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怼死那个SSR》苍策九歌

54、NO 17

　　怨灵这种东西，我今天才知道为什么浮竹劝诫我能不去触碰他们的禁区，就不要乱动。现在的我看着在我面前突然膨胀了好几倍的千面鬼百合子，看着周围已经肉眼可见的深色怨气，除了叹气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难怪说玩笔仙的时候不要问她的死亡，这句话用在百合子身上也挺适用的。

　　我不过是问了她为何流恋此处，百合子就一下子由清醒的怨鬼变成了狂化的恶鬼。她的攻击手段很简单，只是单一的控制着周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蜘蛛丝，说实在的这种手段让我想起了络新妇。

　　“去死吧！”百合子的嘴里反反复复的叨念着这个词，虽然她的攻击手段很单一，但是耐不住数量庞大。我被扰的有些烦不胜烦，如果不是好奇百合子到底如何成为千面鬼，又想知道谁替他立下的墓碑，我才不会等这么久。

　　最主要的是，到底是什么让外面那些妖怪迫不及待的想进入这个结界。只是如今百合子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能听进去我说话的状态。她满心满眼都是复仇的样子，让我怎么和她交流啊。

　　时契对我优柔寡断的样子颇为不耐，在我腰间不停地晃动着刷存在：“百合子，”我自称扯高了嗓子准备最后一试，“我并无恶意，只想和你谈谈。”回答我的是蜂拥而来准备将我活活闷死的丝。

　　好嘛，这厢完全没有打算听我说话的意思：“时契，别伤她。”我还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成为妖怪的呢。天生的妖怪见了不少，后天从人类转变为半妖，还带着人类一部分怨灵性质不伦不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怎么这么多毛病！’时契听起来不开心，‘你自己用缚道不就好了。’他嘴上这么说着，却很配合的化作了始解的形态，一把手柄末端带着挂坠的纯白色战魄刀。我将把手上的挂坠挂在手腕上，然后向外一划。

　　时契的始解能力是契约，一共分为三段。我最常用的是第三段双方契约，也是最难用的始解。容易一些的就是第一段单方制约，好处是没有那么多的条框约束，坏处是制约是短时间的，而且实力远超于我的人能够打破制约。

　　“听从风的声音吧，服从天的命令吧，一段·纸契。”随着我手臂外划的动作，斩魄刀被挂饰带出，出鞘的瞬间，刀身化作了纸鸟纷纷而出，狭窄的洞口像是黑洞，数量庞大的纸鸟洪流瞬间包裹了我。

　　“台词永远这么中二啊，时契。”我摸了摸鼻子，虽然我也觉得这段台词酷炫狂霸拽，但是一个人说出的时候有些小尴尬，“斩断周围阻挡我事物吧。”我觉得如果有观众，我应该张开手臂做出拥抱空气的动作，不过我一个人，还是算了吧。

　　‘呵，说得好像有人想看一样。’漫天纸鹤阻挡了我的视线，不过我听见纸鹤之外百合子愤怒的叫声了。一段的时契可以单方面契约所有无生命的物体，拉时契出来不过是为了断掉周围受百合子控制的丝线。

　　‘好了。’纸张在我的面前叠合，却永远只保持了一厘米的厚度。视线逐渐清晰，原本到处缠绕着丝线的樱桃林又回复了往日的模样，除掉地上散漫的骷髅架子。我抬手将在空中自动折叠的纸鹤接住，看着正趴在地上的百合子。

　　“阿拉，这可真是意外。”我从树上跳下，走到了百合子的面前，“现在我们能谈谈了么？”

　　“谈？”我听见百合子的冷笑，“这算什么谈。”不知道时契对她做了什么，原本漂亮的面孔一下子变得狰狞恐怖，大半的脸颊都带着令人不忍直视的伤口。她浑身的皮肤都溃烂了，完全看不出是之前的漂亮美人。

　　“我真的没有恶意，”为什么就没人信呢，“我只是想问你，到底是什么让你停留于世？”

　　百合子看着我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你问的问题真好笑，”她嘲讽，“什么让我停留于世？巫女小姐，难道你就从来不会做噩梦么！”她的声音沙哑，像是一个苍老的长者，“那么多恶人你不去理会，却来欺负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女子。”

　　“她们不过是去了该去的地方，”我停顿了一下，“在人间徘徊太久，你们无法投胎。”

　　“无法投胎又怎么样！”百合子的声音一下子拔高，破了音，“你以为我们稀罕？你以为我们想去投胎？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做一只鬼！你迟早会知道的，你迟早会知道的！”她嘶吼着，眼里带着不甘和绝望。

　　我能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不要以为现在大家都敬重你，你就比我们高一筹了，巫女。”百合子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而来，带着恶意，“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活的还不如我们！”

　　“……是小狗蛋对么？”我看着已经不能动弹的百合子，“所以他在哪里？”

　　“呸！”百合子脸上带着厌恶，“让他去死吧！和他那个好吃懒做的哥哥一样，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让他们都去死吧，让男人去死吧！”她一遍一遍的重复，好像这样就能够愿望成真，好像这样就能平息怨气。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百合子明显不需要我的安慰，她的心里只有怨恨和愤怒。

　　“她们找到我的，”百合子露出了微笑，“虽然是失败了，但是没有关系。”她的身体开始沙化，脸上是释然的微笑，“虽然还有十二个没有完成，但是我已经完成了六十七了。剩下的，我诅咒他们。”

　　手中的纸鹤忽然暴起，原本巴掌大的纸鹤在空中爆开，在我面前竖起了一堵墙：“别护我，堵住……”话说的太迟了，纸墙那边儿已经爆开了深紫色的雾气，时契只来得及将墙变成了球将我包裹起来。

　　“那是什么？”我觉得我现在脸色一定很差。

　　“我不知道，”时契声音萎了一下，难得对我道歉，“对不起。”

　　“不，不怪你，我也大意了。”我是真没想到百合子最后还有这一手，根据村里的描述，百合子曾经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我没想到她竟然变化这么大。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无法考究，但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百合子所说，已经报复了六十七，还剩下十二。如果这里的数字是指的男人，那么千面鬼上那些妙龄少女的脸……

　　背后的事情太过于残酷，我并不是很想继续想下去。时契恰到好处的说话，牵引走了我的注意力，或者是我希望他这么做的：“我从她那里，拿到了这个。”纸墙上张开了一道口子，一个翠色的簪子被吐了出来。

　　我看着簪子中央血色的痕迹，将其收了起来：“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吧。”簪子上带着非常明显的妖力，虽然因为时日太长已经淡了，但是我还是能够看见的。这个簪子，本来是属于妖怪的。

　　“很奇怪，没毒。”纸墙散落，在我的手中从新变回了斩魄刀的形状。我将时契插入刀鞘，看着地上的骨架，看着骨架上的碎痕，“入土为安。”

　　时契对我想要把她埋了的想法颇为不屑，但是还是绑着我挖了一个坑将她葬入了坑中。我将百合子葬在了那座不是谁为她而立的墓碑之后，然后合掌做了个祷告的姿势：“乘风而来，踏风而归，骄阳故土，愿你安息。”

　　这是很久之前在尸魂界听到的短曲，无论百合子她做了什么，我希望她来世安好无忧。

　　‘那两个孩子在樱花树下，’时契沉默了一下，‘那两棵树成妖了。’

　　“我知……森？”我还没有来得及答复时契，斩魄刀挣动了两下从中越出一道绿色的光，然后小鹿就站在了我的面前。他显得非常焦急，在原地踏了两下蹄子拉着我的手就想要往山下走：“快走。”

　　“什么？”我不是特别明白小鹿想要表达什么，哪怕是签订了契约之后，我也只是能够感觉到他心里的焦急烦躁，“森，慢慢来，不急。”

　　“急！”森摇头，指着山下的村落，“危险。”

　　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妖怪能够通过吞噬彼此增强自己的力量，而刚才百合子将她所有的力量发散了出去，我又没有专心的感知村子的情况：“带我下山，森。”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的错处。

　　“灯，你来照顾那两个孩子！”斩魄刀内是能够观察到外面的情况，赶时间，我将古笼火直接从斩魄刀里甩了出来，搂着小鹿的脖子，看着他似飞一样直奔下山。

　　下了山我才意识到，百合子的怨念到底有多深。她将自己的妖力扩散到了整个村落，如果不是村子本身为了防野兽筑起了围栏，我走时被小孩子缠着在围栏上展示了符咒，恐怕就不是伤几个人这么简单的了。

　　“一起。”小鹿伸手贴在了我试图拔刀的手上，然后从我身后抱住了我。他的头贴在我的肩膀上，如果不是场景不对我大概会认为小鹿暗恋我多年。

　　然后我第一次知道了小鹿的能力。

　　看着拔地而起，驱散了乌压压一大片妖魔鬼怪，照亮了整片天空的白色光芒，我还没从被加强的能力中回过神来。原本计算着一刀下去应该能够辟出一条路来，进到村子之后再做处理，可是小鹿不知道做了什么，原本很有分寸的一刀瞬间变了味道。

　　嗯，我们知道的可能不是同一只鹿……

　　话说回来，在村子里辟出一条沟，应该不会找我索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