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为自己而活》春晓江南

13、半生缘之曼璐

　　一家人强忍悲痛，为顾父准备后事，将棺椁送回故乡六安下葬。

　　当他们重新回到家中时，整个顾家已经已经一派萧瑟。顾家祖籍六安，随着顾父在上海谋生，一家人从乡下搬到这儿来，租了个小院子，供一家人居住。家里的一切花销都是由顾父支撑的，现在，一家七口人不得不面临捉襟见肘的窘境。

　　曼璐和曼帧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以前总是堆着鸡鸭鱼肉的厨房，只剩下角落里的几棵白菜，一篮子土豆，还有一小块腊肉，曼璐用手挡住曼帧准备拿起那块肉的动作，曼帧疑惑的看着姐姐，奶奶刚才吩咐过，炖了这一小块肉给瘦了许多的伟民补补身体，姐姐为什么拦着自己。曼璐看着纯良的妹妹，叹了口气，小声附到曼帧身边说，“今天吃了这块肉，什么时候再吃上下一顿呢？咱们今天中午已经吃了一点肉了，家里最近很肯定舍不得买，还是把这块肉存着吧，反正腊肉放久了也行。”

　　家中的情形，曼帧也是知道的，自从父亲过世之后，家中一日不如一日，下半年的房租还有姐弟三人的学费，都没有着落，剩下的不多的钱自是要节省着花的。一想到自己什么都帮不了家里，看这家人哀愁的样子，曼帧心酸的几乎落泪。看着姐姐麻利的翻炒着青菜，美丽的脸上虽然有一些憔悴，微微上挑的凤眼却冷静自若，没有一丝的犹豫彷徨。她与姐姐之间仿佛是千山万水的距离，姐姐也只比她大两岁呢，或许，姐姐有办法吧，她心中奢望，勇敢的姐姐能为这个家庭带来希望。

　　曼璐瞥见自己的妹妹那种泫然欲泣的样子，权当没有看见，这种事，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说实话，在这个家里，曼帧是最孝顺善良的人，与曼璐这种表面上用安静伪装自己的人不同。姐妹俩个的关系也一直不错，很多时候，曼璐都在想，自己是比不上曼帧的善良，她也不想比，自己虽然喜欢曼帧，却绝不会成为她，哪怕现在她的外表如此的温婉沉静，内心依旧果敢决绝。

　　想着待会要是伟民见不着荤腥，肯定会大吵大闹，吵得整个家里不得安宁，曼璐厌恶的皱起眉头，对自己这个完全被宠坏的弟弟没有多少姐弟之情，但是为了防止顾老太太找麻烦，还是将腊肉用刀切了三分之一下来，切成大块肉丁，放在白菜汤中煮熟。

　　肉煮熟之后，曼璐也没有直接端到屋子里，而是直接夹了一块放进嘴里，也夹了一块塞进妹妹的嘴里，看着曼帧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小声嘀咕到，“你也知道，我们要是在饭桌上夹肉吃，奶奶肯定又不高兴了，现在我们一人只是一块，也不算多吃吧。”

　　曼帧自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奶奶恨不得将所有好吃的都给伟民，虽然不是很过意的去，曼帧倒也没有说什么。

　　顾老太太看着桌上三个素菜，一个肉菜，皱起眉头，家里的钱不多了，伟民连肉都吃不上了，心里烦躁极了，儿子死后，一大家子坐吃山空，一点点的家底那里够家里这么多人的吃。

　　对着向来安静的大孙女，“曼璐啊，你是家里的老大，也知道家里的情况，要不你先去找个活干，贴补家用，你的弟弟妹妹还小，只能指望你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一样都是沉默寡言，在家里很是缺少存在感的曼璐，她也不想偏心，可是，家里的情况总要有一个人出来顶着，打头的骡子先拉磨，这就是命啊。

　　顾太太脸上满是不忍，想要劝说，被老太太一个眼刀瞪回来，吓得不敢说话，也不敢好看女儿的眼睛。她一直都是一个耳根子很软的人，以前家里的大事都是听自己的丈夫的，现在习惯听婆婆的，昨晚上，婆婆就和自己商量过，让老大曼璐退学，找活干，贴补家用，她也不忍心，曼璐的成绩一向很好，可是，家里的钱实在不多了，明年，伟民就要升中学了，家里连学费也凑不齐。伟民就是这个家的指望啊，只好委屈女儿了。

　　要是曼璐知道这些，只会给一句话，偏心是病，得治！

　　环顾周围的家人，除了曼帧脸上是担忧神色之外，其他的人仿佛自己答应才是本该如此，曼璐早就知道，奶奶和母亲早晚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也不是说曼璐推卸责任，只是家中除了曼帧，其他人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自己憋气，她是愿意奉养母亲和奶奶，但是可没有想要将弟弟妹妹养大的责任扛在自己肩上，再说，奉养长辈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至少，以前在奶奶和妈妈心中，不是只有伟民才是他们后半生的依靠吗。

　　心思转了几转，脸上倒是没有变化，曼璐只是很平静的摆事实，讲道理：“我自然想帮家里的，可我现在出去找工作，中学都没有毕业，哪里有人会聘请我呢？我这样想的，反正，我还有半年就中学毕业，学费也交上去，倒不如索性念完这个学期，这样将来也有好处，当然，我也会尽量在这时候找工作的，如果真的有地方能够聘请我，那我肯定先工作的，怎么样？”

　　曼帧连忙附和，“奶奶，姐姐这个主意很好呀，而且不一定退学才行，我也可以帮着姐姐，我们可以找一个在平时家中就能做的工作，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顾老太太和顾太太想了想，觉得曼璐的话也有道理，倒也同意了，只是脸色中就有些不好。

　　过了几天，曼璐找到一个可以在家里做的工作，糊纸盒子，虽然有些累，但是如果家里的人一起干的话，收入也能维持家人温饱了。

　　一家人坐在小院子里，点着一盏油灯，电灯太费钱，早就不用了，人人手里拿着浆糊和纸盒子，很快，一个个粘好的纸盒子就放在旁边，堆了一小堆。

　　曼帧看看正在不住抱怨着姐姐不知道爱护弟弟的奶奶，又看看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姐姐，心中惶惶。

　　顾老太太毫不吝惜自己的口水，声音尖刻，“有的人，不知道怎么当姐姐的，竟然想要男孩子帮着干活。我们伟民是要上学的，将来要做大事的，有的人真是没良心，从小供她吃，供她穿，现在也不知道帮衬家里，可怜的伟民瘦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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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顾家父亲早亡，靠姐姐曼璐作舞女养活一家人。妹妹曼祯在一家工厂作写字员，与同事许叔惠、沈世钧成了好朋友，叔惠和世钧是同学，世钧住在叔惠家。 　　世钧家在南京，由于不愿意继承父业作商人才到上海。现在父亲重病缠身，世钧回南京探望。母亲趁机为他撮合与表妹翠芝的婚姻，可他心中想着曼祯。曼璐为后半生的生活嫁给了商人祝鸿才。她妈妈为弥补曼璐对其以前的爱人张豫瑾的欠情又暗中撮合曼祯与豫瑾，曼祯心中却只有世钧。 　　世钧与曼祯两人情深意笃，可世钧心中和他家人却看不起她姐姐曼璐的职业，曼祯觉察出两人之间的隔阂，将世钧送她定情的戒指退还给他，世钧放下戒指，生气地走了。 　　曼璐病了，为了留住丈夫，骗妹妹到她家，让祝鸿才强占了她的身子。曼祯被囚禁在姐姐家，虽以绝食抗争，但毫无办法。她将戒指给女仆，让她帮自己给世钧发一封信，使女把戒指交给了曼璐。世钧来找曼祯，曼璐却将戒指给他，并说是曼祯让转交的。世钧无奈地走了。 曼祯在医院生了个男孩，由同房病友的丈夫的帮助，她将孩子留给姐姐自己离开了姐姐家。找了个在小学校当□□的工作，自己独立生活。 　　当曼祯终于能给世钧写信时，世钧与翠芝结婚了。世钧的母亲将曼祯的信烧掉了，世钧没有看到。曼璐找到妹妹，说自己得了重病，不久于人世，求曼祯回去照顾儿子。曼璐去世后，曼祯照顾生病的孩子。祝鸿才求她别恨曼璐，是他的不好。曼祯看到祝鸿才给她准备的早餐，深深感到在这世界上，爱和恨同样是不能永远的。为了孩子，曼祯决定跟祝鸿才结婚，曼祯原以为自己会和姐姐不同，没想到走了半生却在步姐姐后尘。 　　十四年过去了，世钧与曼祯不期而遇，两人在小饭馆里吃饭，就像第一次他们在小饭馆相见时一样。两人深感到惆怅、悲伤和无奈，曼祯轻声说：“世钧，我们退不回去了。”