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为自己而活》春晓江南

14、半生缘曼璐

　　曼璐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有条不紊的忙着手上的工作，整个胡同里，顾老太太这样偏心且喜欢抱怨的老人并不少，这样的刻薄的话语也就不新鲜了，至少比起斜对门老王家那个以折磨辱骂自己媳妇为日常活动的老婆子来，这些有些隐晦的指桑骂槐就显得温和很多了，如果每次要争辩委屈的话，或是逆来顺受的话，那今后的生活简直太糟糕了，曼璐当做过耳清风，不然又能怎样。

　　此时的曼璐不再是家中那个安静听话的少女，也不是未婚夫眼中纯洁美丽却也柔弱的需要人好好呵护的女孩，就像一个被打磨去瑕疵遮掩的钻石，挥去尘埃浮土，绽放出独有的魅力，少女身上独有的气质沉静安谧，宛若在盛开在明媚春光下柔美的花朵，而不是在逼仄的小院中为生计忙碌的少女。

　　这种淡然的气质让曼帧眼中的同情渐渐消去，就在这时，咚咚咚，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响起，门口的曼帧起身开门，门吱呀一声，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夜色朦胧，皎洁的月光下，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曼璐，这个俊朗的年轻人就是张豫瑾，曼璐的未婚夫。

　　年轻的男女走在昏黄的小巷内，月光如水。张豫瑾看着未婚妻，乌黑柔顺的长发顺滑的披散在肩上，白皙秀丽的容颜在月光下如上等的羊脂玉，泛着淡淡的玉色，心中柔软，脸上带着笑意，声音如同温暖的流水，“曼璐，我很想你。”

　　“我也是，可是，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现在都很少有时间回想我们在一起的那段美好的时光了。”柔软清澈的声音透着倦怠与迷惘，爱情总要在的悠闲才能品味其中的甘美，现实的苦难却总是与苦涩相伴。

　　“我会帮你的，不要担心，曼璐，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我来想办法。”张豫瑾有些痛恨自己力量的弱小，看着未婚妻吃苦也没有办法，看着比以前有些憔悴的曼璐，白皙的手上有一些薄薄的硬茧，最近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从大衣的内兜里掏出一沓钱，有两百多，放到曼璐手中，“这些是我的零花钱，你先拿去救急，等我再想办法。”

　　曼璐连忙推辞，要知道，顾父活着的时候，每个月不到40元，两百元也是一笔巨款了，张豫瑾家中也不过是小有资产，不会给正在上学的儿子多少零花钱，这可别是他所有的钱，事实上，这还真是连下学期的生活费加上了。

　　“我们家还没到那个地步，我知道我们的情谊，要是真有困难，自是会开口的，现在你先拿回去，好不好？”曼璐很是感动张豫瑾的心意，但决定还是不要这些钱，不是自己矫情，假清高，而是家中的日子还勉强能过，等到真的有事，再去借钱，另一方面，自己拿了这些钱，张豫瑾估计就要拮据了。

　　最后，张豫瑾只能勉强往曼璐口袋里塞了十块钱，其他的拿回去了。

　　回到家中，大家已经安歇了，曼璐回到卧室，曼帧正在床上等着自己，“还没有睡？”曼璐问了一句，脱下衣服，换上睡衣，钻进被子里。

　　“姐姐，我有些心里话想对你说，”曼璐靠在自己姐姐的肩膀上，“我们是不是没有钱在上学了？”

　　“不要想那些了，早些睡吧。”曼璐不想给承诺，若是活在前世，还有义务教育，可是，现在，上学是要至少有小康家庭才能负担起的，她也只是一个16岁女孩，就算是高中毕业，也找不到多少薪水丰厚的工作，尤其是在这个女性远远比男性更加吃亏的时代，以前，她也想过找些方法攒些钱，好将来作为去美国或是香港的花费，在听到一个做家庭教师的女孩被迫成为一个东家儿子的姨娘之后，就明白，这还是一个女性非常弱势的年代，无权无势的自己可不能想当然。曼璐自忖与曼帧是在这个家中最亲密的姐妹，可也没有想过什么奉献自己，一定要将兄弟姐妹供养出来的情操。

　　前世，作为一个九零后，每个孩子对于兄弟姐妹早就不是八十年代之前那种兄友弟恭，互相扶持的状态，大多数的孩子是独生子女，对与兄弟姐妹也就不期待了，至少曼璐从未期待过，她与姐姐长大后，甚至很少联系，一年也就放假时见过面。曼璐的这种思想让她毫无快愧疚的进入梦乡。

　　另一个房间里，顾老太太对着昏黄的油灯，点了一遍所有的积蓄，反正也就是这些钱，到没有不许儿媳顾太太在旁边，将钱包在手帕里，藏在带着大铁锁的木柜里，才有些精神萎靡，“曼璐先不要让她和张家小子结婚了。”

　　话音刚落，点着的油灯灯芯噼啪一响，火苗一窜。吓得有些怔愣的顾太太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已经订婚了，曼璐说到底是张家的人。”这门婚事，顾太太一直是十二分的满意，对于未来女婿张豫瑾，也很是喜欢，哪里不想女儿嫁过去呢。

　　“她嫁了，她的这些弟弟妹妹该怎么活呢？伟民还这么小，还要上学，难不成你能把钱变出来？”顾老太太瞪了儿媳一眼。

　　“曼璐总不会不管我们的。”顾太太嗫嚅到，总归不愿女儿退亲的，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嫁人生子吗，这么好的人家不嫁，曼璐以后怎么办呢？

　　“怎么帮？除了那一点点钱之外，曼璐要是人家的媳妇，难不成还能供着我们全家？还能拿张家的钱给我们，倒不如让曼璐出去工作，好好帮着这个家，等着伟民长大也就好了。”顾老太太看得明白，女人一旦嫁人，就是婆家的人了，就好比自己的儿媳，娘家也是有些破落了，可她除了偶尔那一两个钱接济一下，还能干什么呢。现在，家里勉勉强强吃饱肚子，可是连伟民的学费不知道在哪儿，曼璐要是走了，这个家又要指望谁呢？

　　这时候的顾老太太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孙女曼璐会不同意这个主意。在她心里，一向乖巧的曼璐是会答应的，就像晚上，曼璐想要伟民帮着糊纸盒子，自己一反对，不也就在没有提吗？殊不知，曼璐不说是因为，伟民干不了多少，也就不找麻烦了，而且这件事也让曼璐对着一点帮忙自愿都没有的伟民更加不喜欢，吃的比谁都多，活干的比谁都少，全家当个宝贝疙瘩，曼璐早就看不过眼了，只是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