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之女冠》德宁

2、母亲再孕

　　晚饭时母亲崔娇娘还是那副样子，并未见太大的改变，王素华能做的也不过是多多卖萌。因母亲孕吐严重，连着闻到一丝的肉味都会吐，她的饭菜也非常清素。
　　崔娇娘见了很是心疼。
　　“我儿如今正当长身体，怎能不知肉味。母亲知道你孝心，但日后还是自管用餐吧。”娇娘脸上带着憔悴，然而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却越发凸显出来，叫人不忍心让她有一丝的不如意。
　　王素华心中叹气，又好生安抚了她，也算是些微开了心颜。
　　只是这饭，真是吃得食不下咽。王素华心中也是着急地很，当年崔娇娘生她是花了上辈子全部积分跟系统换的，如今她却是根本没有足够的积分。
　　金银珠宝，珍惜药材，这些王崔两家都不缺，但系统不需要啊，也无法兑换成积分。
　　看崔娇娘如今模样，王素华是怎么都要给她求份保障的。只是这系统就跟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除了引发任务，其余时候根本不搭理她，也没有什么传说中的智能器灵，全靠自己摸索。
　　“小姐，不必太担心，主君找了神医薛谦，有神医在一切都会平安的。”青衣宽慰了一句，心里头知道小姐极孝，这段时间府中上下便是主君也没有小姐关心主母。
　　果然人道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时时惦念，时时关心。若非小姐的照顾，主母怕是还要不好了。
　　便是大房那边也是如此，大公子能请几回安便是孝顺了。也只有大小姐常常陪伴大夫人，常做些针线孝敬。
　　就说她自己，家中母亲去岁生病也是全仰仗她照料服侍。几个哥哥能探一探就不错了，嫂嫂们虽也帮忙，但哪有亲女来得尽心。还不是今日侄子头疼了，明日侄女脑热了。
　　这样想来，青衣便觉得日后定是要生个女儿才好。若能侥幸得小姐百分之一的好，也是大幸啊。
　　王素华点点头，心中却担忧不减。
　　此世间医疗水平低下，女人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便是神医她也不觉得能有什么太大的保障。
　　何况不说别的，那神医是男的，她就知道母亲是定然不能接受对方进入产房的。医生看不到病人情况，就是医术再高明又能如何呢。
　　就算父亲开明，做了这个主，但身子被其他男人看去，谁知道他是不是真不在意。最重要的是，母亲一定在意。只怕日后再生心结。
　　且，最重要的一点，谁能保证那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这才是王素华担心的。
　　古代女人如崔娇娘这样的，谁不道是做到了女人的极致，人人都说她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出生高贵，娘家夫家溺爱看重，丈夫独宠她一人，然而就这样还是得为了生个儿子搏命。
　　想想也是让人心寒。
　　“小姐可是冷了？”青衣忙使了个眼色，自有随侍的婢女递上一件鲜红可爱的小披风，她忙给王素华裹上，深恐这冷风头里给真吹着冻着了。
　　王素华也没有拒绝，只是她哪里是身子冷，分明是心冷。
　　自己虽说只有五岁，但她大姐姐10岁便订了亲，只等及笄后再留两年便出嫁。还有那崔家以为表姐，去年不过6岁，却已定了娃娃亲。
　　她看着小，却也不小了。

　　“父亲可回来了？”王素华望着廊外摇摇欲坠的枯叶，心想她有这样的机缘，要是再陷于后宅，连她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
　　青衣只当是寻常问话，便道：“主君早就传过话了，他正在大爷的文轩阁谈事。”
　　王素华点点头道：“那便去文轩阁接一接父亲。”
　　“这……是，小姐。”青衣看看这昏暗的天，和翻动不止的衣角，心里实在有些担忧小姐因此风寒。只能吩咐下人快去准备着姜汤，届时叫小姐喝上一碗。
　　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本是无根之萍，身家性命皆系在主子身上。但凡主子有半点不好，都是逃不开责罚的。何况若要真是没了小主子，才叫真惨。
　　如三房去岁没了的四少爷，那房里的人一个都没留，除了三夫人奶嬷嬷的小女儿被贬到庄上，其余的全都提脚卖了。
　　被主家卖出去的奴仆，还是占了幼主早死这样晦气的，好人家自然不要。多半进了那腌糟之地，日后便也没什么可盼的了。
　　想到此处不禁浑身战战，所以于这些下人婢女，真是将小主人的性命看得比她自己还重。唯恐稍有闪失，自己无枝可依。
　　青衣牢牢拢住王素华的兜帽，不叫她被风吹着进了邪气。

　　离文轩阁没多远，王素华便遇到了大房的两个哥哥。王家的子嗣，经过代代改良和良好的家教，具都是翩翩如仙，清俊不凡。
　　只是王素华的怀旭阁御下严格，再加上见惯了王二爷这样的颜值巅峰，下头的丫鬟婆子没有一个乱看的。
　　见此，大公子王瑜心中暗暗感叹，他家二叔果然是好手段啊。就是二妹妹房内下人都被调教地如此得体规矩。
　　谁不知道二房的二夫人是不管事的。
　　再想想每回见到自家大妹妹，那些个小丫头偷瞧的样子，王瑜就忍不住皱眉，看来得提醒母亲一些。
　　物似主人形，公卿侯爵之家，最讲究着御下的能力了。看这仆下是个什么样子，便也知道主人是何德行。

　　“二妹妹，几日不见又变漂亮了。”二公子王珏可没有哥哥那些个心思，少年持着一口清亮的嗓音，妹妹这妹妹那的，没有不叫人欢喜的。
　　“二哥哥，也漂亮了。”王素华从青衣怀中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目光澄净地看着两个哥哥。
　　王珏听后哈哈大笑，只当是妹妹听他夸奖，便也礼尚往来，开口道：“下回妹妹该道，美哉，少年……哈哈。”
　　王瑜直接撞了他一下，眼神警告，不许乱教小孩子。
　　谁不知道此话乃是南阳公主独孤玉的口头禅，那好色的老女人，见了漂亮男儿便移不动腿，简直丢尽了脸。只要一想到南阳公主的母妃乃是王家庶出的小姐，王瑜就觉得仿佛白衣服上沾了个墨点。
　　等到王素华一群人离开了，王瑜才一把拎住弟弟的耳朵，怒目圆睁，眉毛都竖了起来：“你平日里难不成也是这样教大妹妹的不成！”
　　王珏连连讨饶：“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管妹妹管的严，我哪里敢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所以你就敢在二妹妹面前说，叫二叔二婶知道了，看你怎么交代。”
　　“二叔二婶才不在乎这个呢……诶哟，哥哥我错了，我错了，下回再不敢了……”

　　王素华的听力想来好，听到这两兄弟的官司便乐开了眉眼，只道感情真好。
　　无独有而，她被请进文轩阁，便看到大伯和父亲正喝得醉醺醺，兄弟两人勾肩搭背毫无世家风度可言。
　　不愧是世家，在教育小辈上却是有几把刷子。只这兄弟和睦一点，便已胜却别人无数。
　　大伯王菁正满脸傻笑，连带那张清俊的脸都带出几分憨态来，旁边有个自带装逼功能的王谪仙更是衬得他“淳朴”。
　　见到王素华，忙高兴地冲着弟弟喊道：“弟弟，你家小仙女来了，且快醒醒。”
　　王素华这才发现自家端坐在那里，面容沉静的父亲竟是已然睡着了，只是他睁着眼睛旁人没有发现罢了。
　　“快把大伯和父亲扶进去暖一暖，两人这都是喝醉了。”
　　有了主子的吩咐，下人这才松了口气，忙将两个大型儿童搬进去，又是解酒汤，又是擦身体的。
　　时人好酒，流行浪荡不羁的狂士，如这样醉酒实在是常事。
　　上回她还听到父亲跟母亲八卦，说有家小世家的家主酒后仰卧，第二日发现时被自己的呕吐物给憋死了。这死法，大家闻之纷纷引以为戒，只道太损颜面了。
　　简而言之，就是不美。
　　这是一个标准的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时代，人人都是颜控。
　　没过一会儿，大夫人就赶过来了，先是拉着王素华的手道了谢谢。直说亏得侄女过来，否则这两人非把自己弄病了不可。
　　大夫人独孤氏出自宗亲，在这个看重世家血脉的时代，独孤家的女儿其实嫁不太好。大夫人能嫁入王家，自然是因为政治的原因。
　　与其被逼着娶个公主，不如挑个品行端方的宗亲，也算是安抚了皇室。要知道拿出嫡长子联姻，也算是诚意满满，就是当今天子再霸道也说不出不好来。
　　王素华叫青衣将自己放下，正儿八经地行了礼。才道父亲醉酒不宜移动，母亲身子重不能照顾，只能劳累伯母了。
　　等母亲孕相好一些，必登门来谢。
　　大伯母连忙推说一家子，很不必如此。
　　王素华再次谢过，又吩咐了父亲身边的小厮，告知他自己有事找父亲，请他代为转答。这才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却不知道那头大伯母心头复杂，等到料理完了丈夫和小叔，回到自己的院子，忍不住对着心腹道：“幸而我儿与素华年纪差的多，否则岂不……”
　　岂不被衬得暗淡无光。
　　如此想来独孤氏又不禁幸灾乐祸起来，你道为何，三夫人所生的三小姐只比王素华小了一岁。
　　等它五六年，有她气恼的时候。
　　“二爷乃是谪仙转世，这二小姐，自然也不差……”心腹如她肚中蛔虫，自然知道该说什么。
　　果然独孤氏听后更加高兴。
　　谁不晓得王素华不仅容貌肖似父母，连着脑袋瓜子也是。如今4岁5岁还能有所差别，但等到了10岁11岁能，同是要相看的时候了，不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吗。
　　独孤氏扇了扇香炉上袅袅烟气，抿嘴而笑。
　　三夫人薛氏自恃出生世家，素来不将这个泥腿子出生的宗亲大嫂放在眼里。独孤氏又怎么会看她顺眼，不说耍什么阴谋诡计，但私底下也盼着她倒霉。
　　除了出生世家，不过一个无盐女，竟然还敢鄙薄于她。
　　梳洗后揽镜自怜的独孤氏，看着镜子里已然年华开始老去的女人，无端恐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