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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余辜 ...


  •   格拉狄斯钻进胖夫人的肖像洞口时与金妮和德米尔扎打了个照面。迎上德米尔扎忧虑的目光,格拉狄斯与她简单地聊了聊今早与库厄斯·塞尔温发生冲突以及被追加一周禁闭的始末。

      金妮在她们交谈时只是默默地看着纳威用魔杖把木头收音机的旋钮调来调去。她那只名叫“阿囡”的侏儒蒲一直温顺地趴在她的肩头,偶尔哼上一句刚从《魔法时间》里听到的塞蒂娜·沃贝克。

      在格拉狄斯和德米尔扎聊完之后,金妮直接跟她道了晚安,没再说别的,似乎也已经对她被关禁闭习以为常。

      公共休息室里聚着好几拨吵吵闹闹的学生。有人在大声探讨是否有抵制新校袍的必要;有人在痛斥近两天数量剧增的不公正扣分行为;有人在向低年级的同学推介“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最新产品;剩下的那一队几乎囊括了格兰芬多学院所有的“扣分达人”,他们正围坐在壁炉边收听《巫师无线电新闻联播》。西莫·斐尼甘和艾德里安·帕内尔坐在外围,神色严峻地谈论着什么。

      自从格拉狄斯接受艾尔芙伊德的建议要好好地进行“周详的考虑”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在公共休息室的布告栏上贸然张贴加入“邓布利多军”的请愿书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抵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此放弃了这个打算——尽管她内心深处隐隐约约地觉得,某(奈)人(莉)肯定认为自己这种“情绪化的行事”过于莽撞。

      “出什么事了?”格拉狄斯经过“扣分达人们”的身边时问西莫。

      “你还没有听说吗?加斯特斯刚才在给奖杯陈列室做清洁的时候把塞尔温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这还不算完,他和埃里克最后一起把他大头朝下塞进了四楼男生盥洗室的马桶里!那群斯莱特林直接把状告到阿米库斯·卡罗那儿了——”

      格拉狄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之后才恍然大悟。

      “塞尔温又去挑衅了?”

      “是啊!”艾德里安·帕内尔接过话头,“他现在可是高贵的‘新一代调查行动组’成员了,可以‘在走廊里巡逻、监督他人’,顺带威胁低年级的同学、还要扣光大家的分数……不过眼下嘛,他正风光地躺在校医院里,脖子上套着马桶圈,还骄傲地以为自己是个金贵的夜壶呢!”

      格拉狄斯本应酣畅淋漓地大笑两声,以示对塞尔温的嘲讽,但她实在笑不出来。她的大脑当即被惹事的学生填得满满的……不知道加斯特斯和埃里克能否顺利通过阿米库斯·卡罗这一关,这总是意味着……然而,她又立刻摇了摇头,尽力把那些悲观的想法从脑海里赶将出去。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现在一操起心来真的能一直操到南天门上。

      当格拉狄斯终于在窗边的角落里找到阿莉莎时,后者正被一个五年级男生缠得不胜其烦——格拉狄斯记得自己之前在礼堂里看到过他和罗米达·万尼坐在一起吃饭。

      “菲利普,我已经告诉过你二十遍了——”阿莉莎一边回答,一边把一沓羊皮纸搁在桌上码齐,“就算你的想法再好,可是只要我们没通过阿莱克托·卡罗的审核,你的那些提议就无法付诸实践,请再耐心地等一等好吗——哦,你回来了,格拉狄斯!”

      听到这里,那男生猛地一个转身:他留着与某位摇滚歌手如出一辙的鲻鱼头,蓄着与他年纪完全不符的小黑胡,一双机敏的黑眼睛当即抓住了格拉狄斯。

      “呀,原来你就是格拉狄斯——幸会,幸会!我是菲利普·里佐,你的新社友。”

      菲利普走上前,自以为很友好地伸出了右手。他的脑瓜顶刚好齐到格拉狄斯的尖鼻头。

      迎上阿莉莎的目光,格拉狄斯短暂地跟他握了一下——后者回握时的动作与其说是“握手”倒不如说是击掌。而后令格拉狄斯感到不快的是,她刚要转向阿莉莎,菲利普·里佐就强行挤到她们俩中间,自顾自地絮叨上了。

      “你都学过什么乐器?跟过哪个老师?唉,不知道阿莉莎跟没跟你提过——”忽然,他两眼放光,开始了独角戏,“就是我!菲利普·里佐——在古老的音乐世家中诞生,六岁就成了那不勒斯最年轻的贝斯手,九岁成为鲍勃·科特的搭档,十岁和‘维也纳妖精弦乐四剑客’一起演出,十一岁——”

      “你刚才在做什么,莉西?”格拉狄斯既不想搭理这位“懂王·菲利普”,又不想再听他讲下去。

      阿莉莎指了指她面前的羊皮纸:“整理调查问卷。你呢?一切顺利否?”

      “我还好——成了一名光荣的‘抄写员’。”格拉狄斯背对着菲利普·里佐,悄悄地给阿莉莎使了个眼色,“我来帮你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阿莉莎心领神会,但仍然坚持不要她帮忙。

      “你已经忙了一整晚,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剩下的这些我很快就能整理完。”

      “好吧,那我回宿舍等你。”

      格拉狄斯冲阿莉莎挥了挥手,然后飞快地穿过人群跑开了。

      “哎,等等!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我还没说我——”

      菲利普·里佐大谈特谈自己十四岁时取得的光辉业绩的声音一直追着她上了螺旋楼梯。

      ★

      格拉狄斯一进宿舍,目光率先落在了趴在床上看书的艾尔芙伊德身上。

      对于艾尔芙伊德来说,最佳的消遣方式便是读书了,在她眼中,人少了书就像少了窗户的房屋。格拉狄斯每次回来都能看到她手不释卷。她不声不响地关好房门。

      奈莉背靠着枕头,把棉被铺在腿上当“垫褥”,羽毛笔“沙沙沙”地为斯普劳特教授布置的作业贡献墨水。

      格拉狄斯神不知鬼不觉地踮着脚走到窗前的扶手椅上坐下来,眯起眼睛望过去:奈莉在羊皮纸一侧用文字叙述五彩仙莲培育过程当中的注意事项,在另一侧仔细地画上示意图。

      认真的好孩子!

      格拉狄斯禁不住在心里叹服,表面上却只拉出三个笑涡来捧场。

      奈莉恰巧在这时问道:“那位‘学问高’先生叫你做什么了?”

      “哦,朵朵!”想必是过于投入,艾尔芙伊德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的死党回来了,“你吓了我一跳——”

      格拉狄斯愣不到一秒,就笑了。她高兴地把椅子扣在屁股上“驼背”到奈莉跟前,然后舒展身体摊在上面。

      “‘抄写员’。”

      “?”

      格拉狄斯颇为慵懒地把两只脚搭在奈莉的床边,说:“不上炼金术课的人,我说了也没用。”

      奈莉立即回了一个“你爱说不说”的表情给格拉狄斯,然后继续埋头画她的示意图。

      “卡尔加教授也让你誊写他的笔记了吗?”艾尔芙伊德依旧趴在床上,从书本上抬起头来问格拉狄斯。

      “没有——”

      不过当格拉狄斯把福尔卡奈利那本沉甸甸的书递给艾尔芙伊德时,奈莉偷偷投送过去一道明亮的目光。

      “他的要求是把整个第四章抄写十五份。我今晚只完成了两份。”

      “真的是好高深的一本书呀!感觉比威尔克斯那本《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还要难理解……”艾尔芙伊德大致翻了翻就把书还给了她,“而且你这次的任务量也挺大的。”

      “是啊……”

      格拉狄斯接过书,把它颠过来、倒过去地捧在手里,目光却没有聚焦在这本厚重的书上。

      说到难理解的课题……她当时居然那么轻易地放弃了跟卡拉努斯·卡尔加好好聊一聊的机会,现在回想起来,简直追悔莫及……她不断地回忆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大致意思她倒记得一清二楚,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准确地还原出来,这多么令人恼火呀……不过,即便今天过得不那么尽如人意,傍晚的求索之行也算是为这个黯淡的秋日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卡拉努斯·卡尔加……

      “祝你们两位晚安——”

      格拉狄斯不自觉地看了眼奈莉放在床头柜上的石英钟,再度想起前天晚上在“鼻涕虫俱乐部”的初筵结束之后,她偶然间发现盖文送的那块手表会闪光时的情形。她和艾尔芙伊德当时都猜测,这块手表也许会自动提示宵禁时间……想到这里,她赶忙放下书,从床头柜里取出那块表,同时留意着宵禁的倒计时。

      一圈,一圈……
      又一圈……
      她的目光追随着表盘上的红宝石……
      直到九点整。

      然而,手表却没有亮起她期待中的光。

      这真是太怪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手表重新放回盒子里,然后在床上躺下来,用手按摩着酸疼发胀的眼眶……她一阖上眼睛,卡拉努斯·卡尔加办公桌上的那张父子合照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中。

      照片上的人是如此年轻、意气风发,就像初升的朝阳……那大抵是人一生当中最好的年纪了。她能理解儿子那颗怀念父亲的心,但他……

      “你之前不是问我卡拉努斯·卡尔加是不是食死徒吗?”

      潘西·帕金森与希拉·塞尔德维拉之间的对话在她耳边轰隆作响——

      “……他是不是,我还真的不知道。但你一定听说过他那位赫赫有名的父亲……”

      不知怎的,现在回想起偷听到的这段话时,反倒使她在恻隐之余产生了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至于为什么……

      “……赫斐斯特·穆尔塞伯是食死徒四大元老之一……”

      “……可惜……死掉了……出了意外……重伤不治……”

      可是当她转念细想那位父亲在神秘人当道时可能的所作所为,压抑的同情立即消失殆尽。她想到了埃里克的父亲,想到了圣卡西亚诺剧院里的遇难者,以及其余所有惨死在神秘人一党手下的巫师和麻瓜、无辜的半人半兽、家养小精灵甚至还有妖精……

      所以……

      像他那样恶贯满盈的人,难道不是死有余辜么?!

      然而,格拉狄斯又立刻为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不无盲目的仇视感到惭愧。倘若卡拉努斯·卡尔加的父亲只是一位普通巫师,她大抵就不会产生这种由十足的报复心理而引发的恶狠狠的快意了吧……

      “我回来了!”

      阿莉莎抱着一沓调查问卷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扯断了格拉狄斯脑海里拧成一团乱麻的思绪。艾尔芙伊德和奈莉都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儿。

      “怎么样?”她们异口同声地问。

      “我把问卷调查的结果做成了统计图。”阿莉莎把图表分发给她们三个的同时把情况大致讲了讲,“其实男女同学对于艺术活动的喜爱程度相当,只是大家的兴趣点不大一样。另外,相比学业负担较重的五、六、七年级学生,一至四年级的同学希望艺术类节目多多益善才好——”

      “哇,但我怎么感觉提供无厘头答案的人也不在少数啊——”奈莉随手翻着那沓问卷说,“看看这个:‘希望登台的人身材好、气质佳且才艺出众’;这位——简直就是在钦点卢娜:‘期待一场最最别开生面的演出’;还有这个:‘只想听来自神圣二十八家族的纯血统巫师唱歌’——这也太上头了!”

      阿莉莎没太在意奈莉岔开话题,继续说了下去:“至于是否有必要在重要的节假日期间——比如万圣节和圣诞节——举行公演,百分之八十的同学都表示‘赞同’。”

      “这个想法其实蛮不错的!”艾尔芙伊德说,“下个月的万圣节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虽然时间有点紧,但也不容错过。”

      阿莉莎点头称是:“明天一早,我就把这事通知给社团的其他成员。如果从现在开始紧锣密鼓地着手准备的话,也许还来得及。”

      “那不如明早魔咒课之后在排练室碰个头?”奈莉建议道,“而且你俩肯定会非常喜欢那间屋子的!”她又对艾尔芙伊德和格拉狄斯说,“里面除了那架古董琴之外,还有不少特别有意思的乐谱,各种记谱法都有——”

      “那再好不过了!”艾尔芙伊德开心地回答。

      “对了——”

      听了奈莉的话,格拉狄斯借机给她们讲了炼金术教室里那些形态各异的古书被人用玻璃门封死的事。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她问艾尔芙伊德。

      “完全没有。”艾尔芙伊德微笑着说,“毕竟咱们上炼金术课的时候一直坐在第一排呀!”

      “也是……”

      格拉狄斯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没准那些都是很危险的书?”阿莉莎猜测道,“因为就算是霍格沃茨图书馆里的禁-书,只要有任何一位教师的批条就能拿到,全部封死的话就意味着——”

      “哎,我说,你们是不是都没听过‘巴斯的老巫婆’的故事?”

      奈莉的话音此时断断续续地传进格拉狄斯耳中,仿佛她的小脑瓜周围正环绕着一层巨大的骚扰虻光环,她正靠它神游天际呢!

      阿莉莎和艾尔芙伊德都摇了摇头。

      “哎呀,它就发生在几百公里以外的小城‘巴斯’——”奈莉急不可耐地把普瑞西莉亚从小装在她肚子里的传说故事筛选出来说与她们听。

      “那里有一群鬼鬼祟祟的老巫婆,她们专门兜售一些奇奇怪怪的书,你一旦翻开它们就再也无法把目光从上面移开了!以后不管走在哪儿都要举着本书,一辈子只能用一只手做事情——这在《魔法史》中也是有据可查的——”

      艾尔芙伊德听后乐不可支,阿莉莎俨然到了“笑喘”晚期。

      “哎,那你们总该知道马尔堡那部诡异的《巫师杂咏》吧?所有读过它的人今后只能用六步抑扬格说话了!”奈莉仍然不放弃,“而且有些书上的字会把人的眼睛烧出洞;有些书里沉睡着可怕的怪物,书一旦被翻开,它们就会从里面跳出,把念书的人活活拖进去——”

      “所以?”格拉狄斯及时摆脱了神游状态,偏过头来问奈莉。

      “所以——”奈莉一拍大腿,用像解释一加一等于二时的语气对她说,“如果不把那些危险的书隔离开来,天知道那些精力旺盛的熊孩子会出什么岔子!”

      抛开风靡巫师界的传说不谈,单是麻瓜孩子们从小听到大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童话故事就够惊心动魄的了。什么七里靴呀、爱尔兰小矮妖呀、逃遁技能满点的渡渡鸟呀、尼斯湖盛产的马头鱼尾兽呀……麻瓜孩子觉得十分新奇的东西恰恰是小巫师们最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

      而那些所谓会烧坏人的眼睛、让人着魔的书……

      事实证明,这些无外乎是某些巫师出于残忍的猎奇心理而炮制的捉弄麻瓜的小把戏,就像某些经常见报的“笑料”所述及的那样:咬人的门把手啦、做鬼脸吓人的平底锅啦、突然变身甲鱼的茶壶啦,还有专门夹人鼻子的方糖钳……

      还有的巫师为了获得恶意的快感不遗余力。他们大胆地放飞想象力并用尽一切好玩的法子施展“报复”——当然了,这些“小玩笑”通常不会危及麻瓜的生命。偷偷地在一旁观赏受害者脸上各种丰富、有趣的表情就能使他们获得极大的满足。

      近两年来,这几乎成了整日里游手好闲却在魔法界混得一穷二白的巫师们的专利,唯一不太值得的是要冒着被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逮住的风险。不过自打魔法部换了个部长,这群巫师的稳定生活似乎终于得到了保障。再有人顶着捉弄麻瓜的风知难而上,魔法部不仅不会对他们进行任何处罚,没准反而会为这些优秀的“恶作剧分子”发奖呢……

      奈莉与艾尔芙伊德继续探讨魔书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

      格拉狄斯的眼皮不听使唤地耷拉下来——时隔两周,她又开始做梦了,虽然之前做的梦她大多都不记得了。

      不知这是否也是白天思虑过多的副作用,她在梦里仍然坐在炼金术教室里不停地写啊写……但这个梦的关键部分却与抄写全然无关。

      她看见了——

      傍晚时分……自己心满意足地收拾好纸笔、准备回格兰芬多塔楼休息,却无意中发现福尔卡奈利那本书的铜制封皮不知什么时候塞了一个人的肖像进去。她一抬手,依稀辨认出那好像是卡拉努斯·卡尔加。

      正当她惊异地翻开书本时,绵延不绝的惨叫声几近刺穿耳膜!

      这阵不知是由书本本身发出的、还是从别处传来的魔音令她感到不寒而栗——她手一抖,书本当即撞在地上,同时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钝响。待她浑身颤抖着重新将书拾起时,却更为惊恐地发现,鲜血正不断地从封面那位男巫的头顶渗出,他那双瞳仁分明的浅色眼睛睁得大大的,古怪地盯着她——

      格拉狄斯在凌晨三点惊醒时激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这只是个梦。她稳了稳情绪。

      好在,她也没有大呼小叫——不然一定会将她的三位好友吓醒。

      但她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等她点亮魔杖,坐起身,才安心地舒了口气:福尔卡奈利的书仍然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封面依旧是她刚拿到手时的样子——没有发生任何可怖的变化,那件光是想想就叫人发憷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然而,梦里那些直观得近乎真实的画面她却怎么也忘不掉。最令她感到不安的是,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仿佛现实中发生过的某件事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记忆中。

      或许——她应该向拉文克劳学院的占卜女王兼灵视大师芙洛拉·菲尔莫请教一下?或者(正因为她求助于芙洛拉的可能性不大?)依照自己曾经的占卜老师的建议,做一个解梦日记?尽可能详尽地记录梦中所见,并分析梦境的含义和它所预示的东西?

      但她一向对此不擅长……

      所以——还是到此为止吧!

      格拉狄斯对自己说。

      她想得太多、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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