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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阿尔曼兄弟(晚宴前的小插曲) ...

  •   贝内特先生一行人出门之后,就拐上了国道上,他们准备和卢卡斯父子汇合,再往农场去。

      大老远的,他们就听到卢卡斯家的小儿子又吼又叫,又哭又闹。
      “我也要去,哥哥12岁的时候都去了,我今年也12岁了,也带我去吧。”

      离得近了一些,他们才看清,小家伙正围着他父亲的马跳来跳去,他似乎一直在寻找机会想爬上去。

      那滑稽的动作实在叫人忍俊不禁,贝内特先生看在眼里,觉得实在有趣,于是他笑道:“你就带他去好了。”

      贝内特先生同意了,卢卡斯先生却还有些动摇。
      他们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匹马,唯一空出来的还是一匹老马,并不合适这么小的孩子骑乘。
      带他去晚宴倒是容易,可到时候要是他闹着要跟去山里,那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卢卡斯先生摇头道:“你才11岁半,先生,并不满12岁。”

      小波顿急得跳将起来,那差点没惊到他父亲的马。
      他急吼吼道:“就差了半年,等半年后,就没有猎狐会了。”

      “噢,那再等半年,不就又有了吗?”

      小波顿被他父亲的胡搅蛮缠气得简直要嚎哭起来。

      贝内特先生看他可怜,正好玛丽的马车跟在后头,他便也帮着向卢卡斯先生求情。

      “让他去吧,这次我们玛丽也要去,正好叫他照应一下。”

      卢卡斯先生见马车从后面赶来,虽有些奇怪贝内特先生怎么会带女儿来,但一想这是别人家的事。
      再加上他也知道,他们家至今没有儿子,难免会有一二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女儿也可以替代之类的。

      他对此不做评置,只对小波顿说:“不准哭,哭了就别去。”

      小波顿忙用衣袖抹了一把眼睛,卢卡斯先生看他这副邋遢样儿,深觉面上无光。

      自从他在市镇长的职位上立了功,请封了爵位,怕有失身份,他连生意都了断了。
      一家子搬到乡下,不过为了想进一步弘扬家族的体面和荣耀。

      可下头几个小孩子对此荣誉的概念,一时半会儿,还是体会不深。
      即使他花了大价钱,请老师来狠狠纠正过,但某些粗俗庸鄙的举止,还是时不时显露出来。
      而且因为理解问题,最小这个儿子的言行举止,还偶尔有些骄狂,活像个暴发户似的,叫他下不来台。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对着小波顿吼道:“还不快滚过去!”

      他的命令是这么急切,以至于他都忘了,遵循常理,他该先在贝内特先生面前对小波顿强调一句,要照顾好玛丽。

      不过虽然做父亲的于人情世故有所疏漏,但小波顿这个做儿子的倒是十分机灵。

      他比他父亲更早察觉,玛丽惹不得。
      如今他怕她,比怕自己的老子还甚,哪里还需要卢卡斯先生特地交代。

      他兴冲冲爬上马车,一看到玛丽坐在里头,当下凑过去,兴高采烈地打了个招呼。

      他们这群人本来能早点儿出发,但因为贝内特先生前头执意等待奇迹发生花费了不少时间,所以他们到达农舍的时候,都快到中午了。

      众人才准备下马,波顿的身体也还半挂在马车上,就听到后头传来马蹄撞击地面的奔腾巨响。
      那其中夹杂着无数混乱的犬吠。
      阵仗之大,甚至影响到了他们这边。
      沿途所有的马匹,包括原本拖马车用的温顺矮脚马,都因此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车夫站在马的后侧,看到马儿不停踏蹄子,顾不上去搀扶已经准备下车的波顿小少爷,急忙就跑到前头去,牵起马的笼头,试图将马安抚下来。

      可怜的小波顿,差点儿因为拉车的马不听使唤直接摔下马车,幸好玛丽从旁拉了他一把,他才得以安然回到车里。

      波顿愤怒地打开车窗,想看看是哪个混蛋这么招摇。
      不过来人还在远处,他在马车上看不大清楚。

      贝内特先生一行就比较占便宜,他们骑在高大的马匹上,视线比较开阔,轻易便看清了,来的是哈福德郡名门世家的几位时髦青年。

      贝内特先生看到这如孔雀开屏般浩大的声势,忍不住笑对一旁的嘉丁纳先生道:“早知道咱们也把猎犬都带上,如此一来,你骑马在后头赶着,倒也热闹。”

      嘉丁纳先生知道他是在嘲笑他年青时,与这些人如出一辙的轻狂行为。
      此时他心里憋着的气,已经平顺了许多,听到调侃,忍不住红了脸。
      可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大度地回应道:“我都一把年纪了,要是还跟小伙子们一样,那就惹人笑话啦。”

      这时来人已来到近前,阿尔曼家的大少爷注意到了他们,他率先拉住缰绳,按下帽檐,向这边点头问好。

      于是,贝内特先生一行人,也跟他们回了礼。

      年轻先生们的到来,使气氛明显热闹不少。

      玛丽和波顿刚下马车,骑着一匹枣红色小母马的金发少年就看到了他们。
      他戏谑道:“嗨!波顿,你怎么也来了?”

      “布鲁斯特?!我跟着我父亲来的。”波顿看是他,虽然有些不情愿说话,但还是老实答了。

      见他这么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阿尔曼家小少爷脸上露出了一抹了然于心的坏笑。
      那看得小波顿很是生气,他真想好好回敬他一下。
      可他是个惯于趋利避害的人,一想到对方是镇上孩子们的头头,头脑又很聪明,要是他的小手段被他发现,可能会招致他的报复。
      因此小波顿嘟了嘟嘴,将怒火忍下。

      布鲁斯特还想再逗他,可他不接招,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分。
      百无聊赖之下,他注意起了站在小波顿旁边的玛丽。

      “噢!老天爷,这是谁?你怎么把这个丑八怪也带来了。”

      他的马鞭直直指着玛丽的脑袋,这让贝内特先生当场怒火中烧,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丑八怪?!这个没教养的小崽子在说谁?

      这位先生为此动了怒,他那锐利的眼神越过了不懂事的孩子,谴责地瞪向这孩子的兄长。

      小阿尔曼先生原本听到布鲁斯特说出这样粗鲁的词汇,心里也有些心虚恼怒。
      但他一看对方居然荒唐地把个小女娃带来这种地方,他心里就硬气了三分。
      再加上他也知道父亲对布鲁斯特的要求,看到父亲口中预备给布鲁斯特定下的婚约者是这么个丑陋放肆的丫头,他就不免心疼他的小弟弟。
      如此一来,他更硬气了三分。

      这样前后加减抵扣,他别说要求布鲁斯特向对面的小姑娘道歉,他自己没火上浇油帮弟弟撑腰,都是他有教养了。

      思及此,小阿尔曼少爷朝贝内特先生点了点头,就径自带着众人走了。

      布鲁斯特见他哥哥离开,也赶忙拍马跟上,他边走,还边回头喊:“波顿,我们晚宴上见。”

      他走得潇洒,留下小波顿站在原地战战兢兢,不住打量玛丽的脸。
      他生怕自己受到无端的波及,结果他看了半天,玛丽也没理他,他为此小心地吐了吐舌头。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儿,以前他见到我从来都不理睬,最近怎么一见面,就爱跑来挑刺儿?”玛丽费解地问小波顿。

      波顿一听,就傻住了——是啊,好像是这样。
      他脑筋一向转得快,稍微想想,他便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好像是从爸爸让我带你玩,好好和你相处开始,他一提起你,就咬牙切齿的。”

      “嗯?这样吗?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他那个顶豪华的圈子,一般人进不去,但连做个点头之交都这么刺他的眼,他会不会太夸张了?”

      小波顿耸了耸肩道:“谁知道,要是我也有个十几二十万英镑的财产等着我继承,那搞不好我也这样。”他话音刚落,他父亲就在他后脑勺上狠狠来了一下。

      小波顿一个吃痛,忍不住对玛丽龇牙咧嘴起来。

      玛丽不甘示弱地嗤笑道:“嘿,要是你果真这样,那我可不跟你说话了。明年开春时,你也别指望我会把你丢失的东西找回来。”

      她这话一说,小波顿脸都吓黄了,他慌忙去捂她的嘴,被她跳着躲开了。

      贝内特先生看着他们打闹,原本他还为玛丽受到了无端的折辱,心生怜悯,但没过一会儿,她又故态复萌,威胁别人。
      因此,贝内特先生愈发感到不快。玛丽向他这边躲避时,他下意识就避开了。

      那完全是个不由自主的举动,这么做了之后,贝内特先生自己都为自己会有这么不宽容的举动而暗暗心惊。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刻意抬高音调,建议大家先进农舍休整。下午集合后,再一同去往拉斯家参加晚宴。
      与此同时,他还提醒大家说,预估明早七点出发进猎场,晚上务必提前做好准备。
      说完,他就率先进了农舍。

      玛丽盯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直到小波顿推她,她才跟着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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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前往拉斯庄园时,布鲁斯特正不怀好意地牵着一只比他自己还高大的圣伯纳犬,站在拉斯家大门口。
      他好整以暇地等待客人前来,狩猎未开始,他已玩得不亦乐乎。

      英国本土并不是没有大型犬种,只是这种来自芬兰的大型救护犬,就是在芬兰本土数量也比较稀少。
      它们大部分集中在雪山上的寺庙中,连本国人知道的都不多,也就他们阿尔曼家神通广大,能引进一只回来,当猎犬使用。

      仗着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种长得有点凶的犬种来历,普鲁斯特已经吓退了不少人,其中大部分是小孩,但也有部分胆小的大人。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受惊吓的人,都足够大度,可即便他们心里有些怨怒,但因为周围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没人愿意当众和一个少年斤斤计较——那只会让自己更没面子。

      于是乎,情况就演变成了这样:一波人被吓倒,胆子稍大的,亦或不甘心独自受惊的,便都守在了庄园,准备跟着阿尔曼家的小儿子继续看热闹。

      而主人家考虑到冬猎本身就是一种极为考验胆量和应变能力的活动,因此,自然不会对大伙儿的行为多加限制。

      在许多错综复杂的因素影响下,最终导致了布鲁斯特少爷身后的队伍越来越庞大。
      而这无形中,又加剧了他那不断膨胀的自信。

      庄园里其他不明真相的人,站在大宅里头,窥不见外头人的心思,倒也看不出多少异常。
      哪怕下意识的觉得人太多了些,也只会以为,众人是等着要迎接某位身份高贵的客人。

      而实际上,几位尊贵的客人,包括拉斯夫人娘家的那位准男爵,也就是她高居现役将军之职的兄弟福尔摩斯将军,早就到了。

      他们一群人,现在正站在二楼挂着丝幔的露天阳台上,一边闲聊,一边看着下方的笑话。

      这不,玛丽一伙人刚到,才准备要上前和主人家问好,布鲁斯特就松开了手中的牵引绳。

      那只圣伯纳大概也从众人那不可言说的微妙气氛中,领悟到了什么,竟一反往常的温和稳重,激动地快步冲向队伍中唯二的两个孩子。

      波顿眼睁睁看着这么个庞然大物跑过来,在他身上不停地嗅来嗅去,腿都软了。

      他赶忙拉住身旁的玛丽,死死抓住她的手臂,不断往后退。
      这让他看上去像在施加保护一般。
      他后边站在的先生们原本也受了些微惊吓,但目睹了小波顿的英勇之举,他们都禁不住朝他露出赞许的目光。

      只有另一个当事人玛丽,才能从他发抖的身躯中感受到,他大概……快要吓尿了。
      他会这样揪住她的手臂不放,压根不是要保护她,纯粹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可以轻松将她推出去而已。

      玛丽当然可以就这么撇下他不管,让他好好摔个大跟头,结结实实丟一回人。
      但相较之下,布鲁斯特那张洋洋得意的漂亮脸蛋,更加让人觉得可恶。

      她猛得甩开波顿紧紧扒住她的手,一离开她的支持,波顿就瘫在了草地上。
      不过他摔倒的姿势很妙,看起来就好像他正在配合小姑娘撒娇开玩笑似的,故而,也不算太掉份儿。

      这头玛丽将左手微微握拳,伸到了狗狗的鼻子底下。
      她感受着对方鼻端呼出的热气,慢慢摊开了手掌,在它面前晃了晃。

      这个动作吸引了圣伯纳犬的注意,它饶有兴致地嗅了嗅她的掌心,随后,伸出舌头舔了几口。

      这个举动,引起在场女士的一致惊呼。
      玛丽被舔得手心痒痒,轻声笑开了。
      她觉得差不多,便试着将手往上移,往它脑袋的左侧抚去。

      圣伯纳犬明显很享受被抚摸,到了后来,它竟摇头晃脑地往玛丽的身上蹭,进而卧到了地上,朝她抬起前爪。

      玛丽高兴地握住它肥厚的脚掌,摸了摸它下颚上的皮毛,夸奖它道:“好孩子……”。

      卢卡斯先生当即对他的邻居表示恭维道:“真不错!玛丽表现的真不错!”

      贝内特先生扯着嘴角笑笑,没有作声。
      好几个月前,他家的这个小姑娘还在家庭聚会的时候,被家里的贝林顿梗犬追得满场跑。
      如今站在这么个大怪物面前,都不知道害怕了。

      如果不是她的个性中一直都潜藏着某种固执的不可更改的东西,以至于他想错认都错认不了,他都要以为面前这个人,压根不是他的女儿了。

      这一点是他不能告诉别人的,他能做的,只是上前扶起先前跌倒在地的小波顿,然后带他们去和不远处的主人家打招呼,顺便将亦步亦趋跟着他女儿的那只巨型犬交还给它的主人。

      布鲁斯特收回自己宠物时,脸色青红交错,实在称不上好看。
      如果现在对面站着的是个可爱的姑娘,他倒是能违心的认个错,顺便还能借机搭个话,以博得她的好感。

      可站在他面前的,偏偏是这么个冤家。哪怕换个随便什么人来,都能叫他少些愤怒。
      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别说装腔作势的道歉,他甚至不想扭头就走,而想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再狠狠地羞辱她一顿,让这个丑陋的东西认清楚,什么才是天高地厚。

      不过,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旁边的一群大人在相互问候完毕后,还是要听一听他对后来者例行的道歉的。

      哪怕他犟着嘴不说话,也只是徒增尴尬。
      而且,看他一直不开口,他身后站着的孩子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找玛丽搭话了,这让他更加恼怒。

      他听到众人七嘴八舌地问玛丽:“怎么你不怕它?”

      “老天,它让你摸了……”

      同龄的孩子们好奇地越靠越近,眼看着贝内特先生眉头又有隆起的架势,玛丽也颇感烦躁。

      为了能尽快化解众人的兴致,离开这个包围圈,她给出了一个十分枯燥的答案。
      “游记里有配插画,这是巡逻在阿尔卑斯山脉,专门救助被雪山围困者的救助犬。”

      “咦?!不是猎犬吗?”一个不识相地小子惊呼着打断了她。

      “书上说也可以作为猎犬,但看它这体型,恐怕有点儿勉强,它通常用于雪山搜救。
      只不过这一只......它的毛太长了,被毛万一被融化的雪水打湿了,很容易结冰,大约不能很好的适应雪山生活。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改变这是种友好犬只的事实。听说它们尤其喜欢小孩子,应该也会是很好的伴侣犬。”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狗狗的背部,将它往它主人的方向推。看到它慢吞吞地挨过去,她笑着对它那脸色铁青的主人道:“皮毛相当顺滑光亮,养得不错,先生。”

      这句话让布鲁斯特愣住了,众目睽睽之下,他脑子里那些有失礼仪的事,只得缓缓散去。
      他矜持地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恭维。
      而后,他就让人将安德鲁森牵走了。他也不体谅体谅他身边的小伙伴们,是多么渴望上前摸一把。

      阳台上,福尔摩斯将军收回了所有的注意力,他冷冷地对着他抱着书本的儿子嗤笑道:“收起你的铁皮本子过来瞧瞧,儿子,你也就只剩下读书这个本事了,而在这项本事上,到头来,你却连一个南边的小姑娘都赢不了。”

      福尔摩斯少爷苍白赢弱的面孔,因他父亲恶意的羞辱而涨得通红,唯一能帮他抵挡他父亲的姑妈拉斯太太,现在正站在门口,和拉斯先生一起,迎接宾客。
      在场的都是以勇武称著的军官一流,没有人有兴趣帮他说话。

      眼泪开始在他眼中打转,但终究没掉下来。
      他不肯放下挡着脸的书本,而是躲在书本后头,尽量维持着一本正经地态度解释说:“她说的我当然也知道,但我曾经被犬只咬伤过,碰到突然靠近的犬只会有点畏惧,是人之常情。而这世界上的犬只,大体又都有一种劣根性,人一旦表现出一点点畏惧,它就会变本加厉......”

      他的这番辩解还未说完,就引得众人哄然大笑。
      可怜的福尔摩斯少爷,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即使撇开在场诸人那隐含轻蔑的目光不提,也还有他父亲那骤然拔高的嘲笑声,足以剔除他的骨肉,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真是能给自己找借口啊~高贵的先生。我可跟你不一样,明显的不一样,那是一种本质上的区别,明白吗?
      肮脏的小鬼,我可……哎,我呀,可宁愿我的儿子,是个勇敢的丑八怪,也不打算接受他跟他的母亲一个样,当一个娇蛮任性,无理取闹的臭娘们儿,自个儿还沾沾自喜的。
      我做不来这样呢,这可真是抱歉。”

      做父亲的十分遗憾地把一双明媚狭长风流多情的俊眼,眯成了一坨蔑视的坚冰,里头满盛着尖锐的傲气。
      那是一种处于野蛮的强权之下,孤注一掷地维护了公道,彰显了正义之后,人们理所应当要具备的骄傲。

      可惜如此纯粹而理智的公道,没有充分传达到福尔摩斯少爷那阴暗而又贫瘠的内心。
      他大约还没受够教训,大滴大滴的眼泪,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那本厚得跟砖头似的书本后掉了下来。

      幸亏他老子已从他那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样里,品味到了足够的快乐。
      他喜滋滋地站起来,带头离开了。
      不然,这细皮嫩肉的小少爷,怕是还要吃一番苦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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