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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河魁 ...


  •   昨夜又下了场雪。眼前的世界一片银装素裹。皑皑白雪为这片本就人烟稀少的土地又增添了些许静谧。

      大清早,海格独自将一棵巨大的冷杉扛进了礼堂,牙牙一路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见了同学们,它欢天喜地地绕着他们的脚踝乱跑,在地面印出一块可爱的细雨梅花图。

      “喏,等弗立维教授来了之后就可以开工了——”

      海格将圣诞树立在了事先准备好的金色底座上,微微倚靠着墙壁,以免倾倒过来。

      格兰芬多餐桌已经摆满了金色的蜡烛——围着金红相间的丝带,上面挂着小铃铛、小彩球、微型槲寄生花环和沾满新雪的冬青果。格拉狄斯、艾尔芙伊德、阿莉莎和奈莉两两相对,依次在桌旁落座。

      丽塔·斯基特的畅销大作《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继续在《预言家日报》的特刊上连载。斯基特笔下所谓的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之间的“是非恩怨”、“情深意切”让人倒足了胃口。每每此时,她们身边的同学总免不了要带上一句——

      “听说盖勒特·格林德沃就是从你们‘那旮瘩’来的哎!”菲利普·里佐故作俏皮地眨眨眼睛。

      格拉狄斯假意与他争辩几句,盖过了奈莉和艾尔芙伊德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塞尔温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服下了毒药,只是刚好在公演期间发作?!”

      艾尔芙伊德和格拉狄斯已经把各自的想法跟奈莉和阿莉莎说了。震惊之余,她们心中不免感慨:最近在霍格沃茨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着实荒谬透顶。但荒谬归荒谬,谁也不敢忽视其中暗藏的危险。

      “只是有这个可能罢了。”艾尔芙伊德的声音轻似耳语,“不然为什么在现场检测不到任何毒物残留呢?如果他吃的、喝的东西有异状,他们一定会立刻发现的。”

      现在回想起来,万圣节前夜的一幕幕依旧历历在目。事发时,一切都是黑暗、模糊、混乱不堪……危险来临只在一瞬间。被好事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现场没有发生踩踏事故只能说是万分幸运。即便如此,凶手在一众教师面前依然能顺利得手的事实始终无法让人安下心来。

      “你们说……会不会有人长期给他下毒呢?”阿莉莎语速缓慢地说,切树桩蛋糕的手不自觉地停下了,“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也是能害死人的。如果每次只是微剂量——少到根本无法让人察觉呢?”

      她们都想到了安妮。格拉狄斯明白,不论那些可怕的事情和经历过去多久,一旦再次遇上类似的情况时,它们还是会像针扎一般刺进脑海——就像她从未忘记过圣卡西亚诺剧院遭受袭击时的情形,不是么。而她们只能尝试着慢慢接受这些事实,学会不让它们随意扰乱日常生活。

      艾尔芙伊德若有所思:“也有可能。唯一的问题是,我们并不了解塞尔温的情况——”

      的确,她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并不多。塞尔温毒发时的明显症状是呼吸困难,但并没有出现呕吐、嘴唇以及皮肤异变之类的迹象。此外,格拉狄斯和艾尔芙伊德猫在禁书区的时候也猜测过,斯内普和院长们肯定封锁了许多重要消息,不让学生知道。

      所以她们——格拉狄斯和艾尔芙伊德——在经过周详的考虑之后都没有在斯内普布置的论文中畅所欲言。

      ★

      不过正如斯内普所言,一周后,卡拉努斯·卡尔加重新回到了爱戴他的学生中间。传言都说,他日夜操劳学校事务、担忧学生安危,思虑过多,才病倒的。现在看到他安然无恙,同学们也都松了口气。

      “就放在这儿吧,诺特先生,多谢了——”

      卡拉努斯·卡尔加今天一身烟绿色长袍,看上去仍然面带倦色,似乎久病未愈。而且——据格拉狄斯观察——他的头发也比以往失了些光泽,在冷色的天光中微微泛白。

      在大伙儿注视的片刻,卡拉努斯·卡尔加已经在讲台前坐了下来。

      “非常抱歉。”他略带惭愧地欠了欠身,“恐怕我今天不得不坐着为你们上课了。”

      他们跟邻座默默交换着或担忧、或疑虑的神色。其实在刚才见到他的一瞬间,格拉狄斯险些以为他也中毒了——还是那种能让人全身褪色的毒药。

      “收到你们大家洋洋洒洒——几千字的论文,很是欣慰——”说着,他举起一沓羊皮纸示意了一下,“而且我不得不承认,各位的想象力实在是丰富得令人钦佩。”

      台下众人:“……”

      见他面上带笑,同学们忍不住唠叨起代课教师来,包括但不限于——“话题过于沉重”、“说话不留余地”、“课业繁重”。

      “是了,西弗勒斯已经递了一篇记录得极为详尽的教学日志给我。”卡拉努斯·卡尔加在一旁的文件夹里翻找着,未露一丝惊诧。

      “不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在我这里,节假日就是节假日。我不会强迫你们在圣诞期间伏案苦读,但要提前做好预习就是了——下半学期的内容艰深晦涩、需要你们在课上竭尽全力,不然我担心你们会跟不上的。”

      说罢,他又耐心地等了等。

      “那么,针对上节课的内容,你们有什么疑问吗?——塞尔德维拉小姐?”

      希拉·塞尔德维拉受到鼓舞,挺直腰板开始发言——先是一百个不开心:“我们的课程安排就这样被打乱了”,然后是五十个不满足:“很多知识根本无法在图书馆里找到”,最后一个小结:“斯内普教授讲得太过高深莫测,完全超出了《终极巫师等级考试》的范围”。

      卡拉努斯·卡尔加听后只是淡然一笑:“其实这都是我的要求。”

      话一出口,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想必西弗勒斯也提点过,‘炼金’的过程中充满了未知与不可知,提前打好预防针总比出了问题才着急忙慌补救要强。况且这部分内容由他这位方圆几百里无几人能出其右的魔药专家负责再合适不过。”说到这儿,他又笑了笑,“换我来的话,你们可能不会认真对待呢。”

      尽管他没有责备任何人的意思,但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了目光——在座的没有人不知道卡拉努斯·卡尔加那风靡整个霍格沃茨的绰号。

      “今天这节课就当是承上启下的过渡吧——”他丝毫没有在意大家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从练习编写炼金程式开始。由浅入深,由简至繁,从抽象到具体、理论到实践,你们不仅要对各元素的特质和语言了如指掌,还要知悉世界运行的整套法则……养成好习惯。底子如若打得不好,往后会吃力的——”

      卡拉努斯·卡尔加为人一贯谦逊和善,言必信、行必果,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此时再听他一番肺腑之言,大家也都收了心,虚心接受批评和指引。格拉狄斯暂时屏蔽掉了杂七杂八的想法,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课堂上。

      “当然,作为初学者的你们,‘不解其中味’或许在所难免。可是如果你们愿意将它视为一个自我提高的过程,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时间过得很快。

      ★

      阿莱克托·卡罗同样说到做到。

      周二下午两点,“麻瓜研究”的期中考试如期举行。为了避免学生交头接耳,阿莱克托·卡罗直接将他们带进了大礼堂。

      阿莱克托·卡罗已经在调查行动组的协助下,将四张学院桌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单人课桌椅。至于监考教师——

      “给你们九十分钟。”阿莱克托·卡罗两手叉腰站在教工席前,神色愀然,“等我喊‘停’的时候你们都给我把笔放下,听明白了吗?!”

      格拉狄斯坐在全班最后一排,再往前是奈莉、阿莉莎和艾尔芙伊德。因为位置最靠近通向门厅的双开门,她能很清楚地听到虚掩的门外那些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和细碎的低语。

      “怎么——?”阿莱克托·卡罗踩着平底靴子飞也似地迎向聚在礼堂门口的某一群人。

      一个陌生的男声问:“西弗勒斯人在何处?”

      阿莱克托·卡罗:“应该还在办公室。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

      “到处都找遍了,但——”

      后半段话音被关在了双开门之外,说话声几近消失。

      格拉狄斯把耳朵竖得老高也没听清他们到底在议论些什么。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分辨:整整十道简答题,六张羊皮纸正反面——够磨一阵子的了。

      “不要东张西望,亨德里克先生和戈德斯坦先生!”阿莱克托·卡罗带着一身冷气回来了,“你们还剩四十五分钟——”

      ……

      考试结束之后,格拉狄斯她们主动留下来,帮助厄尼和汉娜等几名赫奇帕奇同学将礼堂恢复原状。期间,他们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各自非常不容乐观的答题情况。

      一行人刚走出礼堂,一阵冷风吹得他们透心的凉。

      “哎,你们见么——”厄尼朝橡木大门那边稍一偏头。

      格拉狄斯侧眼望去:三位着黑色长袍、戴兜帽的巫师正聚在门口。其中一人悠然自得地靠在门外的栏杆上吸烟,偶尔朝门厅瞥上一眼;另外两人在密切交谈,戴黑色皮手套的手不停地在胸前比划着。

      大多数同学都低下头默不作声了——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尽最大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拉文德、帕瓦蒂和帕德玛·佩蒂尔已经拉起长袍飞速离开了门厅;费德罗·亨德里克看上去很想出去透透气,但他临时换了个方向,改道中庭。

      “那些人是——?”奈莉眉头紧皱,想凑过去听听他们在唠什么。

      “我们最好不要跟他们打照面。”汉娜双手握拳,似乎正压抑着巨大的愤怒,“要当心——”

      “有些事不能逞强。”厄尼轻拍汉娜的肩膀安慰道。

      “嗯,我明白。”汉娜的手稍微松了松,她又转过头对格拉狄斯她们说,“这里风有点凉,你们也尽早回去休息,千万别让它吹着了——”

      他们互道了日安。格拉狄斯她们目送着厄尼、汉娜与其他赫奇帕奇同学一道顺着通往地下的走廊离开,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迈上大理石楼梯。

      那些人估计就是校长大人西弗勒斯·斯内普亲爱的同党吧……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来访目的是什么,但格拉狄斯暗暗地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此前,她还一直想知道校外人员是否可以随意出入霍格沃茨呢……当她借在一楼平台拐弯的当儿、再度瞥向聚在门口的三位巫师时,银色面具忽地一闪——其中一人的目光已经飘上楼梯直直刺进她眼里,冰冷又犀利。

      “我们快走吧——”阿莉莎在前面催促道。

      等远离了那些人,艾尔芙伊德再度说起卡拉努斯·卡尔加以及他请斯内普代课的事。阿莉莎告诉她们,她从达芙妮·格林格拉斯那边打听出魁地奇揭幕赛那天,卡拉努斯·卡尔加并没有同斯内普一道前往最高的主席台,而是一直与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坐在普通的观众席上。除此之外——

      “公演前,我有次跟苏珊聊天,期间谈到汉娜的母亲去年被食死徒杀害的事。”阿莉莎面带郁色地说,“听说汉娜为此休学了好一阵子。当时还引起了不少恐慌。”

      艾尔芙伊德听后十分难过:“我从来都不知道。”

      奈莉也无可奈何:“如果部里没有强制所有处于学龄期的少年入学的话,霍格沃茨的学生怕是所剩无几了。”

      格拉狄斯暗自压下心底陡然升起的寒意,紧随奈莉爬进胖夫人的肖像洞口。通道里光线不足,但这里没有人不清楚,“艾博”是英国一个非常古老的巫师家族,其知名度与“塞尔温”不相上下。

      至此,“沃尔普吉斯骑士”已经扯掉了所有伪装,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

      晚饭时,艾尔芙伊德的那只长耳猫头鹰达罗又为她们捎来了一条可怕的消息——

      一支五人傲罗小分队在鹿特丹港附近发现了格里戈维奇的头颅——当时正挂在一艘商船的桅杆上,活像一个身首异处的圣诞老人。逆转偶发事件小组接到消息之后也立刻赶到了现场,并修改了目睹这一惊悚画面的人群的记忆。

      伏地魔一党的行径一向以残忍暴虐著称。伏地魔本人自不必说,他身边人也有样学样,食死徒高层的凶残程度甚至与他不相上下。将反对者公然绞杀、剖腹剜心并分尸的传言早在十几年前就已见报。

      格里戈维奇也并非唯一一位被枭首的威慑对象。自打伏地魔东山再起之后,诸如此类的无名死者更不在少数。这条消息令人感到恐惧的另一个原因是——

      “离伦敦很近了——”阿莉莎一边说,一边把蔓越莓沙司分给格拉狄斯,“直线距离大概不到四百公里?”

      格拉狄斯不由地想起上次夜游时翻到的那篇报道去年年初阿兹卡班大规模越狱的文章……还有去霍格莫德时碰到的那个人……寒气直从脚下蔓延到脊骨。

      “哦,你们再看看这个!”艾尔芙伊德又将刚送来的《预言家晚报》摊在桌面上,指着第二版的一则新闻低声惊呼,“今天早些时候,魔法交通司门钥匙管理处的一名员工误服致命药水‘末路狂花’后送医不治——”

      格拉狄斯感到不解:“怎么会‘误服’?”

      “上面说是‘由老态龙钟的独眼小精灵酿成的不幸’——”

      “也许那名员工正偷偷地帮助麻瓜出身的巫师逃跑?”奈莉猜测道,“到头来却被人故意伪装成‘家庭纠纷’?”

      众所周知,“末路狂花”的发明者茱莉娅·西格诺瓦曾经被自己的丈夫残忍虐待过。在西格诺瓦成为意大利香薰界翘楚之后,沦为“末路狂花”受害者的男巫不可计数。事发之后,“末路狂花”随即被意大利魔法部列为违禁品,西格诺瓦也彻底消失了踪迹,仿佛人间蒸发。尽管如此,至今仍有许多如法炮制的仿品在黑市上流通。

      然而对于一些号称最最高贵纯洁的古老巫师家族(比如“莱斯特兰奇”)来说,男尊女卑是不容触犯的传统。在身为家族核心的一些当家男巫眼中,妻子多是他们那些五花八门的冲动、要求、幻想、欲望的对象和附属——

      女巫不分良莠,必须被严加管束。

      这种感觉就有点像……不知怎的,格拉狄斯一时语塞,好像大脑突然在一瞬间滞住了似的。也是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周围人群的谈话声比刚才大了不少。

      “……都凶煞得很!”阿莉莎打断了她的思绪,颇为认真地把她们挨个看了一遍,“而且你们应该听过今年特别流行的那个‘米格道-男巫当自强’系列吧?”

      格拉狄斯一时忘记她们刚才聊到哪儿了。在她走神的片刻,埃瑞达努斯·威尔克斯和塞特斯·罗齐尔已经在教工餐桌旁坐了下来,后者还为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带了一瓶鲜姜菠萝潘趣酒。但她破天荒地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只是听说——”艾尔芙伊德好奇地盯着阿莉莎,“唔,‘道听途说’过。”

      格拉狄斯与奈莉满脸疑惑:“那是什么?”

      于是,阿莉莎非常有耐心地为她们作了解释……但格拉狄斯半路又开起了小差。她不自觉地联想起自身的经历来。

      “食死徒”给她的第一印象的确非常像一个超男性化传统主义组织:成员痴迷血统,崇尚实力,极其注重培养自身的阳刚气质——并且,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是父权的坚定捍卫者,坚信自己是巫师界的主宰。

      至于唯二已知的女性成员——她不知道目前哪条小道消息更为可信——阿莱克托·卡罗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是否真的在长兄和丈夫的引荐之下才加入到食死徒的队伍中,就不得而知了。

      阿米库斯和阿莱克托·卡罗都是冲动、易怒、说一不二的性子。莱斯特兰奇夫妇与之相比只会“更上一层楼”,不然他们也做不出把人活活折磨致疯的恐怖行径来。

      “……恐怕威尔克斯也是这样。”阿莉莎瞥了眼教工席,然后悄悄地用胳膊肘抵了抵依然神游天外的格拉狄斯,“我说,咱惹不起还不能躲远了——”

      格拉狄斯点点头,觉得她说得异常有道理。

      这些天以来,光是学业就够他们忙得焦头烂额了。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和城堡里愈发浓厚的节庆氛围也没能打消这份没来由的、精神上的困乏。

      虽然假期留校的同学并不多,但是有了万圣节公演的前车之鉴,学校决定不再举办类似的大型演出和庆祝活动,只于圣诞夜当晚在礼堂弄个小型聚会了事。

      菲利乌斯·弗立维热心地表示,他这次非常乐意带着他的“青蛙合唱团”参加;波莫娜·斯普劳特则希望趁此机会改良几道传统圣诞佳肴——尽量做到少荤、多素、不油腻。

      “哎,‘人要长寿安,须减夜来餐’啊!”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乐呵呵地与斯普劳特教授碰了碰杯,马甲上的扣子还是绷得跟以前一样紧。

      威尔克斯和罗齐尔不为所动。至于卡罗兄妹有何打算——他们近来明显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甚至有几次匿名介入霍格沃茨的拆信拆包系统。

      万圣节事件发酵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些降温的迹象,再加上又是半个多月相安无事——毕竟同学们也疲于检测各种食物、衣物和包裹,警惕性还在,但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减弱了。

      即便如此,仍有不少同学呼吁提前做好安全规划、防范未知风险——哪怕到时危险真的来了,他们也有充分的准备去应对。于是,留校的所有调查行动组成员、各学院级长便担负起维护秩序的重任——事无巨细,任务精确到了每名同学身上。

      ★

      今夜,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格外温暖。美妙的乐声正从墙角那台木头收音机里幽幽传来。

      用过晚餐的同学们纷纷脱下了厚重的校袍,身着薄开衫,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闲聊。有的在议论假期出游计划,有的在探讨防护措施,还有的在交换巧克力蛙卡片——好不热闹!壁炉里间或几声“哔哔剥剥”的低吟,也为这场夜谈增添了些许情调。

      “既然大型演出和活动都取消了,那我们自由发挥好了!唱些经典的、大家耳熟能详的曲目。”

      阿莉莎都想好了,到时叫上留校的社团成员,自发组团快活一番。艾尔芙伊德、奈莉和格拉狄斯的监护人眼下都忙得要命,就以往经验来看,圣诞期间也要随时待命。

      “我打算留下来,但也希望能在年前回一次家。”艾尔芙伊德热切地说,“妈妈表面上无所谓,但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好说了啊——”

      阿莉莎一个劲点头:“是呀!”

      “如果定好了日子就告诉我俩。”奈莉指了指自己和格拉狄斯,说,“你们也知道,现在外头危险着呢,可不能一个人到处乱走!”

      “说得对啊!不过——”艾尔芙伊德喜笑颜开,“终于放假了!”

      连许久不见笑模样的格拉狄斯也咧开嘴,眉眼跟着弯了弯。

      “那我们到时一起唱《哦,圣诞树》吧!”阿莉莎看着她们,一脸憧憬。

      不等她们回答,收音机那头突然传来一个略带幽怨的声音——

      “嗨,主播推荐的‘全世界最好听的五首圣诞歌曲’——我都完整听过了,可惜没一首好听!——啊,‘怎么会?’——你问我呢?!”

      哓哓声一片。

      “信不信我扣了你的烤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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