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演员与大亨》小韫

14、上了贼船

　　“江大树！”席梦怒喊一声，发出灵魂的质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江述用餐巾擦了擦席梦的嘴角：“冷静，淡定。”
　　“我淡定个屁！”
　　“一餐而已，不算什么。”
　　“我呸！”

　　江述怜爱地看着她，摸摸她的头，温声道：“别呸了。好好珍惜这种感觉。毕竟，这是你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最后一顿饱餐。”
　　席梦：“？？？”
　　江述告诉她：“从明天开始，你要减肥了。嗯，要瘦到八十斤以下。”

　　目前席梦身高一六八，体重92,她骨架小，已经算是偏瘦的体质了，上镜刚刚好。而八十斤往下，那真的是特别特别特别……瘦了。
　　这让席梦想到一个词——弱柳扶风。

　　席梦：“……”
　　冷静片刻，她问：“所以，书梦要做古典文化这块儿？”

　　“对。”
　　“瘦白幼……明清？戏曲还是话本？”
　　“先戏曲，如果反响好会出系列电影，后续再开发话本系列。”

　　“……”席梦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卧槽。”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碗里那块儿色香味俱全的排骨，最终还是选择吃了它，挺着滚圆的肚子（其实看不出来）上了江述的车，由江述载回了她的住址。

　　下车后，江述送席梦上楼。用钥匙打开门后，席梦才后知后觉、不敢置信地质问江述：“你明知道我要减肥，还安排我吃这么多？！”
　　话音落下，江述不及回答，便见她一溜烟地跑进了卫生间。
　　很快，呕吐声和冲水声从卫生间传了出来。

　　江述对今晚的安排有些后悔，担忧地走向卫生间，还没到门口，席梦尚能分出心神留意外面的动静，赶在他到门口前，一把甩上了卫生间的磨砂印花门。
　　她在催吐。
　　这形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丑有多丑，她是不可能让江述看见的。

　　席梦从卫生间出来，站在床边抽烟的江述回过头来，在袅袅的烟雾中抱歉地说：“小树懒，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赤脚走上前去，黑着脸从江述手里拿过那支烟，含着烟嘴轻轻吸了口，被呛得猛咳几声。
　　“咳咳咳……”
　　烟雾从她的口鼻间逸出，乱乱地四散着。她摇摇头，皱着眉头，一脸郁闷地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是我自制力不高，经受不住美食的诱惑。”

　　她身影已足够纤瘦，纤瘦得令人不敢轻易触碰，仿佛一折就断，叫人心生怜惜。

　　江述沉默片刻，和席梦四目相对，几句话滚到了口边又咽了回去。他在她头上rua了两把，从她手里取回了烟，一边抽一边说：“小孩子家家，抽什么烟？肺不要了？”
　　席梦“嘁”了声，说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江述唇角弯了弯，没说话，一手搂住席梦的肩，一手夹着烟，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一直到将烟抽完，才把烟头摁熄在上一任租户留下烟灰缸里。
　　又站了片刻，他才说：“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等《繁华的夜晚》发布会结束，就要开始接受培训、体验生活。这里太远了，我已经另外给你安排好了住宿。培训期间，公司包吃住，每个月5000基本工资，拍戏的片酬另结……你别有心理负担，毕竟你的第一个角色来自纪导的电影，起点不错，要让你两年不在公众视野内出现、为一部几乎是全新人班底全新尝试的电影做准备，这个条件并不算很好。”
　　席梦点头：“好。”

　　今夜空气中有些闷闷的热，气氛格外燥。所幸席梦在卫生间里催吐时江述就打开了空调，室内倒是凉丝丝的，他们身上的汗都是从外面带进来的，现在都已被温柔的冷风吹干。

　　短暂的静默后，江述温声嘱咐道：“我先回去了，你把东西都整理一下，早点洗漱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席梦有一点不舍，刚要说点什么送客的场面话或者道一个朋友间温情的晚安，外面突然刮起了狂风，一阵惶急的雨噼里啪啦下起来，窗外都是“哗啦啦”的雨声。
　　像是一场意外的惊喜。
　　她顿时高兴起来，靠着窗框歪头瞅着江述，笑着说：“下雨天，留客天。”

　　这个小区比较老旧，没有地下停车场，江述的车停的地方离小区略有一段距离。她只有一把伞，遮阳遮雨两用，还被她忘在了拍戏时住的宾馆，没来得及买新的。
　　江述的唇角也牵了起来。
　　他想起了五年前他住在她家的时候，也有一个雨天，他们不能出去，他坐在雨幕前想事情，她便在他身旁转来转去，以打扰他为目的，让他同她讲山外面的世界。

　　天公作美，令江述留了下来。他和席梦相继洗了个澡。席梦将衣物从洗衣机里拿出来晾干，吹干头发，同江述肩挨着肩并排躺在这间单身公寓里只有一米二的床上。

　　关了灯，将空调的温度调到28°，席梦睁眼看着天花板，同江述聊了聊分别的五年来各自的生活、去哪里做什么。
　　她向往着他的世界、他的生活，也从不吝于分享自己的。

　　风从窗口吹过，轰隆隆的雷声和哗啦啦的雨声中，天际时不时劈过树网状的闪电。

　　约莫到晚上十一点时，外面终于风平浪静，雨声也小了，楼道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男人和女人的嬉笑声、钥匙相互碰撞的金属声，然后是开门声。
　　“砰——”
　　这是由一套公寓改装出来的几间单身公寓，并不隔音。
　　几分钟后，隔壁便响起都市男女在夜晚寻欢的声音。

　　江述：“……”
　　席梦：“……”

　　约莫五分钟过去，便随着一声陡然升高的便秘式的声音，隔壁没了动静。
　　席梦狡黠地笑了笑，轻声说：“小说里都要好几个小时的，他们不行。”
　　江述淡淡的嗓音微微有些哑：“几个小时……应该是身寸米青障碍。在华国，男性的平均时间是2.6分钟，15分钟、半个小时是少数人、少数时间。”
　　席梦忽然侧身好奇地问：“那你是哪一种？”
　　话音刚落，江述随手一抛，一张枕巾飘然盖在她脸上，“睡觉。”

　　席梦知道他难为情，锲而不舍地追问：“你需要用卫生间吗？”
　　江述：“……”
　　席梦忍笑，轻描淡写的声音令她显得格外通情达理，“如果你想就在这里也没关系，我们做演员的见多识广，片场拍戏起反应的不少见。客观存在的生理反应而已，没什么好羞耻的。我听说男生在寝室撸的时候并不会避着室友，介于你我之友谊不受性别的限制，你可以把我当成你兄弟。”
　　仿佛这都不算事儿。
　　江述耳根微热，手往旁边一伸，五指盖在席梦脸上推了下：“睡你的。”
　　席梦仰躺回去，唇角越咧越开，无声地笑。

　　第二天一早，江述和席梦一起，将她并不算多的行李整理了下，搬去席梦的新住处——书梦影视后面一个小一点的四合院里，离书梦影视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那也是江述现在住的地方。席梦住的房间，和江述的房间就隔着中间的庭院。庭院中铺着青石板，种着一笼翠竹，两个房间相对的地方各开着一个月窗，帘子都是卷起来的。
　　走进她住的这边的外间后，席梦看到了一整面用书架做的墙，整面墙上都是书（包括但不限于四书五经、明清小品文、散文、话本、各种游记杂记、各路文豪现代学者的相关研究等，少说也有四五百本），然后室内的陈设有博古架、花架、一把古琴、铺陈着笔墨纸砚的书案、香炉、棋桌、画案……
　　书架中间开着个月洞门，走进里间，书架的另一面也是书架，也放着许多书，只留了三四排格子让席梦自行处置。
　　室内矮几、梳妆台、罗汉床、屏风、衣架、衣柜、置物架等家具错落有致，几张小几上各自放着茶具、花瓶……

　　席梦顿时便嗅觉灵敏地预见到自己未来1-3年内的生活，不由眼前一黑：
　　“这些书，我我都要看？”
　　“琴棋书画我都要学？”
　　“体验大家闺秀的生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会还要学女工吧？”
　　……
　　还有形体和古代封建家礼……

　　江述都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席梦犹如被五雷轰了顶：
　　“打扰了。”
　　“告辞。”
　　“我回去找孟哲还来得及吗？”
　　……

　　江述强压下上提的唇角，冷笑道：“上了我的贼船，哪有下去的道理。”停顿片刻，他又补一刀，“你已经拒绝孟哲，他不会要你了。”

　　席梦捂住胸口，宛如遭了雷劈：“……萌萌的心很痛。”废喵.jpg

　　心情缓过来后，席梦便计划起将来的出行方式，问：“这附近有公交车站或者地铁站吗？”
　　江述说：“以B市的交通状况，我认为你不适合再搭乘公交或者地铁。你有驾照吗？”
　　“没。”
　　“OK，我会让人给你报一个班，尽快考出来。在这之前，你要用出去就打这个电话，后勤会给你派车。”
　　“好。”

　　江述又告诉席梦将来可能会有其他人搬进来暂住，但不是在这一个院子，而是在前院，还向她介绍了宅子里请的几个佣工，随后，他和她一起吃过厨房阿姨做好的早饭，才去上班。

　　上午，席梦简单地进行过日常台词训练、练了一小时左右的瑜伽，简单地护肤并防晒后，打通了后勤总管的电话。

　　中午11:30。

　　席梦在城市特有的喧嚷中下车，同司机师傅道了声谢，走进了华都影视学院对面的韩式纸上烤肉餐厅，并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坐到提前定好的位置。
　　周围的人很多。
　　有华都影视学院的学生、教职工，也有外面的人。在这不算密闭的空间里，各种讨论演技、作业、剧本、拍摄、职业未来、做项目遇到的奇葩或者牛人、小道八卦消息等声音，各种嬉笑声，各种生活中的鸡毛蒜皮……充满了沸反盈天的烟火气。
　　依稀听见有人说：
　　“你们看看，那边那位小姐姐好眼熟，是不是席梦？”
　　“好像是。”
　　“她和大秃头那事儿……”
　　“不知道，好像是说她打了人。到底为什么打的都不知道，要么是大秃头想睡她她不答应，要么是条件没谈拢崩了……”
　　“小点儿声，别让人听到，怪尴尬的。”
　　“话说，席梦之前在学校还挺出风头的，他们18级的学生当中，女生好像也就她和李诗涵最出风头，现在这样，之后还能不能演戏都不知道，按照大秃头的脾气，能放过她才有鬼了。”
　　“其实吧，做演员这一行，豁不出去是真不行。越是清高的人，就越是走不远。大秃头这事儿，不管是那种情况，她都不该打人。你看她平时穿的很一般，就知道没什么钱没什么背景，偏偏还不爱交际，人脉关系网也没有……总之，席梦在娱乐圈，估计以后就是查无此人了。”
　　“除非她能找个金主。”
　　……

　　对周遭时不时传来的议论声，席梦充耳不闻，只低头摁手机。
　　【席梦：在？
　　席梦：我到了
　　席梦：你出门没？
　　姚绯：马上马上！我来了！】

　　约莫五分钟后，一道靓丽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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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间接接吻get√
同床共枕get√
四舍五入，双人达成生命之大和谐get√
席梦：倒脸微笑.jpg
江述：冷笑.jpg
作者菌：你们还有哪里不满足的？
席梦&江述：哪里都不满足
作者菌：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