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蔷薇之歌》下限君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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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坎帕亚的城门从早上第一缕光辉照在城乡上的女神镜上的时候打开，又在沙漏计漏完最后一缕沙子之后关上，要是没有赶上时间的就要在城门外面睡上一个晚上，渐渐地赶不上城门打开的人多了起来，城门外面的妓院和小旅馆、小吃馆也多了起来，乍看之下就像是一个小集市一样。

　　要说热闹程度的话，其实比坎帕亚城内还要胜过几分，就是脏乱程度上也远远胜过就是了。

　　卡莉法不跟在斐瑟娜身边的时候——多半是斐瑟娜突然发脾气，把她赶出去——她就待在这里逛一会，这里的油饼比城墙里的便宜。

　　她就这么围着一身灰扑扑的斗篷，左手拿着一杯黑麦酒，右手捏着一块油饼，边吃边喝，坐在一群散发着臭烘烘的汗馊味的大汉中间看着人围出来的舞台中央那个漂亮的脱衣舞娘，这个额间点着殷红胭脂痣的漂亮小女人扭动着灵巧的身子——并不是很瘦，反而带着点小小的赘肉，颤动腰肢的时候这些小小的、肉感的缀玉跟上半身波涛汹涌雪浪一样吸睛，卡莉法咬了一口油饼，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了身边那个叫的和一头公猪一样的佣兵。

　　舞娘撩开裙子，露出藏在裙摆下面的那两条雪白的腿的时候，男人们发出的嚎叫声都快震碎卡莉法的耳膜了，她之所以会坐在这里看脱衣舞秀完全只是因为在其他地方没有找到椅子而已。

　　她经常待在这种混混、骗子、妓女和佣兵出没的地方，在这里穿成什么样都不会有人过来过问，最重要的是——这种地方的消息灵通程度可比看上去光鲜无比的绅士淑女的舞会要灵通多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小道消息这里都是第一时间翻起水花的。

　　最重要的是，最近有传闻说，“饿狼”那个臭名昭著的佣兵团打算集结在坎帕亚附近干一波大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先来看看总是没有什么错的。

　　在她思考这些的时候，那个跳舞的小舞娘已经扭着腰到她的身边来了，卡莉法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她那双褐色的，带着点讨好的眼睛，她尴尬的用嘴叼着油饼，油乎乎的手在裤子上摸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几个散的铜子，她把大钱都出藏在靴子里，身上拿来买果脯之物的只有那么几个碎零碎铜子——对方一看她只有那么点钱，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卡莉法丢了两个铜子进托盘，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又去向别人献媚了。

　　卡莉法把嘴里最后一口油饼咽下去，把橡木杯子丢进一边的木桶里擦了擦嘴。

　　市井和贵族们纸醉金迷的舞会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公主王子们也不会踏足这种到处是马粪、猪粪和鸡粪的地方，卡莉法站起来打算再走走，问问有没有“饿狼”的消息。

　　当她走到街道上的时候，恰好看到一队车队开了过来，前面是穿着铠甲的卫士开道，后面跟着一辆囚车，坐在囚车里的是个看上去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邋遢的长发和胡子遮着脸，卡莉法打赌他脸上的污渍有不少是没有来得及擦掉的血迹。

　　车队一路往前，留下碾压污泥的痕迹，这种事情其实不太多见，能被这样送进来的囚犯欧办事犯了比较重的罪过，普通的偷鸡摸狗通常会被直接丢去采石场当苦力，出于好奇，卡莉法盯着囚车看了一会，后者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正这样看着他，满是脏污的，布满老茧的手拨弄着手上的镣铐。

　　卡莉法看了一会之后觉得没有意思，转而走开了。

　　盯着一个看上去这么凄惨的人可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

　　她转头走进了一家破旧的小酒馆，里面挤满了要进城赶集的商人，他们大声喧哗着，要求女侍尽快端出下一杯黑麦啤酒，女侍忙得团团转，老爷们却丝毫不懂得体恤，一个劲的敲着桌子催着这个麻利又伶俐的麻子女。

　　“你听说了没有？”一个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的商人对自己身边的同伴说道，“我听说在北地叛乱的卡尔博格爵士被生擒押送来到坎帕亚了？”

　　“什么时候的事？”另外一人显然没有他的同伴消息那么灵通，“我怎么记得北地叛乱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啊？现在才抓到？不是说他战死了吗？”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又被抓到了，正被押送回王都，我怕是又要看到绞刑了。”

　　“不对不对，叛国罪应该是砍头才对。”

　　“吓，贵族怎么可能被判砍头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卡莉法恰好就坐在他们的身边，一年前确实发生过北地叛乱的事情，当时她还在南方的伦铎，后来听几个从北地回来的佣兵聊起过——要说是谁平定了这场战乱的话，不是别人，正好是现在都快深居简出的四王子莱茵。

　　“被抓了也挺好，北地叛乱弄得我去年都没法去北地换木材做生意，”商人尝了一口姜汁啤酒，“现在就好多了。”

　　而后他们有絮絮叨叨的聊点别的什么去了，比如说晚上去那家妓院找姑娘之类的。

　　卡莉法听完之后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长时间的佣兵生活让她对周围的气氛感受远胜过一般人，加上爬虫类对危险的直觉，以及她对自己糟糕运气的恰到好处的评断。

　　她觉得自己今天还是暂时先回到城里去，躲开运送囚犯的囚车会比较好——北地叛乱是一年前被平息的，他能躲这么久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肯定有同伙庇护才能东躲西藏，如果说他们还想着要死灰复燃，那么一个有血统有号召力的领导人是必不可少的。

　　虽然卡莉法一直觉得这种血统论就是十足十的狗屁。

　　她丢了一个铜子给女侍，她很快给了她一分烤饼干，卡莉法将烤饼干塞进了口袋里打算打包带走，她抽出酒馆的时候——就在那一瞬间，只是刚刚跨出左脚的一瞬间——

　　爆炸的烟雾弥漫了整个路段。

　　凭借着胜过常人的优秀听觉，卡莉法听出尖叫声和东西碰撞翻掉的声音，以及家畜的嘶吼声中，有刀剑相碰的刺耳金属声。

　　——妈的，都说了自己运气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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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去医院体检……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