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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锦囊 ...


  •   八月初八这天,整个京都都热闹了起来,燕南侯府一直井然有序地忙了数日,他们的三小姐今日要出阁了,嫁的还是青梅竹马的谢家郎君,惹人艳羡的一对璧人,燕子胥的名望摆在那里,所有人赞不绝口,私下里都觉得这燕三小姐真是会投胎。

      门开两扇,迎客八方,燕府大门外门庭若市,拿着喜帖来的客人把礼物交给侍从,无不恭敬有之,连这里不起眼的下人都不敢得罪。

      整个府里的人,都是起了个大早,今天的日子不比寻常,把三小姐的婚事稳妥了,接下来这样的日子怕是只能等到小少爷成亲的时候了,少不了要好几个年头,所以大家都很认真并且投入地各司其职。

      书容在马车的颠簸里,居然还歪在一侧车壁上昏昏欲睡。

      老爷给他和少爷的任务,是八抬大轿去把平府的贵客请过来,当然真正的八抬大轿今天只属于燕秋雪这个新娘子,燕秋尘坐着的是一辆外面看着华贵内里更是奢华的马车,这可和一向财不外露的燕南侯作风不符。

      起得太早了,这几天又跟着燕秋尘各大商行地跑着,书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少爷丝毫没有困倦,快到的时候,燕秋尘用扇子拍了书容一下,让他清醒一些。

      “到,到了?”书容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结果车夫都还没挺稳呢,他起得猛了,身子没站稳,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燕秋尘没说什么,过去扶了他一把,“一会儿见了平老爷和平少爷,可别又出了洋相。”

      书容一脸的赧然,心想那我还真得小心点,不说别的,就说这平家人,看着没一个正常的。

      守礼节地敲了三下门,里面开门的是上回见到的胡须灰白的大管家,“二位请稍等,少爷和小少爷马上就好了。”

      等了一刻钟不到,平栩气呼呼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余伯,余伯,我要离家出走,师傅又无理取闹了!”

      余伯蹲下身抱起了这位小祖宗,平栩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富贵命的燕秋尘和他沉不住气的那个书童,平栩见到人火气下去不少,小幅度地朝对方挥挥手,“燕大哥好。”

      软糯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跟刚才风风火火一般扑过来的小团子截然相反,余伯见小祖宗心情愉悦了不少,“燕少爷,还请带路,我们先上车,少爷随后就来。”

      书容低着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两个主人,一个比一个能折腾人。

      上了车,余伯把平栩放在软榻上,上面铺着厚厚的毛皮,平栩看到燕秋尘就忘了跟师傅还生气的事,凑近他坐下,顺便蹭一蹭贵气,“燕大哥,你身上的气味真好闻。”

      又来了,书容正倒茶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热炉里温着的热水冷不丁洒了几滴,烫的他呲牙咧嘴深吸了一大口气才忍住没惊叫出声。

      平栩伸手问余伯要来自己的圆木墩,他踩着走下去,走到书容旁边站定,小手摸到了书容的胳膊,顺着摸到他的手腕上,方才被烫到的那几处,只摸了几下,书容感觉有一股无形的东西窜进他的皮肤里。

      凉凉的,柔柔的,刚才的痛,似乎都是错觉。

      平栩看着只剩下微微红的皮肤,仰起脸轻轻笑了两下,“这是我独门原创外伤疗法,效果好像还可以。”

      何止是还可以,书容觉得有点惊悚,又不敢把心事表现在脸上,很努力挤出来一点笑容。

      平栩眉毛抬了抬,不解的看着他,“我很可怕吗?可是我只是不想你痛而已。”

      “书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莫要用寻常人的小心思揣测贵人,忘了父亲的交待吗?”燕秋尘生怕书容的态度让平栩心生不快,他走过去给平栩端了一杯清甜的茶水,递给他,“小栩儿,先喝点水。”

      平栩点头,就着燕秋尘的手,小嘴巴凑过去喝了几口,然后仰起脸给了燕秋尘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燕大哥。”

      “喝个水还要别人喂,你比皇子皇孙还金贵?”有人掀开门帘踏上来,身着玄紫衣袍的平一笑很不客气地数落平栩。

      “哼,”平栩从小鼻孔里哼出一个字,当作听不见师傅的奚落,继续就着燕秋尘的手喝水,“甜甜的,很好喝。”

      “是吗?你喜欢就好,”平栩喝了大半杯不喝了,坐在软榻上,远远地避开了自家师傅,又热情万分地对燕秋尘招招手,“燕大哥,来坐着。”

      “呵,说的跟你自家马车似的,”平一笑面容上看不出表情,说出的话差点又踩到了平栩的尾巴。

      “你不用提醒我无父无母,我家可归,师傅,你每天跟一个五岁的孩子锱铢必较,您不累吗?”平栩蹙着小眉头,觉得真是给自家师傅操碎了心。

      “你!”平一笑看过来,表情有些说不出的窘迫。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尊老爱幼是美德,您权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平栩挪了挪小屁股,刚才给书容治疗的那一下,他消耗了心神,这一会儿精神头又不怎么够了,连跟师傅吵架的闲情逸致都没有了。

      平一笑:“……”你还不如连这一句也不要说。

      接下来就一路沉默地到了燕南侯府,马车直接拉进院子里,书容和余伯先下的马车,燕秋尘紧跟在后,平栩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下车的时候,自觉地伸开两臂,燕秋尘想也没想就伸手把他抱了下来,平稳放在地上。

      身后慢了半拍伸出手的余伯:……

      旁边准备给他家少爷大扇子遮阳的书容:……

      平一笑最后出来,看着挡着路的几个人,脸上又不耐烦了起来:“都不走路,挡这干嘛呢?不嫌晒吗?”

      平栩蹭着燕秋尘袖子上,冲平一笑扮了个鬼脸,然后拉着燕秋尘的袖子走开了。

      “嘿你!”平一笑一口气堵在胸口,看旁边两人看他的眼神,顿时又泄了气,“……走吧。”

      燕子胥本来在礼堂忙着招呼客人,今儿个高兴,前几日七空大师给他的锦囊,了了他一桩心事,辞了官职在家赋闲。

      古来商贾都深得帝王猜疑,燕子胥也不例外,但因为上一代燕家就和帝王家交好,当今圣上登基之初,燕家出了不少财力,这才少了些嫌隙,但到底朝堂之上,帝王跟前,少不了要步步为营。

      七空放在锦囊里的字条上说,时机已到,可以趁商议定平侯归朝一事时请辞,七空给他开了一些药,无伤身体,但是服用一个时辰后或咳喘不止,如染重疾。

      赋闲在家的燕子胥,“卧床”几日之后,这场小女儿的喜事也给他带来了喜气,整个人面若红光,神清气爽的,众人心底都有疑惑,莫不是回光返照吧?

      看到平一笑和平栩都来了,燕子胥老远就迎上来,恭敬地行了个礼,“七空大师,你能来老朽就感激不尽了,还没感谢您上回给的锦囊,您真是料事如神啊,散客后,还请收下老朽的一些心意。”

      平一笑听多了这种话,视线看了眼精心布置过的礼堂,随意地扫了几眼,眼神在看到正中央的玉貔貅时,多看了几眼。

      貔貅寓意招财进宝,放在婚礼上也没有什么不合适,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貔貅之所以被视为财兽是因为它只进不出的食性,可是这尊玉貔貅后面却放了个同样色泽的玉簸箕,里面点缀了一些类似点状的坠饰。

      平一笑眼睛眯了眯,因他目光有些奇怪,燕子胥不由问道:“大师,怎么了?”

      “反了。”

      “嗯?”燕子胥不知道什么反了。

      平一笑没再说话,把身后的人都撇下,信步走到了礼堂中央,吉时还未到,厅里只有侍从进进出出的身影,还有高谈阔论的宾客,因此平一笑这一进来,大家忽然都诧异地看向他。

      他仔细看了看桌面上的几处摆设,除了玉貔貅,两侧还各有一只透亮的玉如意和翡翠蟾蜍,因为摆放的位置,这三个形成了一个阔角的扇形,平一笑伸出手指比了一番,确定原点就是接下来新人拜堂的位置。

      侍从在平一笑和平栩刚进院子的时候,全部都接到过通知,紫袍俊美的男人和一个五岁漂亮的男孩子是府上的贵客,无论做什么都不受限制,所以尽管燕府大管家在旁边紧张地看了很久,也不敢出声打断。

      他一度猜想着,是不是这里面有赝品,想来又不可能,燕南侯府都能出赝品,还得了?

      “这不是七空大师吗?”户部林大人认出了平一笑,脸上是震惊加惊喜,上一回府上闹鬼,弄的人心惶惶偏偏又不敢声张,就是这位大师带着他徒弟出马,找出了背后使坏之人。

      当日没能好好感谢一番,只得知这位大师名讳七空,出入神秘,想送个谢礼都不行。

      “真是七空大师啊……”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是谁?”

      “是个很厉害的玄学大师,看风水,驱魔除妖,简直神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些部分纯属胡说八道,瞎编乱造,切勿当真,要相信科学,咳咳,我又忍不住说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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