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怼死那个SSR》苍策九歌

40、NO 3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我一定会选择离犬大将远远地，越远越好。

　　第十一次被妖怪找上的时候，我对自己这么说。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解决犬大将，却快越好。

　　第一百一十一次被妖怪找上，我对自己这么说。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我会第一时间死在犬大将手里，毫不犹疑。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次被妖怪找上，我炸了。

　　“犬大将！”我气得跳脚，“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两秒！”每时每刻都被妖怪找上门很烦的啊，每时每刻都被妖怪盯着很讨厌啊，所以为什么犬大将就好像是一块儿香饽饽，不停地有妖怪找上门啊。

　　犬大将有些惊异的看了我一眼，好像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问。虽然他表面分神，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减弱，长刀划过了两只小妖怪的脖子，然后利落收刀。动作干脆利落，不过眨眼间就解决了麻烦。

　　“一、二。”这个时代是没有秒的概念，但是和我走了一路的犬大将，从我这里学到了不少新的东西。听到他数数，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果然下一秒，我就听见他笑嘻嘻的话语：“好了，你安静了两秒。”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家伙。

　　“我觉得一直以来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犬大将从树上跳下来，走到我面前，“这些妖怪的目标，并不是我。”

　　“在说这句话之前，你想让那些妖怪不要每次出来，都大声叫着你的名字可以么。”这句话我是半分都不信的，要知道每只妖怪的出场就是……

　　“犬妖！”草丛里传来了小妖怪愤怒的嘶吼声，然后咆哮着扑向了犬大将，“纳命来！”

　　……这个样子的，说不是来找犬大将的谁信啊。

　　“那是因为你和我在一起啊。”犬大将也很无奈，“这是妖怪的习性啊，他们把你当成了我的从属，如果想要得到你，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必须先要打败我啊。”他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所以当然第一反应就是朝我来了。”

　　你觉得这话我信了几分？

　　“干嘛那种不相信的表情啊。”犬大将一脸苦恼，“我说的都是真话啊。”

　　“我没有摆出不信任的表情，”我看着他，“我只是不相信你而已。”

　　犬大将似乎对我的回答有几分意外，然后他笑了起来，肆意张狂的那种笑容：“人类，你还真是很有意思啊。”

　　就是这种感觉，这种高高在上，对我极度不屑的感觉。

　　眯起眼睛看着犬大将，虽然这个家伙隐藏的很好，但是从第一面见面我就看出来了，他在轻视我。从第一面没打招呼的杀招，到后来根本没有商量就跟着我一起走的决定，犬大将从头到尾不过是将我看做了一件物品。

　　一件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值钱随手可以抹杀的物品。就好像蓝染一样，心情好的时候可以陪着你多玩一会儿，心情不好了就可以麻溜滚蛋的物品。该说不愧是大妖怪么，骨子里的傲气都一模一样呢。

　　犬大将的视线下垂，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注意到我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右侧腰间的刀柄上，无意识的摸索着上面的布条。因为这柄刀断了，我一直都是将他缠在布里，从来没有展露出来过。

　　啧，警戒心过剩又开了小差儿，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坏习惯。

　　“总之，人类的聚集地在哪里？”我将手从刀柄上挪开，看着犬大将，“你真的是狗么，都这么多天了连人类的味道都问不见。该不会是鼻子堵住了，废掉了吧。”盘着手，我抬着下巴试图给他一种蔑视的感觉。

　　如果此刻我都没有意识到犬大将在耍我，就枉费我半生虚名了哼哼。

　　不知道哪里惹到了犬大将的笑点，金色的眼睛眯了起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我，里面金光流转带着杀意：“劝你不要得寸进尺哦，人类。”

　　“我不是人类，”我看着犬大将，“这点不是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告诉你了么。”

　　“不是人类啊，”犬大将抬手摸索着他精致的下巴，“那么你是什么呢？”

　　“死神啊，”我侧头不是很明白他想要问什么，“我是死神啊。”

　　“辉夜姬哦，”我觉得犬大将在这个传说里出不去了，“作为一个亡灵在这人世间徘徊，竟然还给自己找到了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么。收割人类灵魂的死神，斩杀恶徒的死神，竟是你最后的念想么？”

　　我不是特别理解犬大将在说什么，每个字我都能够理解，但是连在一起却陌生至极。

　　“你管谁叫亡灵？”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什么叫做亡灵啊。

　　犬大将不慌不忙，却道破了我的秘密：“将自己的灵魂塞在这小小的驱壳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欺骗自己尚且存活于世，不是亡灵是什么。”这话说的我无言以对，毕竟义骸的存在就是为了盛放灵魂。

　　“明明是妖怪，却非要用这具无用的躯体遮挡自己的妖气。明明强悍如此，却偏要用软弱的外表欺骗自己。明明实力非凡，却要装作不堪一击。亡灵，虽然不知你又怎样的过去，但是懦弱至此……”

　　剩下的话，犬大将不用说完，我也能够感受到他浓浓的鄙视之情。

　　“这不是遮掩，”我皱起眉头试图反驳犬大将，“这只是我存活下去的方法。”

　　“存活下去的方法？”犬大将嗤笑一声，“不要搞笑了，连自己的存在都无法正视，你要如何肯定自己的存在。连自己的身份和现在都无法面对，又要如何说服别人对你尊重。明明是妖怪，却偏要选择成为软弱的人类……”

　　“人类不软弱！”说实在的，犬大将这个妖我哪里都很喜欢，唯独对人类有歧视这点无法接受，“你从未成为过人类，从未接触过人类，从未以人类之姿生活过，又怎么可以批判人类的存在。”

　　仿佛听见了什么搞笑的事情：“以人类的姿态生存？”犬大将的讽刺挡都挡不住，“然后像你一样，从此再也无法脱离这具驱壳么？”

　　这么说我就很生气了，义骸有什么不……什么？

　　“发现了么，你已经无法脱离这具无能的驱壳了。”犬大将的手摸索着他的下巴，看着面色大变的我。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狼狈，但是已经没有功夫理会了。因为正如犬大将所说的，我无法脱离这具义骸了。

　　难道是因为时间太久了么？毕竟从到达银时那个世界开始，我就从来没有尝试过脱离义骸，以灵体活动。到如今多少也已经有两年了，中间发生了什么实在是很难辨别……

　　可能我的表情真的娱乐到了犬大将，我看见他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得非常的开心，声音也非常的大。大到惊起了树上候鸟，大到远方传来了犬吠。可是我已经思考不到周围有村庄这件事情了，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你的表情，真有意思。”犬大将一边大笑，一边说道，“你说你不是人类，可是你却固执的用人类的姿态生存了下来。你说你不是人类，却一心想要找到人类的据点。你说你不是人类，那么你现在卑微如同人类的姿态……”

　　他压低了声音，却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和人类一样懦弱的表情，真难看。”

　　手掌中传来了心脏的跳动，一下……

　　我承认，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我是人类。哪怕成为了死神这么多年，我都依旧认为我是一个活着的人。不是他们所说的整，不是他们所说的死神，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活着的，行走的生命。

　　两下……

　　我希望被人所看见，所以我爱义骸更胜于单纯的灵体。

　　三下……

　　但是我选择义骸，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啊。

　　“不要轻易否定，”手下斩魄刀节奏的律动，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我想要为他们负责的心情啊！”拔刀，凌厉的刀锋在残缺的断刀上盘旋，然后跟着我拔刀的姿势，咆哮着冲向了犬大将。

　　我想要拥抱你们，我想要触碰你们，我想要感受你们，我想要保护你们。

　　如果没有身体，我要如何保护你们。如果没有胳膊，我要如何拥抱你们。如果没有实体，我要如何为你们而战。如果没人看见我的存在，我又要如何证明你们的存在。

　　我不在乎灵体还是义骸，我不在乎人类还是死神，我不在乎世界如何，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有心跳，只要我还有呼吸，我就想要触碰你们。

　　‘这么久了，请呼唤我的名字吧……’

　　“为我而战吧，时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