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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离骚(七) ...

  •   在简小楼过得玄幻缥缈,世界观重组的时候,她的小伙伴,日子过得着实……艰难困苦,还无聊。

      三十日的生存要求,如今只剩一半。潭霜在这儿已经待了十多天。倒不是一直没找到出去的办法,只是她明白了佚名说的那句“这支线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因而她在这兜兜转转,又消磨了数日光阴。

      星河漫天,潭霜枕着双手望着星空,手机播放着婉转的小调,倒也算得上静谧安宁。除了无聊了些,这地方安全得很。

      “佚名,你在吗?”

      “在。”

      许久未闻的声音,带着少年未变声时的清冽韵味。潭霜一个激灵坐起:“你回来了?!”

      “……”佚名沉默了许久,才说,“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尽管他很努力装作无感情的样子,但潭霜还是从他语气中听出微妙的委屈来。

      难不成被领导关小黑屋了?这都十多天了才给放出来。

      “没什么,想你了而已。”潭霜随口一说,虽然的确是有点想念,毕竟和一个木头一样的系统聊天,总比不得真人的。

      “谢谢!”略有些雀跃的声音传来。

      原来工作人员也不是活了千八百年的老妖精啊。潭霜随意地和他聊着,然而这次他似被下了禁令,每句话都答得小心翼翼的,莫名有点心疼。

      潭霜也没准备从他口中套话,他不能答的就算了。不过想来,文言游戏的背后,竟然真是一个有序的游戏公司。只是,单纯的二十一世纪居然有这种黑科技,暗戳戳抓了那么多人,竟也没被有关部门调查。

      “佚名,你几岁了呀?听声音年纪不大。”潭霜还保持着仰躺望星空的姿势,“你们公司还招未成年啊?”

      佚名没作答,闷了半晌才说:“你快睡吧,夜里凉,记得盖被子。”

      哟,好体贴的年轻人。

      “欸!你还会被关起来吗?”

      “不……不会了吧……”佚名的语气听着就不太肯定。听起来,他们老板很是严格的样子。

      “不过,你来得真及时,我明天准备出去了来着。”潭霜听到陌生的老熟人的声音,一下子睡意全无,她伸了个懒腰,“这几天,游戏里的死局能走的我都走过了,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也答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以我的脑洞是真的想不出答案了。

      “以你们制作组的尿性,全部答对肯定有特殊奖励,也许我得二刷才有机会。

      “啊抱歉,太久没人听我说话,不小心就话痨了。”

      夜风冰冷,倒显得佚名的声音格外温暖,他说:“没事。”

      潭霜笑了笑:“你为什么要当个系统旁白呢,那么好听的声音,咋不去当声优,唔……或者,去唱歌?”

      佚名久久没有回答,潭霜打了个哈欠,刚想说晚安,便听到他轻声说:“因为,我可以更有价值。”

      “……”潭霜哭笑不得,“明明可以靠声音吃饭,偏偏要靠才华吗?但是你这才华……”嗯,不伤人心了,当个絮絮叨叨的旁白比唱歌更有价值了吗?

      佚名没有接话,过了会儿又劝她睡觉。潭霜却不肯睡,又问他:“GM是不是也是工作人员?你认识刘驰驰吗?”

      “……认识。”

      潭霜来了兴致:“替我向刘驰驰问声好呗,让他对我家闺蜜好一点儿。”

      “好。”佚名应下,又苦口婆心道,“不早了,睡吧。”

      “好吧好吧,那,晚安啦,希望明天还能听到你的声音。”

      “晚安。”

      闭目睡了的潭霜并不像方才那般平静,她又不傻,心里早就开始推导猜测。从来没听谁说起过文言游戏制作组的情况,整个游戏都像是自动运行的,缜密、完善、精确,没有任何人工痕迹。论坛上僻了板块用来提意见和吐槽,当然也可以直接给“好友”-“文言游戏制作组”发送信息。

      会有回复,一板一眼的就像是机器人,嗯,情感不丰富但是双商很高的AI,绝对能过图灵测试那种。

      不知道是只有她和小楼因为开局碰到了GM,导致后面一系列都像开挂一样,还是说,所有人多多少少都和制作组有些神秘的联系,只是别的玩家不知道罢了。如果是前者,那只能说她们运气爆表,但如果是后者,个中原因就耐人寻味了。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特殊,就像是被系统选中的人,然后……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也许,还是应该去问问卫麒。

      *
      摸清了数字迷宫的规律后,除了推导路线费劲些,别的也都还好,不愁吃不愁喝的,就是日子过得太无聊。手机里几本小说都刷完了,歌曲往复听了无数遍,咸鱼的日子久了也难挨。

      再不出去,就该疯了。

      最中间的台子有机关——也是规规矩矩的身处中心的机关。答对题后能够调控斜对角两条线的活动规律,从而得到能够进入(9,9)的路径。

      从未踏足过的台子就在眼前,连草坪都显得比其他台子更葱绿。潭霜站在台子上,回头望着自己打下的“江山”,内心油然而生许多感慨——老娘终于离开这鬼地方了!

      “再见,佚名。”

      “再见。”

      被隔离在迷宫外的白雾忽而浓郁起来,像是干冰放多了的舞台,几息后就被白雾遮得影影绰绰只能辨个轮廓。

      待白雾散去,潭霜看到了平坦的草地,以及百步外的花圃。花圃内野花开得绚烂,可惜并未瞧见阿平,或者说,屈原大佬,的身影。

      沿着来时的路往村子走去,潭霜轻声和魇风烬骨说着话,它们灵智已开,只是懵懵懂懂的一团,比小情都差得远。然而这十多天,魇风柔软亲昵的触碰和烬骨沟壑中若呼吸一般的明暗交替,成了她唯二能得到的回应,不知不觉中,对这杆武器愈发亲近。

      道路两侧逐渐出现碎石和翻出的泥土,那凌厉的痕迹,一看就是体型庞大的成年凤鸟的手笔。

      潭霜停下脚步,想起了小楼在遥远的地方给她送的助攻。环顾一周,她又找到一株紫花地丁,蹲下虚虚按着小花念了句:“赭鞭鞭灵。”

      紫色的小花颤了颤,抖抖花瓣,亦是化作三只小蝴蝶飞了起来。只是这花却不像前一株那般神经质,飞起后温温和和地问她:“谢谢你,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谢谢?”

      “嗯~作为一株草,能去看看远方的景色,是我们一直的心愿呀。”紫花地丁说着,绕着潭霜飞了一圈,“你是想问最近发生了什么吧?刚两天前凤鸟大举进攻了楚国,两败俱伤,但似乎还是楚国占据了上风——我们边走边说吧。”

      真是懂事的花……

      “我们也看不到太多,只知道凤鸟逃得狼狈,但楚国也应该损伤惨重。更详细的也许你得再问近一点的花草了,我们只是想看看楚国长什么样,到外围你就可以把我们散了的。”

      短暂地赋予灵的过程,对于潭霜来说不过举手之力,但对于那株植物,却是短短一生中最精彩的时光。潭霜扛着烬骨,忍不住说:“也没什么急需的事,你可以多看看。”

      “那真是谢谢啦~”

      小小楚国破落得让潭霜很是震惊。没有任何完整的建筑,连最中央的石屋都塌了半边,像是残缺的帕特农神庙。

      楚国的白日以往是没人的,但今非昔比,无处可栖的男男女女们只能顶着烈日“赶夜班”。

      然而他们的着装于以往不太一样,面对如此明媚的阳光,他们却用不透气的麻布将自己上上下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信奉真主的□□。

      运输石料木材的只是小部分男人,另有部分女人在简陋的棚盖下用大锅煮着食物。而更多的人,则是蜷在断壁残垣的阴影里,痛苦地低吟苦嚎。

      待看清他们的面容,潭霜惊愕地微微张嘴。之前听说阿平受得住日光,她就猜测国人是像吸血鬼那般“见光死”,但也没想到是如此严重的情况。

      最严重的人已经是一团麻布罩在身上,若不是痛苦到颤抖,几乎会以为是个死人。而从另几个在啜饮稀粥的病人身上则能看到紫红的瘀斑和涨得如气球般几能透色的水疱,触目惊心。

      有的人北缚双手被捆在树上,身子不停地扭动着,颈侧因为不断地蹭着肩膀而蹭了一片血红,因水肿而嘶哑的喉咙里吐出哀切的祈求:“痒……痒啊!杀了我吧!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怎么会这样……”目光从人群中粗粗扫过,不敢多停留,然而看了一圈,却也没看到阿平。

      简棚里的人正在煮菜粥,潭霜的手按在了掌勺人的手上。那妇人抬起头来,厚布遮挡得只露出一双哀寂的眼睛,然而很快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了惊讶,继而欢喜:“呀!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若是阿平在天有灵,定会欢喜的!”

      “什……什么?!”潭霜认出面前的人是袁氏,那待她友好却被她打了一闷棍的袁氏。然而这时她已经顾不上叙旧,她只注意到了那句“在天之灵”。

      阿平已经死了。

      为了救痴傻的国主而死的,他的堂弟。

      “好吧。”潭霜低低叹了一声,自己也分不清是在叹息任务失败,还是叹息那并不熟悉的NPC。兰花是拿不到了,下次再来过罢了,但如今游戏还得继续。

      袁氏扯了扯挡着脸的麻布,才惊叹道:“原来你和阿平一样,真好啊。”顿了顿,她又伸手去拿碗,“你饿了吧?来喝粥!”

      “别喝了。”潭霜阻了她的动作,眉眼间全然是怜悯之色,“这些苋菜野菊,会加重你们病情的。”

      “啊?”袁氏眼中一派茫然。

      潭霜耐心说道:“我也不太确定,但若是我想的那样,那这些野菜才是导致你们受不得日照的祸因,你若信我,可以试试,不信,那就罢了。”

      “这是……病吗?不是……不是诅咒么……”

      潭霜随口说:“植物-日光皮炎,导致基因突变,细胞挂了。”

      袁氏更加茫然。潭霜也就感慨一句,没准备解释,又说:“虽然阿平不在了,但有什么需要的,还可以来找我,对了,你们国主和巫还活着吗?”

      “还在还在,他们在那屋里。”袁氏指了间勉强能看的屋子,潭霜道了声谢就转身朝那边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嗯……大家好……(腼腆笑)
      由于长久不更新,原作者小小及接班人二小已被乱刀掷死,我是新来的小小三号,可以叫我小三,呸,三小。
      如果念旧,我也愿意当你们回忆里(那个不更新)的小小和二小…… (-^〇^-)
      *
      你们以为我为啥会更新,因为24号我生日啊(:3_ヽ)_生日的时候又想起更新了,但是写不了那么多字……又拖到今天,然后晋江定时又不让我25晚上发……
      时隔一年,在一年的时间里我更新了13章,比月更多一章!(鼓掌~~)(心虚落跑……)
      
      ——————
      下面是上一章写过的《刘驰驰十日攻略计划书》的第一日……长达三千六百字,算是……唔,对你们的……补偿吧(:3_ヽ)_
      ——————
      爱你们,比心?
      ——————
      第一日。
      
      “我想上你!”
      
      刘驰驰抬了抬眼皮,柔和得有些淡漠的眼里难得出现点惊诧。他放下手中毛笔,胳膊杵在桌上,十指交叉着,笑道:“怎么突然想……?”
      
      向明月大咧咧地往他对面一坐,饱满的胸脯嚣张地上下晃动,然而却没能吸引到刘驰驰的半分目光。她克制着将那句“不是突然是一直”给咽下肚,转而说:“唔,就是好奇你们GM,会不会有这方面需求。”
      
      “没。”
      
      “可以有。”
      
      “没必要有。”刘驰驰笑笑,想了想,说,“若是有这需求,会失了公正。”
      
      “啊?”
      
      “有几个小世界的GM,只要献出身体就会给钥匙。”刘驰驰似是在思量,目光微空的表情格外乖巧无害。向明月就撑着下巴毫不避讳地看他——反正他不会介意。
      
      刘驰驰又说:“小世界也就罢了,钥匙多,获取途径多样些也无碍。但《行路难》可不是小世界,我的钥匙,也只有一把,总不能给靠美色上位的。”
      
      向明月笑眯眯地说:“但你说过,历任钥匙持有者都是妹子,你这算公平公正?你这可是重女轻男呐!”
      
      “男性玩家不会想着刷我的好感度。这方面,总是女性玩家占便宜的。”
      
      “刷你的好感度还不是为了泡你>( ̄▽ ̄ )<”向明月犀利地指出真相,毕竟刘驰驰的两种出场途径,要么是平康坊里嫩生生的文气少年,看着就武力值渣渣很好强上的样子,要么就是游戏的尽头,那一身华服,睥睨天下的反派BOSS,恨不得当场倒阵营有木有!
      
      向明月是误打误撞走的他这一条线,回想起他们俩的相遇……
      
      感受到她热切的目光,刘驰驰奇怪地看向她:“怎么了?”
      
      向明月撑着坐起,干脆坐上了书案,身体前倾,转眼两人间只余了一臂之长。刘驰驰不闪不避,微微歪头,目光困惑。
      
      向明月一脸□□着伸出罪恶的手:“小弟弟,给姐姐摸摸脸。”
      
      刘驰驰失笑,这是他们初见时的场景,向明月还是那一脸的猥琐笑,刘驰驰却不再需要怯懦惶恐地躲避。他只是抬了手,手心朝外挡了挡脸,向明月的手刚好戳进他掌心。
      
      这人的手,冰凉得没有人气,偏又很柔软,软到恍惚感受到了柔情。刘驰驰轻飘飘地卸掉她的力道,轻笑:“别闹,也不想想我多大年纪了。”
      
      “多大?”
      
      “记不得了。”
      
      向明月晃晃脑袋:“哎呀不重要啦,你瞧瞧你现在,长得多嫩,羡慕你们当NPC的。”
      
      刘驰驰唇角微挑:“你也可以来。”
      
      “不了不了!”向明月连连摆手,“还是玩家自在。我还准备多看几个GM呢,瞧瞧有没有比你还俊的。”
      
      “然后?”
      
      “然后?”向明月怔了下,旋即笑说,“看看能不能把人拐上床呀!”
      
      刘驰驰摇摇头,笑而不语,低头拾起毛笔继续写写画画。向明月抻着脖子探看,吐槽道:“活了那么多年,你居然还能找到事情干。”
      
      “看书罢了。”刘驰驰说着,翻过一页,“这还是我往别的世界借的。”
      
      “什么书?”
      
      刘驰驰有一瞬的犹豫,向明月看在眼里,眉毛一挑,迅速伸手将书翻到封面,却是四个大字:喻世明言。
      
      “切!”向明月翻了个大白眼,“这种书有什么好躲躲藏藏不给人看的?”
      
      刘驰驰眼含笑意,悠然地再次翻开书:“看来你是没看过这书了。”
      
      “这书名一看就是劝人做好事,大道理一堆的,有什么好看的?”
      
      刘驰驰往前翻了几页,调了方向给她看,向明月一看那竖排繁体字就头大,别别扭扭看了几字,却变了脸色。
      
      【且说长老关了房门,灭了琉璃灯,携住红莲手,一将将到床前,交红莲脱了衣服。长老向前一搂搂住,搂在怀中,抱上床去。却便似:
      
      戏水鸳鸯,穿花鸾凤。喜孜孜,连理并生;美甘甘,同心带绾。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体;□□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一个初侵女色,犹如饿虎吞羊;一个乍遇男儿,好似渴龙得水。可惜菩提甘露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当日长老与红莲云收雨散,却好五更。】
      
      这一段儿边上还留了两列批注,一者墨迹暗沉,料想是书主人的,另一者墨色新亮,想来竟是刘驰驰写的。
      
      “∑(??д??lll)你你你……”向明月憋了半天,“你还是那个清心寡欲看破红尘的刘驰驰吗?!你居然看小黄文!”
      
      刘驰驰翻回自己看的那页,不紧不慢地说:“我书房里便是春宫图谱也有,你若想看,自去寻吧。”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刘驰驰……
      
      向明月一时消化不了,怔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震惊过后细细想来,这设定竟然还有点带感……
      
      “所以,我可以上你吗?(?˙▽˙?)”
      
      刘驰驰睨了她一眼:“不可以。”
      
      “喂!你一边看着小黄文一边拒绝一个身材火辣的大美人儿,你不会是……不行吧?!”向明月瞪着他,“你不举?你阳痿?还是说你其实喜欢男的?!易梓笙对不对!”
      
      刘驰驰扶额,继而抬头清淡地笑道:“对,我不举。”
      
      喂喂!剧本不是这样的啊!正常男人尤其是反派被问到“你是不是不行”,就应该邪佞地回一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你这一脸真诚地承认是什么鬼?!你怕是个假的反派哦!
      
      向明月嘀咕道:“不举还看什么小黄文,看了也没用。”
      
      “这并不是□□,这一篇叫做《五戒禅师私红莲》,又叫《明悟禅师赶五戒》,还有个名字是《佛印长老度东坡》。”
      
      “嗯?东坡?佛印?”向明月奇怪地看向他,“这和苏东坡有什么关系吗?”
      
      “这一段里的长老,坐化后转世就成了苏东坡。”
      
      Σ(?д?|||)??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这个世界崩坏了!
      
      好半晌,向明月才又问:“哎!刘驰驰,你看春宫难道没感觉?”
      
      “我不举呀!”刘驰驰乖巧地答道,那模样……
      
      好欠打啊摔!(╯-_-)╯╧╧
      
      “那你看春宫干嘛?这总的的确确只能是那个原因了吧?”
      
      “好奇。本就没什么能看的,再挑剔,就更是无趣了。”
      
      向明月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你就没学到点什么?”
      
      “学到了很多。”
      
      “那你就没有冲动想试试?”
      
      “没有。”
      
      向明月一噎,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这人,怎么那么没情调呢!
      
      *
      是夜。
      
      刘驰驰已然换了寝衣,正提着灯罩准备吹灯,偏生敲门声响起。手上动作一滞,蹙眉间全然是无奈之色。
      
      向明月只穿着贴身的小衣,外头随意地笼了件云雾似的薄纱,胸前露出大片雪色的肌肤,黑发垂坠,发梢卷起俏皮的弧度,妩媚中带了几分娇俏。她朝门内的人抛了个媚眼,施施然走了进去。
      
      “这么晚了,早些休息才是。”刘驰驰也不请她坐,也不倒茶,明里暗里是给人下逐客令。
      
      偏生向明月懂装不懂,自己拉了凳子坐下,翻开茶盏斟了一杯:“今儿夜色不错。”
      
      “嗯。”
      
      “天儿有点凉了。”
      
      “嗯。”
      
      “我屋里好像漏风了,有些冷。”
      
      “……”
      
      向明月看向刘驰驰,笑得荡漾:“你那么好,想必不会忍心我着凉,挤挤呗!”
      
      刘驰驰拿起剪子剪着灯花,声音波澜不惊:“屋子没漏风;空屋子很多;男女授受不亲。”
      
      还真是条理清晰。向明月腹诽一句,不死心:“我那屋和空屋子都少了点人气……”
      
      刘驰驰反倒笑了:“我这屋也只有鬼气。”
      
      ("▔□▔)向明月嘟囔着,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啊呀我就是寂寞了点嘛,给我点地儿打个地铺呗!”
      
      “不行。”
      
      “理由!”向明月迅速说,“你看我们都是不拘小节的人,也不会有闲言碎语,我不过在你屋里打个地铺,碍不着什么是吧?”
      
      “……”刘驰驰皱眉,也的确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来。他没什么执念,说白了也比较随意,要么不介意,要么不行,从来没有中间的勉为其难。
      
      许久,刘驰驰叹了口气:“行。”一字说罢,他顺势吹灭了灯。屋内瞬间一片漆黑。
      
      刘驰驰径自走向床榻,安安静静往上一躺,这样子是……就准备睡了?
      
      经典桥段之“你睡床我睡地上”呢?再不济你帮我把床铺整好啊?你这自顾睡了……
      
      向明月傻了半天,三两步走过去撩开了帐子,帐内人规规矩矩地躺着,薄被拉到胸口,双手交叠压在被外,墨色长发整整齐齐地安置在一旁,如同上好的缎子。
      
      可以说是非常标准的睡姿了……但一点都不真实。
      
      “刘驰驰,你是不是不会睡觉?”
      
      睫羽轻颤着,露出如孩童般清澈的眼睛——倒不像他沉浸尘世应有的模样。向明月一怔神,才意识到,这清澈,是沉淀后的清澈,所有的岁月沧桑,都沉进了心底。
      
      是为返璞归真。
      
      向明月在床边坐了下来,面上没了轻佻,她认真地说:“睡觉,不是这样的。不是眼睛一闭,就叫睡觉。”
      
      刘驰驰看着她,嘴角带着柔和的笑容,虽看得出只是礼貌的微笑,但依旧让人很舒服就是了。向明月继续说:“我知道你不需要睡觉,睡觉也不过打发时间,过得更像常人罢了。但是,睡觉应该是一个人最放松的时候,你这样……还不如不睡呢,太假了。”
      
      刘驰驰眨了眨眼,继而低敛了眉眼:“我见过的人,大多是这样睡的。”
      
      “???”向明月一脸懵逼,旋即悚然,尼玛,死人那不是睡啊!她无力吐槽,虚弱地说:“这种睡法一点都不自然。”
      
      “别的,不好看。”刘驰驰很认真地回答。
      
      向明月一头黑线,继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说:“我教你一种睡姿!”
      
      “不……”刘驰驰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向明月已经扑了上去,半强迫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过她还是留心看注意了刘驰驰的表情——若是触了他的底线,那后果可难以设想。
      
      刘驰驰犹豫了下,放松了胳膊,由她摆弄。向明月指挥着他往右侧身,又把左手拉到右侧,从腋下扯出被子盖过肩膀,披散的长发则梳理到身后。
      
      待一切落定,她脚上的鞋子也已经趁乱踢掉,利落地拉开他的胳膊,敏捷地往里一钻,人已经完美地窝进了他怀里,形成了他拥着她而眠的亲密形象。
      
      一气呵成后便是心跳如鼓,但脑后轻缓的呼吸依旧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许久,向明月总算平复了呼吸,只听身后的人平缓地说:“睡吧。不许再闹。”
      
      耶!
      ——————
      下次更新大概在8.8号,我农历生日那天……_(:зゝ∠)_
      这样坑爹的作者你们真的不考虑卖了换一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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