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烈焰淘沙》Hubertus

19、头角

　　艾尔芙伊德在她们快吃完晚饭时才匆匆赶来，肩上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

　　“艾尔菲，今晚七点——”

　　“我知道。刚才下楼时碰见德米尔扎了，她说二十分钟后在门厅见。”

　　“哎，怎么不见莉西？”奈莉问。

　　“她还在图书馆——”艾尔芙伊德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南瓜汁，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查些资料——关于她想成立的社团的。”

　　“那我过去找她好了——”奈莉收拾好餐具，从长凳上站了起来。

　　“最好带些吃的给莉西！估计等她忙完，厨房已经收工了。”

　　“好！”奈莉兜了几块面包、香肠和奶酪，然后分别跟她们撞了撞拳，“加油啊，两位！——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

　　黑夜追着黄昏降临，几乎没有学生在外面逗留。格拉狄斯和艾尔芙伊德准时在门厅里与德米尔扎碰头，她们短暂地相互寒暄之后便裹紧袍子走进晦暗的夜色中。

　　晚间的空气寒冷而潮湿，耳边只听得风声呼啸，夜鸮啼鸣。远处的群山连绵成片，宛如一个个魁伟的巨人立地顶天。如果此时走上吊桥，兴许还能望见脚下托举着城堡的断壁巉岩。整座城堡灯火通明，城堡的外墙好像鎏过银似的，在并不明朗的夜色中也闪着点点微光。

　　她们越走越远，走过湿滑的草地，又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紧接着，遮蔽了半边天的树枝尽数退去——仿佛拨云见日一般，一片耀眼的云雾状光芒映入眼帘。虽然眼前的景象很像是格拉狄斯以前在天文学课本上见过的图片，但是这些飘浮在半空中的发光小颗粒一看就是人类的杰作。

　　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坐落在黢黑的山脚下——它甚至比格拉狄斯原想的还要大，头顶那片探照灯般的光雾把整个球场照得透亮。看台下方有一扇虚掩的小门，兴高采烈的谈话声正不断地从里面传来。德米尔扎带头走了进去。

　　“我们来了！”她朝里面的人群喊道。

　　“太好了——”

　　格兰芬多的新队长金妮·韦斯莱一边和她们打招呼一边朝她们大步走来。她一身火红色的队服，再配上色彩鲜艳的头发，显得容光焕发。

　　“都准备好了？”金妮笑着问道。

　　“准备好了！”格拉狄斯和艾尔芙伊德异口同声地回答。

　　来参加选拔的同学并不多，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球衣，坐在长凳上摩拳擦掌。艾尔芙伊德换上了她最喜欢的魁地奇球队——海德堡苍鹰队（1）——的队服，格拉狄斯则身着家乡队罗斯托克格里芬95-96赛季那件蓝白相间的球袍。

　　艾尔芙伊德和格拉狄斯刚一回到人群中，杰森·巴特利特便朝她们走来，手中握着光轮系列最顶级的扫帚。他额头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你还好吗？”杰森问格拉狄斯。

　　“再好不过了！你呢？”

　　“我当然没事啦！那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他又转向艾尔芙伊德，一脸疑惑，“你们没带着自己的扫帚吗？依我看，只有管理员费尔奇才能让霍格沃茨扫帚棚里的那些老古董派上用场。”

　　“哦，这个嘛——”

　　艾尔芙伊德有些费力地从她装满了书的背包中拎出了飞天扫帚专用箱。格拉狄斯已经打开箱子，正把她的火-弩-箭从密码锁里解放出来。

　　看着这一幕的杰森，眼睛瞪得跟金加隆一样圆。

　　“这是——无限伸展咒吗？还有火-弩-箭——太酷了！哎，可不可以教教我——”

　　于是艾尔芙伊德便用杰森的背包做演示。坐在旁边的两个六年级男生也感兴趣地围过来看，格拉狄斯记得刚才在吃晚饭的时候见过他们。

　　这时，金妮走到人群中央，拍了几下手。

　　“请大家注意！下面我就为你们介绍一下选拔赛的规则和要求——”

　　大家的注意力立刻变得集中起来。

　　“首先我们来做热身，以便快速进入飞行状态。我们按年级高低分两组：二至四年级一组，五至七年级一组。热身之后，我们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来进行选拔——请各位积极配合。我们现在出发！”

　　整个球场加看台都明亮极了。雨后的场地像一块巨大的、装饰着无数粒小水晶的地毯。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令人倍感舒爽。

　　这回，格拉狄斯终于看清了映照整个球场的魔法光雾——它不断地在动，有时像坠落的星辰垂在半空，有时又像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在盘旋飞舞。

　　“这不会是学校给我们的福利吧？”格拉狄斯微笑着问道。

　　“怎么会！”金妮大笑，“这都是杰森的功劳——”

　　听到金妮的赞扬，杰森连忙摆摆手说：“哪里哪里！”但是在这片明亮的探照灯下，高大男孩的脸还是变红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场地中央，然后步调一致地跨上飞天扫帚。金妮哨响之后，第一组先飞。因为低年级的同学大多用的是学校扫帚棚里的横扫，所以当第二组起飞之后，他们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艾尔芙伊德的速度最快，格拉狄斯紧随其后。

　　格拉狄斯的双脚一离开地面，她立刻感到飘飘欲仙，思绪也飞得又高又远。被自由的风吹得忽忽喇喇的不只是她的球衣，还有心中那片正在无限膨胀的广阔天地。盘旋两圈之后，忧虑的思绪早已远离，剩下的是完全属于她的纯粹的欢乐。

　　格拉狄斯真想冲进那片神秘的魔法光雾中，伸手去够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辉，可是她怎么够也够不到，好像它们一直故意躲着她似的。于是她在半空一个转身，又连续俯冲了几英尺，然后在转弯处近距离地飞速掠过两个四年级男生，情绪高昂地“喔喔”叫着。格拉狄斯的快乐极具感染力，艾尔芙伊德也和着她叫着。她们映在场地上的影子千变万化。

　　随后，金妮和德米尔扎也加入到飞行的队伍中间。

　　“请击球手准备——距门柱十七码，听我口哨！”金妮停在半空，示意击球手们依次排开。

　　格拉狄斯先前在餐桌上见到的那个名叫加斯特斯·班克罗夫特的六年级男生非常出色，他十发八中，而且速度非常快。其次是一个叫吉米·珀克斯的四年级男生，虽然十发六中，但是他击球的力道非常之大，他打出的一记球在撞柱之后反弹回来，险些击中在一旁飞来飞去的杰森。

　　“不参加选拔的同学请让出场地——追球手就位！”金妮大喊，然后又对两位当选的击球手说，“吉米，加斯特斯，你们在一旁干扰。”

　　随着一声哨响——

　　格拉狄斯抢先夺得鬼飞球。她一共投中了二十二个球，只是有两次差点被吉米大力击出的游走球击中。德米尔扎投中了二十一个，但是她躲避游走球要比格拉狄斯敏捷得多。

　　除了金妮之外，还有一个三年级女生竞选追球手，她几乎是低年级组里飞得最好的。然而可能由于年纪尚轻或者缺乏经验，她每次听到球棍击打游走球的声音时便会不自觉地闭上眼睛，结果害得自己落选。

　　“现在请守门员上场！每个人有十次机会——”

　　格兰芬多的另一位级长——六年级的艾德里安·帕内尔——首先接受选拔。金妮、德米尔扎和格拉狄斯依次罚球。在传接球的过程中，三位追球手之间的配合很是默契，这使她们热情高涨。艾德里安一共救起了七个球。格拉狄斯和金妮都认为他本来可以发挥得更好，只是他每次面对德米尔扎的单刀时便乱了阵脚。

　　接下来是杰森，尽管他身材高大、体格健硕，但是他的反应出奇得灵敏。他一连救起了九个球，几乎每次扑救都赢得了大家的喝彩。

　　在最后五位参加选拔的同学中，艾尔芙伊德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金色飞贼，无可争议地成为学院队的新找球手。

　　★

　　“不出意外的话，名单通过审核之后就可以开始集训了，时间另行通知——”

　　此时，他们又回到了更衣室，金妮在对大家讲话。

　　“现在是八点十五分，大家抓紧时间回去冲个澡——记住：一定要在九点之前赶回公共休息室。解散吧！”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离开更衣室，边走边兴高采烈地交谈着。艾尔芙伊德一路开心地笑着，格拉狄斯笑得简直合不拢嘴。

　　“我还以为在当前这种形势下，他们会禁止我们打球呢！真不知道没有魁地奇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艾尔芙伊德说。

　　“是啊！”格拉狄斯也禁不住感叹道。

　　“想不到大家都这么棒！”德米尔扎兴奋地喘着气，回头望着她的新队友们，“我的意思是，我们今年绝对能成功卫冕。因为格兰芬多现在可是有最棒的守门员、最棒的击球手、最棒的找球手和——”

　　“你呀！”艾德里安笑着补充道。

　　德米尔扎当即给了他一拳头锤子。

　　“哎，加斯特斯去哪儿了？”杰森问艾德里安。

　　“哦，他急着赶回去照看他妹妹索菲——”艾德里安答道，“她感冒了。”

　　“你们待会儿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级长浴室，”金妮指了指自己和德米尔扎，对格拉狄斯和艾尔芙伊德说，“这个时间几乎没人。”

　　“那真是太感谢了！”

　　其他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格拉狄斯和艾尔芙伊德、金妮、德米尔扎、艾德里安、杰森一行六人走在最后。临走时，杰森抽出魔杖熄灭了球场上空的亮光。

　　★

　　夜晚安静不少，风也渐渐停息。深浓的夜色透不出一丁点星光，只有一圈圈淡淡的金色光晕轻飘飘地浮在半空。

　　“这到底是什么魔法呀？”艾尔芙伊德高兴地问。

　　“‘星团密布’！”杰森咧开嘴笑了，“如果你想在卧室棚顶模拟一个微型银河系或是打造一个梦幻的派对舞台，用这个咒语效果极佳。只不过魁地奇球场太大了，一共需要施二十次才行。”

　　格拉狄斯笑嘻嘻地转着圈，仰望着他们头顶那片带着光晕残余的天空。她转着转着，忽然有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格拉狄斯慢慢地停了下来，朝看台那边望去——在第一排座位中间有一团模糊的黑色影子，似乎正注视着他们。

　　“谁在那里？！”

　　其余五人立刻变得很警觉，他们朝格拉狄斯所指的方向望去。可是就在格拉狄斯回过头的一刹那，那个人影消失不见了。

　　金妮眯缝着双眼机敏地环视四周。“这里除了我们应该没有别人了。”

　　“是啊。”德米尔扎说着走到金妮身边，也一眼不眨地盯着看台，“我们特意选了一个不会有其他人跟我们争场地的时间，而且为了对外保密，我们都没有大张旗鼓地在布告栏上张贴告示，而是挨个通知每个报名的同学——”

　　艾尔芙伊德定睛注视了片刻之后对格拉狄斯说：“也许是什么动物吧……”

　　“也有这个可能。”即便如此，格拉狄斯还是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人影。

　　他们几个并肩站在一起，又仔细地瞧了一会儿，但是那里仍然空无一物。或许格拉狄斯真的是因为兴奋过度而看走了眼。

　　“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嗯。”

　　他们一行六人就着从城堡窗户里透出的烛光一路快马加鞭地穿过院子，来到橡木大门跟前——大门似乎是关着的。

　　“他们不会这么早就关门了吧？”德米尔扎有些担忧地问。

　　“不会。”金妮看了看表，“现在还不到八点半。”

　　果然，他们刚围拢过来，橡木大门便自动朝里打开。

　　然而，他们借着从门厅里透出来的光线立刻认出了挡在面前的消瘦人影：年迈的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正不怀好意地瞟着大家，一头白发披散下来。洛丽丝夫人缠在他的脚踝上，瞪着灯泡般的眼睛“嘶嘶”叫着。

　　“哪位是舒伦博格小姐？”

　　“我就是。”格拉狄斯拨开人群走到最前面。

　　“麻烦你跟我走一趟。”费尔奇的语气异常欢快，“校长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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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海德堡苍鹰队（“Heidelberg Harriers”，德译本为“Quidditch-Club Habichten Heidelberg”）是罗琳所著《魁地奇溯源》中的一支德国魁地奇球队，被描述为“Fiercer than a dragon and twice as cl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