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总以为我在暗恋他》竹向晚

9、一个渣攻是皇帝（八）

　　当今的局势，乃是三国鼎立。

　　戚国，地势平坦，疆域辽阔，是当今最为强盛的国家，唯一不足的是当今皇帝是个断袖；

　　垣国，多为苍岭高原，万里青莽放牧着成群的骏马和牛羊。只是每年一到寒冬，草木枯荣之际，就要到他的好邻居——戚国和吕国那去打秋风；

　　吕国，水道便利，东起它最为发达的国都锦城，西至终年积雪的卓木达雪山山脉。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故而吕国多绝色美人。而吕王亦是个贪图美色的，说是后宫佳丽三千，吕宫里却早已不止三千。

　　每至上元节，这垣国和吕国的国君都会来到戚国，名义上都是来拜会戚国的国君。

　　而实质上，垣王就是来讨些赏赐，好让他的族人来度过那草原上漫长而寒冷的冬天；而吕王，则是纯粹来戚国看美女的。

　　用吕王自己的话来说，吕国的女子多体态轻盈、腰如束素，不盈一握，此虽极美，但床上之时难免无趣；而戚国之女子，大多丰腴，皮肉白嫩细腻，别有一番味道。

　　历年皆是如此，只是今年却恐怕会有些不同。只因今年吕王从吕国带过来的小倌中，混入了一个刺客。

　　在一篇小说中，既然有高贵冷艳如萧清远这般的丞相之子，亦有淡雅自持、以知己相交如顾束这般的君子，那么自然也该有一个武艺高强、一片痴心如方阁这般真心爱慕戚决之人。

　　原著中，筵席之上，那刺客趁着戚决不备之时，冷不丁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朝着他疾掠而去。

　　这些小倌们，本就都是吕王献给戚王的礼物，自然无人想到会陡生这变故。再兼之，那小倌离戚王不过数米之远，一时之间，竟然无人赶得及上前救驾。

　　千钧一发之际，便是方阁直直地扑了上去，为戚决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为此，戚决曾衣不解带地照顾方阁整整三日。

　　当时，文下让他们俩在一起的呼声一片。只是容昀却觉得，如戚决这般的人，是不会将恩情同感情混淆在一起的。戚决可以因为救命之恩，去照顾方阁一生一世;但也正是因为方阁对他有救命之恩，故而他无法欺骗方阁说自己是爱他的。

　　这才应当是戚决。

　　一本小说最开始的时候，是作者写文，到后来，等文中的人物有了思想后，却是作者将文中人经历的故事给一一描绘出来。

　　容昀在犹豫的是，他要不要去破坏他自己原本小说里的这一段剧情。

　　“系统，你说方阁那么喜欢我儿子，要是就这么剥夺他的出场机会的话，会不会有点残忍？”容昀坐在床沿，一脸认真地询问道。

　　“原小说里方阁是救了戚决，但他们有结果吗？并没有。”系统用着宋体一个一个地显现着字，“如果结果注定是失去，那还不如从来都不曾遇见。因为心不动，则不痛。”

　　容昀闻言却是瞪大了眼眸，不无震惊道：“系统，我还以为你只会锁文，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么非主流的话来啊！”

　　一听“非主流”三个字的评价，系统顿时就炸页了：“非主流囗囗囗囗！这话是你书里写的，在最后方阁的番外篇，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容昀翻到最后一页一瞧，哟，还真是他自己写的。当即便转变了话风：“这句话虽平淡无奇，但却概括了方阁的一生。实在是写得精妙。”

　　系统十分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呵呵”，表达十分到位。

　　最终，容昀和系统商议好的策略便是：在那方阁准备扑上去救人之际，把那霉运光环给打开，随后容昀再把萧清远推上去救戚决。

　　反正他儿子原本就对萧清远有点意思，再兼之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一辈子倒也十分可能。

　　转眼便是上元节，诸国来贺，百官云集。

　　宫中的每一处亭台楼榭都挂满了宫女和太监绘的彩灯。一眼望向那宫阁的远处，还只当是天上星辰点点如雨一般，悉数落入这宫廷之中。

　　在这灯光的照耀之下，只觉屋檐那金色的瓦片在熠熠生辉，映着朱红色的墙面，越发觉出这皇家的尊贵之处来；月光如水一般，浸透了整个御花园。花草的幽香暗浮，恍若置身仙境。

　　戚决举起酒杯，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冰冷而又尊贵：“朕敬在座诸位一杯。一愿诸位长岁安康，二愿诸位百病不侵，三愿诸位守我戚国繁荣昌盛。”

　　此话对于垣王和吕王来说，这就是明晃晃的下马威。毕竟哪有当着别国国君的面，却说自己国家繁荣昌盛的道理的？只是他们俩却还是不得不悻悻然地把这杯酒给饮下。谁让他们不但是不请自来，而且还有求于人呢！

　　容昀也跟着饮了一杯酒，细品了品，道了一声“好酒”。

　　这酒是用青梅酿造的，又甘甜又清冽，入口回味无穷。只有一点，这酒尝着如同果酒一般，实则后劲很大，头一次饮的人很容易就会醉。

　　容昀是惯会喝酒的，但荣云这个身体却是滴酒不沾，一杯酒下肚，已有些醺醺然，只觉瞧谁都带着重影。

　　酒一下肚，这话就好说了许多。

　　垣王一上来就开始哭穷：“戚王，今天冬天太过寒冷，穆穆齐草原上的牧草早就枯黄。牛羊也因此饿死了一大批。我的子民们都说这戚国的皇帝是最为仁慈的，应当会赐予我们足以御寒的东西，好让我们度过这个冬天。”

　　戚决挑了挑眉，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不急不慢道：“若是朕没有记错，垣王去年同太上皇亦是这般说的吧？”既想讨便宜，又不想付出任何代价，这怎么能行呢？

　　垣王双手抱拳，慷慨激昂道：“我们草原上的儿郎，若非真的难以支撑下去，是不会轻易对人开口的。近些年来，草原上的冬天实在越来越冷，戚国皇帝若是不给御寒的东西，是要我们活活冻死吗？”

　　话说到最后，话语里已是不尽的责怪与怨毒之意。

　　所以说，升米恩，斗米仇。他父皇养大了这些人的胃口，这些人便觉得这赠予他们东西是理所应当的，而丝毫不会有愧疚之心。

　　若是这垣王拿了他们的粮草与棉被，不说感恩戴德，至少秋毫无犯，这些东西戚决给也便就给了；可拿了他们的东西，到头来却还要骚扰他的子民，戚决自认自己不是个冤大头。

　　戚决敲了敲桌子，狭长的丹凤眼闪过一道凛冽的暗芒，气势铺天盖地地朝着那垣王压过去:“近来朕收到边境的战报，垣王的子民屡屡犯我边境，烧夺掳掠，无恶不作。可不似垣王口中那般饥寒交迫啊!”

　　闻言，垣王也恼羞成怒，索性就撕破脸皮道:“我的子民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草原上这般寒冷，若是不抢夺些东西，如何活得下去？若是戚国皇帝不愿赠予的话，那么我的子民们为了生存下去，下面就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这是见哭穷没用，直接改威胁了？

　　戚决将酒杯猛地掷到那垣王的面前，那酒水直溅了垣王一身，眼含冷霜：“你若要战，朕便陪你战；这大戚的所有人，亦陪着你战！”

　　垣王瞧着面前这年轻的天子，眉宇间满是锐气，年纪虽稚嫩，但已能预见日后一代明君的风范。垣王这才终于明白：那个暮气沉沉的大戚、早随着上一代帝王的消逝而一去不复返，而眼前的戚王却不再那么好糊弄了。

　　满朝文武闻言都猛地站了起来，不提武官，就连文官涨红了脸，撸起袖子怒吼道：“战！战！战！”

　　憋屈啊，每年都看着这垣王打着来祝贺的幌子、大肆搜刮他们国家的东西，末了还要被反咬一口，谁不憋屈？

　　垣王后退一步，瞧着满朝激愤的文武，肩膀垮下，嘴唇微微颤抖，然终是妥协道：“那戚王想要什么？”

　　戚决还未开口，容昀先不动声色地提及了那么一句：“塞上素来多名马。听闻垣王的坐骑闪电跑起来就是快若疾风······”

　　容昀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垣王却打断了他：“休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闪电给赠与旁人的。”垣王有一次在塞外中了埋伏，就是因为闪电老马识途，才将他被背回了帐营。

　　戚决闻言亦颇有些深思地望向容昀，却见容昀揉了揉自己的脸，像是勉力想要维持清醒，那双眼眸雾蒙蒙的道：“垣王误会了。皇上的意思是，只需送一批名马至京城来，到时定会一匹不少地送还垣国。”

　　容昀此话一出，戚决的眸色便深沉了许多。

　　戚决明白了容昀的意思，容昀想要说的是：借垣国名马的种，来提高戚国的马匹质量。若是如此，日后戚国和垣国战场之上再对上，也不会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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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戚决对容昀：反正我本来就对你有点意思，再兼之有要马之恩的话，不如我以身相许？
容昀：不，渣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