时候也没有避着人,我也瞧过几次。只是材料不易寻,一时也没有练手的机会。”

      文哥儿倒是先笑了:“果然是进益了,都学会偷师了!”

      “哪有!”明哥儿憋红了脸:“我不过是留心看了便记了心里,再说药房的其他人也都在呢!”

      悠然扶额叹道:“大年节咱们可消停会儿吧。这天也快黑了,你们还不回屋换过衣服去?”

      一场大战消于无形。

      好不容易才把头发擦个半干,悠然趿着鞋换好了衣服对着铜镜发呆。

      太鲜亮了。

      新里新面儿的红菱袄,剪裁合身,只在胸口处绣了浅浅纹路,脖颈间围着缝上了一圈柔软的白色毛领。下身是同色的百褶裙,也是只在压线处绣上些许花鸟图形。

      无须任何妆饰,单单是这颜色就衬的镜中的人愈发唇红齿白,便是不笑,面庞也生动了许多。悠然怔楞着瞧着镜中的人影。

      在这里,她好像是第一次穿红色呢。

      大年节下,也是应景了。

      即使是自己的手艺,明哥儿乍然一见,也是愣神了许久,继而喜滋滋对文哥儿道:“我便说这个颜色一准儿错不了!”文哥儿倒是没有否认,认真的替悠然将脑后的头发分了小股。

      “还是散着吧,后面的头发都没有干呢。只编了前面的便好了,阿姐觉着呢?”微微捻起一撮头发叫悠然瞧了,文哥儿建议道。悠然对着铜镜瞥见自己已经及腰的长发,还是有些不适应。

      黑色的大棉斗篷披了身上,三人关好门窗自角门出去了。在街上绕了一圈,才到了桑府后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长街上还有行人神色匆匆。断断续续下着的雪花又飘洒了下来,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竟是分外清晰。

      “可算是来了。”桑钰笑的一脸灿烂。

      廊下的背风处,设着一套桌椅,最靠近门边藤椅上,搭着厚厚的毛皮。脚下的火盆烧的正旺,桌上的红泥小炉上温着的黄酒隐隐散发着酒香。

      百无聊赖的托腮看着桑钰与文哥儿于棋盘间对弈,除了能分的清白子黑子,悠然还真看不出什么门道。倒是明哥儿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又一次看了看厨房的方向,悠然无奈的捻了个蜜饯送了嘴里。

      桑钰一面专心解着眼前的困局,一面分心顾着闲的快要坐不住的某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别看了,桑伯这回可是存了大展身手的心思,连我都叫嫌碍事打发到这里了,小然还是好生坐着吧,你专了心思在厨房的时候,不是也不喜欢旁人打搅么?”

      那倒是。悠然浅浅叹了口气。果然是这年还没有过,就已经开始觉着无聊了么。

      “且再忍儿一会儿吧。”桑钰抬眼看看天色:“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要开饭了。”

      桑伯的手艺果真是不含糊的。

      掌灯时分,饭菜才陆陆续续上了桌。一行人进了屋里坐定,中间的圆桌上已经叫摆的满满当当。色香味姑且不论,悠然能堪堪叫出名字的,也不过只有五六盘子菜罢了。比起自己家常小炒的水平,桑伯这绝对是深藏不漏啊......。悠然咬着嘴里的半块红烧狮子头,内心早已泪流满面。

      太好吃了!

      年夜饭么,自然是吃的越久越好,毕竟还要守岁。一叠叠的蒸糕、点心自不必说。各类果脯,点心也在盘里排的满满当当。更为夸张的是,桑伯连酒都准备了不少。除了悠然当消食饮料常喝的米酒,各种适合女儿家喝的度数较低,口感清甜的果酒也准备了不少。连明哥儿都叫抿了几口陈年女儿红。这会儿瞧着都有些晕乎了。文哥儿定力虽好,只是不胜酒力,没喝几口便红了脸,只慢慢挟着菜吃。

      桑家自然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偶尔放了筷子聊上几句,也是惬意非常。氛围十分轻松。因着守岁,桑伯还准备了叶子牌、投壶、各式字谜等来凑趣儿,甚至亲自上阵说了一大段评书。悠然很是捧场,巴掌拍的山响。只是其它的便不是那么积极了。好歹明哥儿玩的很是欢快,文哥儿倒是认真逐一拆了字谜打发时间。

      桑钰放了手里的茶盏对悠然道:“庭院里有桑伯准备的烟花炮仗,若要放,这会儿便去吧。”悠然欣然应了,几人披了斗篷到了院里,阿沅倒是先放了一个。不得不说,出来的效果还挺好看。明哥儿欢呼着跑了过去。

      “别担心,桑伯跟文哥儿都看着呢。”两人坐了廊下藤椅上,桑钰递给悠然一个小巧的手炉让她拢了,瞧着明哥儿一干人在院子里戏耍,一面放着烟火,一面嬉笑打闹。连一旁观战的文哥儿都被无故波及,脖领里被明哥儿塞进一大把雪。当即就变了脸色,转身加入了阿沅的阵营。

      说起来都是半大的孩子,哪里有不爱玩闹的呢。廊下边角出悬着几盏风灯,因着下雪的缘故,月色并不怎么显,不过也不那么昏暗就是了。绚烂的烟火绽放在夜色里,分外撩人。

      “年轻真好啊。”悠然拢着手不禁感叹道。桑钰好笑的瞧着她,绒绒的毛领从斗篷里露出来,耳边是行走间坠下的一缕长发。叫他不禁想起她方才进门时的模样。黑发红装,明明是烫热的颜色,眉眼间却是一片沉静。她好像一直是这样,总是透着与同龄女孩儿不同的成熟,有时却又幼稚的可笑。她自己怕是没有发觉,这颜色,有多适合她。

      本该是张扬的年纪啊。桑钰浅笑道:“怎么不下去跟他们一起玩儿,好歹是年节,不必那么拘束的。”

      “公子为什么不去啊?”自桌上摸了几个核桃,悠然反问道。环顾了一圈儿,也没瞧见核桃夹。

      “自然是因为体力不支啊。”桑钰眼中带着笑意,随手自盘里另抓了几个核桃递与她。

      “吃这个。”

      悠然不解的接了,却见本是该严丝合缝的果壳上裂开了浅浅纹路,轻轻一捏,便裂开了。

      “嘘......”桑钰戏谑的冲悠然眨了眨眼。

      “公子。”

      “什么?”

      “给你变个戏法儿可好?”

      悠然双手捧了一大捧核桃,两掌相对,微微一使劲,掌心中传来碎裂的声响。

      “礼尚往来么。”将碎了壳的核桃放了桑钰身前的果盘里,悠然笑的一脸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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