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之自古金牛第一宫（LC冥王神话）》焰白黎

51、４６.凶星再现

　　等诺娅盯着哈斯加特乖乖喝完那碗苦涩无比的药汤，再陪他聊天直到少年因为病痛沉沉睡下后，已经是深夜了。
　　诺娅起身，把被角细致地掖好，又往壁炉里添了些柴料。
　　屋子里顿时多了暖意。
　　她默默注视了一会哈斯加特沉睡的脸庞，神情间终于流露出一丝疲倦和悲哀。
　　现在这些孩子都还活着已经是万幸，那等到圣战爆发呢？
　　她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些年少鲜活的生命去赴死吗？
　　诺娅已经忘了自己也不过是十几岁不到二十的人，连续经历两场残酷无比的圣战，她早已被迫以非同寻常的速度成长起来。
　　她揉揉脸，放下手时神情又恢复了正常。
　　一会还要去教皇厅陪赛奇夜战事务，她不想被敏锐的老友察觉出异样。
　　刚一出门，诺娅却看见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向山下跑去，身形竟有些慌张。
　　她愣了一下，出声喊住对方：“阿斯普洛斯？”
　　蓝发少年身形一滞，回身：“……诺娅蒂拉小姐。”
　　诺娅看他脸上胳膊上都露着纱布绷带，不由得疑惑：“伤得这么重，你要赶去哪里？”
　　阿斯普洛斯面色微变，却是抿着嘴一言不发。
　　诺娅见他似乎不想说出目的，也没心思多问，便打算转身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少年犹豫的声音：“诺娅蒂拉小姐……能请你给我一份退烧的药草吗？”
　　蓝发少年盯着她怀里的篮子，目光闪动。
　　诺娅虽然奇怪他为什么不找医官索要，但也不去追问，点点头，将篮子递给他：“拿去吧。”
　　阿斯普洛斯这才露出笑容，一直紧绷着的小脸柔和起来：“多谢您。对了……假如您遇见来找我的其他人，还请帮我掩饰一下。”
　　他直视诺娅：“我只是，想去看看我弟弟。”
　　诺娅一头雾水：“啊，去吧。”他还有个弟弟？想去看就去呗。
　　阿斯普洛斯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抱着篮子匆匆下山去了。
　　诺娅往十二宫方向走的时候，正好撞见一队卫兵气势汹汹地走过，其中一人瞥见她，大声呼喊：“站住！”
　　诺娅很听话地站住。
　　为首的卫兵队长听见动静，回身一看，连忙道：“诺娅蒂拉大人，真是抱歉。”
　　刚才让诺娅站住的卫兵茫然。
　　卫兵队长却是常见诺娅跟随在教皇身侧，也对她的事迹有所耳闻，依稀知道这个身穿简单白裙的少女可不是他们能够随意呼喝的人。
　　诺娅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她只是好奇：“你们在找什么吗？”
　　持着束棍的卫兵队长恭敬回答：“是，我们正在搜寻双子座的候补生阿斯普洛斯。”
　　诺娅奇怪道：“搜寻他？他犯了什么错吗？”
　　“不，这个……”卫兵队长犹豫了一下，想到她和教皇的关系，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是因为他那个身为凶星的弟弟。”
　　“凶星”一词入耳，诺娅脑子“嗡”地一声。
　　她面色有些发白，但声音还算平静：“我刚……回来不久，‘凶星’是怎么回事，还请你和我解释一下。”
　　卫兵队长道：“是，这其实是源于多年前德尔斐神庙传下的预言……”
　　双子座，凶星，圣战，危害，教皇的命令……
　　在讲述这一切的时候，卫兵队长始终带着难以掩饰的忌惮和厌恶。就好像他口中的德弗特洛斯不是和他一样的人类，而是某种令人生畏的不祥怪物。
　　诺娅静静听完，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起伏不定。
　　多么熟悉的形容，弟弟杜卡利翁临死前悲哀惋惜的面容浮现在她眼前，诺娅咬咬牙，双手握紧成拳。
　　当卫兵队长试探着问她是否见到阿斯普洛斯的行踪时，她才回过神来。
　　诺娅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如既往柔和谦恭地笑：“很抱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呢。”
　　卫兵们告辞后，她望着那队持着火把的身影，眼神复杂，火光在她眼眸里波动连连，像是有火海在深处静静燃烧。
　　走到教皇宫，诺娅望了一眼教皇的书房。
　　门虚掩着。
　　如果你知道我同样是所谓的暗星，会不会也把我……
　　女子叹息，转身走入另一条回廊，径直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
　　梳洗完毕的诺娅走过教皇宫回廊时，迎面遇见了某个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男人。
　　教皇赛奇。
　　白发男子看到她走近，微微一愣，却问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诺娅吓了一跳：“谁？”
　　赛奇疑惑地看着她：“哈斯加特啊。”
　　“哦哦，对，他！”诺娅才反应过来，“他发烧了，我得去看看。”
　　因为满脑子都是双子座的事，她还以为赛奇问的是……
　　诺娅不想再和赛奇面对面——至少现在不想，她刚打算绕开男子往外走，却被叫住。
　　“诺娅，”赛奇碧色的眼睛注视着她，“你在……生我气吗？”
　　“没有的事，”诺娅疑惑道，“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闻言，赛奇面色释然，他轻笑：“昨晚你没有来，我在想你是不是因为那孩子执行任务受了伤……”
　　诺娅连连摇头：“不是不是，绝对没有。我只是……”
　　她词穷，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来解释昨晚自己的行为。
　　等等。
　　诺娅纳闷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晚的书房陪读变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为什么她心情不好不想见赛奇……现在却像自己犯了什么错要跟他解释？
　　于是她理直气壮道：“昨晚我就是忽然心情不好。”
　　赛奇脸一沉。
　　诺娅心一沉。
　　他好像生气了……
　　诺娅大脑急速运转起来，她觉得自己上战场的时候都没这么费脑。
　　要说什么才能安抚这个活了两百多年智商情商都超她几光年的老螃蟹？
　　他二十岁的时候自己就怕他，现在他二百岁了威严更是深重，脸色一沉简直吓死诺娅。
　　教皇看她木木愣愣地瞪着自己，心情好转却故意冷脸不说话，看她打算怎么行动。
　　然后。
　　诺娅就维持这个木木愣愣的表情从他身边走开了。
　　装傻，装作没发现他生气。
　　诺娅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天啊我真聪明”的气息。
　　赛奇：“……”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某头弗朗牛得意洋洋的笑容，那个金牛座每次抢完别人鸡腿后都会装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憨厚老实乖巧表情。
　　尽得真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