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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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魇的话说得太过直白，宋宗主尴尬地轻咳一声，轻按住谢魇肩膀，“子陵，为师也是为了宗门的将来着想，玄枢真符是一门符道顶级的功法，但钟离长老他实在是……”
宋宗主显然认为玄枢真符落到钟离净手里是暴殄天物，他意味深长地拍了两下谢魇肩头。
“你上次外出遇袭伤了丹田，为师都记在心上，一直在为你寻找治疗之法，只怕你失望，才没有提，但据说有些上好的功法是可以重塑经脉的，说不定玄枢真符就是你的机遇。如今师叔选了你，还让你顺利归来，想必心中也记着你这份人情的，子陵啊，为师也盼着你尽快好起来，宗门的将来，到底还是要交给你们的。”
谢魇垂眸看着肩上碍眼的手，倒是没有再怼宋宗主。
宋宗主表面老实的面具下有着一颗老狐狸的七窍玲珑心，话点到为止，便让谢魇回去了。
谢魇走出正阳殿，很是嫌弃地拍了拍肩上被碰过的地方，想了想，还是打算回去换身衣服。
也是巧了，他刚出来，就碰上迎面走来的王昊和宋思思，宋思思见到他是一脸的心虚。
但看到王昊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假扮他大师兄的谢魇这不得趁机问候一下某种意义上的情敌吗？
“王师弟都能下床了？”
谢魇笑得一脸纯良，“我先前还在担心，若是王师弟就此废了，你与师妹定亲的事是不是就要吹了，看来还是师兄我多虑了。”
宋思思心中有愧，低头不敢说话，但王昊向来不敬谢子陵这个曾经与宋思思有过婚约的大师兄，曾屡次与旁人说他虚伪，觉得这种天之骄子根本看不上他这种靠自己百般努力才能进入碧霄宗外门的师弟，每一句看似体贴的问询都充满高傲不屑。
就如眼下，王昊依旧觉得假扮成谢子陵的谢魇话中充满了嘲讽，虽说事实上确实如此。
感觉到被羞辱的王昊苍白的脸色愈发难看，立时挺直了脊背，挡在谢魇与宋思思之间，沉声道：“不劳大师兄费心！与其关心我与思思的婚事，大师兄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只不过是皮肉伤，很快就能恢复，可大师兄日后恐怕是不能修炼了吧。”
为谢子陵治疗的长老的徒弟私下同他透露过的谢子陵伤势，这个伪君子早已经被他踩在脚下，翻不了身，王昊便觉得畅快极了。
“对了。”王昊冷笑斜睨谢魇，“还没来得及恭喜大师兄有幸成为钟离长老的入幕之宾。”
“王昊！”
宋思思闻言赶紧拉住王昊胳膊，她可不会忘了，这个事实也算是她前天夜里一力促成的。
这也是叫她在谢魇面前不敢抬头的原因，她心中有些怨愤，王昊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魇倒是欣然受了，“那我就谢过王师弟了，也不知道王嫣儿怎么样了，王师弟你有没有去看过？听闻王嫣儿整日以泪洗面，毕竟她也是碧霄宗的弟子，还是与王师弟同期进宗门的，虽然平日与王师弟同进同出亲密了些，但思思不会介意的吧？”
宋思思猛地瞪向王昊。
王昊脸色一变，“大师兄还是没有把我方才的话听进去，莫忘了，你一直是我的手下败将。”
谢魇摊手道：“有师叔护着，我自然是有恃无恐。”
王昊冷笑道：“看来大师兄乐在其中，不知道等钟离净倒台时，你还会不会这样有底气。”
谢魇笑了起来，“比起依靠王嫣儿和师妹的王师弟你，师兄我说话自然是更有底气的。”
“你！”
王昊面露怒容，他入宗门来最厌烦的就是这种说他靠女人上位的话，谢子陵竟敢羞辱他！
“算了！”
宋思思可不想让他们在正阳殿前吵起来，赶紧拉住王昊，“王昊，你不是要见父亲吗？”
王昊抬眼看看正阳殿敞开的大门，这才敛去怒容，由着宋思思拉着不情不愿地往前走去。
谢魇笑看他们走过，眼眸一转，慢悠悠道：“我倒是忘了还有一件事，王师弟，先前钟离师叔不是送了你许多东西吗？师叔现在不高兴了，但那些东西你也用过了，师叔也不想要回来了，我看不如这样，师弟你回去算算，就换成灵石还给师叔吧。”
王昊的脊背立时僵硬起来，谢魇看宋思思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朝他摇头，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这位气运之子未免也太易怒了。
王昊到底还是松开了拳头，咬牙回道：“谢大师兄提醒，师叔硬要送来的灵宝草药我早就扔了，但既然他提了，我自会赔偿他！”
说实话，他确实没有主动收下过先前钟景送来的灵宝，只是懒得送回去。钟景还会给他身边的人偷偷塞灵药，直到他有一次受伤无意中用了，才知道那是钟离长老给的。
王昊回想起来都觉得膈应，他更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殊不知谢魇早已派属下查过，见他还嘴硬，谢魇笑着眨了眨眼，“那我回去再劝劝师叔，至少再等三日，免得王师弟你筹不出来。”
王昊回头瞪向谢魇，眼神怒火汹涌，仿佛淬了毒一般。
“这就不劳大师兄担心了！”
说罢，他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推开宋思思的手，便带着一身怒火大步走向殿门。
宋思思被甩得一个趔趄，向来养尊处优的她心里再不痛快，在谢魇面前也不好发作，心虚地同谢魇点点头，便提着裙摆追上去。
谢魇啧了一声，真是想不明白，小坏蛋会喜欢这种人？
“谢子陵。”
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谢魇回头看去，不由挑眉，那是一名挺拔青年，不久前他见过。
自他代替真正的谢子陵负伤来到碧霄宗的半个月来，这是唯一一个主动来探望过他的人。
准确来说是探望谢子陵，但同时，这个人也是宗门众人皆知的谢子陵死对头，赤月峰擅长法阵的江长老座下大弟子，谢魇回想了一下，属下查过，对方好像是名叫……
谢魇偏头，“东方雨泽？”
东方雨泽正站在他面前，脸色颇有些古怪，欲言又止，“他们，他们方才说的是真的？”
谢魇也有过几个死对头，现在他还活着，就代表那些死对头都死了，再说谢子陵的死对头年岁修为都同他差不多，谢魇没怎么放在眼里，笑问：“你指的是哪一句？”
东方雨泽道：“入幕之宾！”
换作谢魇，死对头落难他肯定是要踩上一脚的，东方雨泽应该也是如此，不过他可不是谢子陵，也不觉得丢人，便坦然地应了。
“是真的。”
东方雨泽脸色大变，如遭雷击，死死盯着谢魇的脸。
谢魇看这死对头有些奇怪，但日头已经大起来了，他眯起眼道：“你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他绕过东方雨泽，就要离开。
东方雨泽才接着开口，语气听着更加古怪了，“那夜你带宋思思下山，此事一定跟她和那个王昊有关吧？我早就告诉过你，宋思思会害死你的，谢子陵，你真是个蠢货！”
谢魇感觉好像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了，不过随便了，他摆了摆手，没说什么直接走人了。
与其浪费时间在一些不重要的人身上，怀揣着碧霄宗觊觎玄枢真符的秘密的他现在更想快一点见到他的小坏蛋，然后看他展示他的特长。
比如说，篡位。
一定很有趣。
再回到赤水峰时，竟是畅通无阻，谢魇看着直通山巅的石阶，眉梢一挑，弯唇笑了笑。
紧接着，他就皱起了眉头。
远处的林中正走来一名白衣少年，谢魇嗅到了一丝同类的气息，且在钟离净身上闻到过，他转身看向少年，这是小坏蛋养的小蛇？
刚从后山回来的百里雪正嘲笑被吓到装死的钟景，冷不防察觉到一股源自血脉的压制，他猛地一个激灵，抬头看去，远远就见到石阶前站了一个男人。能进入碧霄宗的人大多是修士，除了那些修为低的弟子，他已经很久没看过有人穿得这么厚了。
对方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道袍，明显是碧霄宗发放给内门弟子的白色冬衣，外面还披了件狐绒大氅，浑身一片雪白，让百里雪一看，就觉得这人很冷，由内而外那种。
刚才的压制悄然又没了，直觉还是让百里雪满心警惕，把钟景的魂体光团塞进袖中，迟疑上前，“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
谢魇正是发觉不自觉外放的威压让这条小蛇察觉了，才收敛了几分，直到百里雪走近过来，看清百里雪的脸，谢魇微微眯起眼。
小坏蛋养了一条年轻漂亮的小白蛇，眼光还不错。
百里雪莫名觉得谢魇一笑起来浑身上下都有种危险的气息，他不敢靠近谢魇，隔得远远的问：“这里是赤水峰，你是碧霄宗的内门弟子吧？你来这里，是找钟离净吗？”
还是一条敏感又可爱的小蛇。
谢魇笑容亲和，温声道：“我是宋宗主的徒弟谢子陵，我确实有事要寻钟离长老，你是？”
百里雪还真没关心过赤水峰底下的碧霄宗都有哪些人，即便谢魇态度客气，他还是很小心。
“我是钟离净的仆人，不过……你是怎么上山的？”
他记得赤水峰的结界一直都开着，没有钟离净允许谁也进不来，只有他靠着跟钟离净的主仆契约才能来去自如，这么一想，百里雪觉得谢魇更危险了，悄悄往后退了退。
谢魇看在眼里，笑容逐渐温和，“自然是钟离师叔让我上山的，日后我也会常来。你也要上山吗？我正要去见钟离师叔，一起走？”
百里雪飞快摇头，“不了吧……”
“嗯？”
谢魇眼中闪过一缕血光，琉璃般的竖瞳缓缓浮现出来。
百里雪只想拒绝，可是话还没说完，抬眼对上这双妖异竖瞳，他就开始眩晕，晃了晃脑袋清醒些许，他扶着额角，再看对方时，竟觉得无比亲切，甚至很想亲近对方。
“你说要一起上山？”
百里雪完全忘了刚才自己在说什么，只记得谢魇的话，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对方，“好啊！”
“我给你带路！”
谢魇将竖瞳掩藏起来，看着百里雪主动跑过来，背过身带路，眼底寒光一闪，笑容冷淡。
真是一条好骗的小蛇。
他想，孽徒应当不会让这么柔弱的小蛇像他这样亲近他。
如此一来……
谢魇笑着看向百里雪的后背，倒是一条不错的宠物蛇。
而在此时，白玉宫寝殿。
红衣少年的手接近钟离净门面之前被一束灵光缠住，他也不急，张口露出虎牙就要咬人。
但脑门刚近前，就被钟离净手中的笔杆敲了一下。
钟离净闲闲地斜他一眼，“讨打？”
红衣少年撤去手中灵力，呆呆地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了钟离净好一会儿，之后眼圈一红，挣开灵力扑到钟离净身上用力抱住。
“师父！”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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